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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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礼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白雁呢？有没有好好看着？千万别让它跑了。”
身任黄家的管家多年，这是老人第二次操办婚事：第一次是他们家老爷的婚事，第二次也就是这次更是从小照顾到大的凤珠公子的婚事，老人自然是紧张又紧张，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回，晃的仆人们都眼睛发花。
彩云国的婚姻礼仪，遵从的是三书七礼制。三书为聘书、礼书、迎亲书。七礼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和换服。
原本单单是要完成这三书七礼便需要上一段时间，但这次因为是双方父母事先就已经互相沟通好了。像问名和请期早在两个当事人知道之前就已经搞定。于是这次的纳采会在今天一天内把七礼的前五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并完成，堪称彩七家百年来办婚事速度最快的一次。因而黄家这边显得更是匆忙，深怕遗漏掉了什么。
“管家大人，你已经检查了不下十遍了，真的没有问题……”
还没有等跟随在老人身边的仆人一号说完这句话，老人又再次发出了悲鸣，“公子，你怎么还带着那面具？”
从内室走出来的凤珠虽然难得穿上了黄家正式的服装而不是平时那身简单的官服，但脸上却依然覆盖着一张出奇诡异的面具。如果户部侍郎景柚梨在的话，绝对能够从那面具上微妙的表情变动看出现在的凤珠心情很不好，毕竟这一日的请假将会导致户部的工作积压度直线上升，想到这点，身为户部的首席长官，凤珠的心情怎么也好不到哪里去。
凤珠微微皱起了眉头，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个老人，不知到底是长年习惯了还是压根没有注意，在他的眼里，凤珠的样貌跟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区别，而凤珠根本就不愿也无法跟老人解释自己素颜走出去会造成多么惊世骇俗的影响。
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逼着把面具脱掉。思考到这个问题，凤珠开始转移话题，“彩礼都准备好了吗？”
“啊啊，对了，起行之前还得再好好的检查一遍！”老人再次发出了悲鸣，朝着堆放彩礼的车子跑了过去。
不知为何，老人的形象居然和每日里逼着刘辉陛下结婚的羽羽大人重叠在一起。
凤珠撇撇嘴，马上就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难道自己会和那个愚蠢的皇帝一样吗？
“嘎嘎”不远处的笼子里传来了禽鸟的悲鸣声。
那是一只因奇特原因而被抓到的白雁。
那天凤珠被黎深拉出贵阳寻找白雁，意外的遇到了十年前的碧家小女孩，对方以三个愿望为代价将白雁送给了自己。原本想追问对方的凤珠好歹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终于只是抱着那只白雁回了黄府，原本打算将白雁交给家中的下人照顾立刻赶回户部工作。哪里想到管家居然喜极而泣的冲出来说就在自己回来的那一刻有一只白雁掉进了黄府，并再三申明这绝对是彩八仙的保佑。
凤珠在看到那只白雁的时候就没有了语言，他实在不认为一只被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白雁会是彩八仙的保佑……
而现在在笼子里叫唤的，就是这只命运奇特的白雁。
至于凤珠带回来的那只，现在正在黄府的后院里吃好喝好，全力的向猪的养成计划飞驰而去。
同样是白雁，命运也是有巨大的差异的……
站在木笼前俯视着那只白雁，凤珠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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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这边翻天覆地的同时，碧家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迎接来纳采的黄家众人，碧家从几天前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除了无所事事天天被家人关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的新娘子碧雨青本人以外，所有人都忙的灰头土脸。就连平时极度不服从家族命令的歌梨都龟缩在书房里抹抹画画，争取做到家中每一幅挂画都是碧幽谷之作。
放下手中的笔，歌梨挥了挥胳膊驱逐疲劳，一抬头却看见自己那待嫁的妹妹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姐姐你辛苦了。”雨青柔柔的一笑，从桌上轻轻拿起画纸放到一边的窗台上晾干。行为举止犹如仙子一般优雅高贵。
歌梨突然觉得一阵寒毛竖起，“雨青，你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样啊。”雨青依然是柔柔的一笑，朝歌梨微微伏了伏身子，“妹妹不久之后就要出嫁，日后一定没什么机会见到姐姐了。歌梨姐姐，妹妹要感激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不、不用。”
“那我回房了。”
“请……”
看着那袅娜的碧色身影远去后，歌梨木然的回头，一把捏住刚好走进来的珀明的脸使劲掐，“唔唔，怎么掐都不疼，果然是在做梦吗？”
