4、南瓜在哪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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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们是敬佩能打出一比九战损比的钢七连的，他们也许会被老A削得很惨，但精神强大。齐桓等一干人甚至能深情背诵钢七连连歌。
但这不算什么。值得敬佩的队伍和军人数不胜数，和钢七连的对抗不过是他们为数众多的“替友军找茬”的行动之一。仅仅是之一。
生活在继续，总是在回忆而非加紧训练向前进，A大队早十年就该散了。水深火热的严酷训练和时不时降临的枪林弹雨，才是生活重心。
袁朗看似悠闲其实是全中队最忙碌的人。
他和别人一样要训练，要出任务，却比别人多了分析报告小结评估等一系列案头工作和替队员们安排日程以及盘演A人计划等重要事务——袁朗累积的假期如果一次清空，他的中队就算不瘫痪也会日常运作迟钝数倍。
但即使忙碌如此，袁朗还是偶尔——或者说时不时——地想起和他的生活并无关联的许三多来。
许三多在他的心里有一点不一样的分量，袁朗很清楚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许三多拼命三朗般的勇气和死心眼儿；或许是因为他罕见的透明纯净；或许是因为这个努力到拼命程度又极其迟钝的家伙，内里其实是温情柔软的，甚至有点儿脆弱……
理由不一而足花样繁多，最重要的是：许三多和其它被他欣赏的人有着本质的差别：其它部队里的南瓜们有着平衡而稳定的世界，而许三多的世界却摇摇欲坠地立在悬崖边上，连队改编像一根轻轻推动它的手指——于是，轰，那个世界崩溃了，烟消云散了，不复存在了。
这些认知让袁朗投注在许三多身上的目光稍稍多了一点儿，闲暇时他会进入T师网站溜达一圈，看看那里的某个角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巨变。
702团钢七连头顶上悬着的铡刀已经落下——化整为零的改编。声名显赫历史悠久的钢七连被蚂蚁吞大象一样一点一点分解，渐趋于无。
袁朗知道，改编才能更好地发挥军队战斗力以适应现代战争，痛是新生的代价。但当他看见通讯中被某干事描写的“欢欣鼓舞”的消息时只想骂娘。
人事调动和提前转业人员的名单很长。袁朗将它慢慢地从头拉至尾，那些将要离开七连甚至是离开这片绿色的人们的名字慢慢从他眼前一个一个地闪过。
——那个呆兵现在一定疼的很。袁朗这么想着，隐隐地苦笑了。
齐桓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报告！”
“进来。”袁朗的声音听不出阴晴，淡淡地，连眼眸都不抬，说：“什么事？”
齐桓朝电脑瞄了几眼，诧异地发现队长专心致志的对象既不是分析报告卫星地图也不是小游戏，忍不住有点好奇，问：“队长……您还盯着702团那块风水宝地呢？惦记着报仇？”
袁朗顺手把网页最小化，横了齐桓一眼，说：“齐桓，我发现你越来越八卦了啊？跟一大妈似的。”
齐桓察言观色，然后发现自己不幸地撞上枪口，压根不敢再还口招惹是非，只好一脸郁闷保持沉默。
袁朗不肯放过他，说：“话说，这人哪……累点儿，就没那么容易想东想西了。哦？”然后懒洋洋靠上椅背，口气漫不经心：“今晚的越野跑，多个来回吧？”
队长是千真万确的心情不好……因为晚上多个来回的越野跑队长也是要参加的。被殃及池鱼的齐桓只能服从命令，悲壮响亮地答：“是！”
袁朗折腾完了部下的幼小心灵后心满意足，点了枝烟叼上，含糊不清地问：“说吧，什么事儿？”
齐桓说：“铁头说让您过去一趟，有事儿。”
袁朗说：“我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铁路那个是顺便的吧，啊？这里没有内线电话？还是你变成铁路的勤务兵了？”
齐桓说：“那个，我们下午不是没训练嘛，想打篮球——队长您帮个忙，篮球馆被二中队霸了。”
袁朗唔了一声，说好，然后挥挥手。
齐桓出门后他脸上的表情全部收回，只有眼里流露出一点烦躁。
——调动人员的名单一批接一批，却始终没出现过许三多的名字。他好象随着七连的散伙而人间蒸发了，直到最后高城的调令孤零零地挂上去也依然不见踪影。
袁朗知道许三多在看仓库，但他不知道，702团到底想要许三多干嘛？
袁朗先去二中队斗法，顺利替自己的兵弄来了篮球馆。然后进大队办公室。
铁路大队长跟他说：“袁朗，跟我走一趟T师吧。T师的师属装甲侦察营也改编了，战斗力直线提升啊。参谋部说让我们自己安排安排，过半个月的跟他们演习一下，小事儿。”
师属装甲侦察营……听上去很是让人愉快啊！再度踏上专业找碴道路的袁朗因为新游戏的来临而露出了恶质的笑，他已经开始盘算战损比。
铁路丢给他一份卷宗，说：“回来后去制定作战计划。”
“是。”袁朗心情愉悦地接受任务。
铁路想想，又补充，说：“对了，师侦营副营长就是上回那位钢七连连长高城啊！”铁路意味深长地拍拍部下的肩，笑容揶揄：“你可得小心点儿啊，袁朗。”
袁朗内心万千乌云翻腾，但表面镇定沉着，很平静地说：“许三多不归他管了——就算归他管，也没机会了。”
“高城是个炮仗脾气，他带出来的兵都拼命。”铁路明显是不怀好意了，不遗余力地火上浇油，说：“许三多么，听说你老惦记着他吧？”
袁朗不中计，就事论事，一脸浩然正气，说：“许三多无论军事素质还是个人作风都很优秀，而且不仅仅有能力有思想，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缺少、而军队里又尤其需要的一种精神。这样的人我见的不多啊——我很欣赏他。”
“那就把他挖过来。”铁路沉吟，然后露出不可谓不诡的神情，说：“702团彪悍的兵多了啊，下回选拔千万不能漏。”
“是。”袁朗弯弯唇角，微笑，说：“把702团的好兵都搂走了，王团又得跟您发脾气了。”
“他肯定一边对他的兵说，飞吧，一边心痛的要命。”铁路的口气悠闲而怀念，但笑容十分欠揍，说：“真期待啊。”
然后上校和中校两相对望，默契地绽放出同款贼笑。
——所谓A大队，其实就是一群从领导到基层都有着良好的BT基因吊诡思维的危险生物群，且：得道者升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南瓜在哪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