“歌梨姐姐你掐的是我的脸你当然不会疼！”珀明痛得拼命抽气，好不容易才从歌梨的“魔爪”中逃开，一边抚摸有点肿起来的脸一边愤愤的说道。
歌梨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珀明红肿的脸，了然道：“雨青已经兴奋到性格突变了吗？”
“什么？”
歌梨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与珀明说了一遍，果然换来弟弟的张口结舌，“歌梨姐姐你……说的真的是雨青姐姐吗？”
碧家人所知道的事实是，碧雨青虽然的确有着才女之名，可那性格却与人们所想象的优雅高贵相去甚远。依歌梨和珀明的看法是，碧雨青那莽撞的性格应该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而且雨青姐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比较担心她嫁过去以后又打回原型呢。”珀明摇头叹气，把全新的画卷以及笔墨纸砚放下，转身准备去迎接即将到来的黄家。
“珀明等等。”歌梨皱着眉头，刚刚和雨青谈话的那种违和感一直都无法消除，“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你骑马赶去凌黄门侍郎家，把七月给我接过来。”
“姐姐，黄家的人就快要来了啊。我作为长子一定要在场的啊。”
“那你就在黄家来之前赶到吧。实在不行就看姐姐我的吧。”
“不是吧？！”珀明哀嚎着，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如果自己赶不上要面对歌梨姐姐的不幸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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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因为以上这些所谓的原因，你要让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打算好好睡一觉的我跟你一起赶去碧家看看是不是脑袋烧坏了的雨青吗？”
站在凌家的主屋正中，七月气哼哼的看着珀明。
“七月，现在真的不是聊天的时候，拜托你快点跟我走吧。”珀明欲哭无泪的计算着现在拉了七月骑马回去赶不赶得及，“让黄尚书和歌梨姐姐对上可就麻烦了。”
“哼哼，那不是很有趣吗？面具怪人对上超级厌男的碧宝。”知道自己休息时间必定要被剥夺的七月当然不甘心乖乖的跟着珀明走了，一副耍赖的样子摆明了能拖多久拖多久。
珀明也知道七月只是在耍赖，可是身为堂堂的男子汉，难道要他对七月动粗吗？不，应该说，就算是动粗，他也没有赢七月的可能性。
一个是致力于文官前程的书生，一个则是上树下河无所不擅长的野猴子。二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哎呀哎呀，好像是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就在珀明和七月两人对峙的时候，凌家的主人，坐在主座上被无视了很久的凌晏树终于开口提示自己的存在。
“黄门侍郎大人今天在府上么？”珀明僵了一下，他一冲进来就拉着七月讨论自己姐姐脑袋有没有烧坏的问题，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凌晏树一直坐在堂上。估计刚刚自己说的话他都已经听见了。虽然凌晏树本人和碧家并没有什么恶交，但和自己的长官红尚书以及未来的姐夫黄尚书可是朝廷公认的死对头。
他该不会为了看黄尚书的好戏而不让我带七月走吧？
这是珀明的想法。
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我，碧家的小子相当莽撞呢。
这是晏树的想法。
这两个人干吗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啊？不过雨青的确有些奇怪呢，她根本就是那种就算脑袋烧坏了也不会端庄典雅的人吧？
这是七月的想法。
半晌后，终于对现场的寂静忍无可忍的七月只好仰天长叹自己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堆麻烦后开口说道：“大人，我要去一趟碧家。”
“唔。”晏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很快就回来。所以你绝对不要随便拿着桃子到处逛。”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点。”晏树笑着拿起案上的桃子啃了一口。
七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反客为主的拉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珀明飞奔而去。
“大人，真的不用把事情告诉七月小姐吗？”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侍女出声问道。
“没必要，反正只是件小事，况且她很快就知道了。”晏数一脸轻松的回答道。心里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去骚扰一下很久没见的红秀丽，她现在一定正在被皇毅支使的团团转吧？
侍女安静的退下，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究竟要是怎样的人，才会把缥家绑架碧家的女儿并且掉包的事情算作小事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