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界奇葩》小雨梧桐

12、第 12 章

　　学期末考试即将而至，南东大学北区有一块大草坪。每年冬天期末考试前都坐满了埋头苦读，复习备战考试的学生。今年这草坪上，多了一位大一新生林奈。
　　这阔大的草坪，冬天和煦的阳光可以毫无遮挡地直射下来，将寒冷驱散得无影无踪。
　　地上的小草发出淡淡的芳香中却又带一丝丝泥土的清新。这一切让人心情舒畅，让疲倦的大脑在学习之后得到很快的恢复。
　　林奈依着一棵矮棕榈树旁，正闭目回想马哲内容。忽然，手机清脆的歌声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不敢相信竟然是来自仅有一面之缘的Jasmine。
　　“Hello？”虽然林奈觉得可能是Jasmine不小心拔错的，但基于礼貌，她还是接通了。
　　“Hello，Lina.This is Jasmine.”
　　林奈明显感觉到对方兴奋的心情。
　　（下面的通话都是英文翻译过来的）
　　“你好，Jasmine。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奈心想和她平水相逢，除了帮她修了手镯，并没交集。真心猜不出Jasmine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会有什么事。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是做流行首饰生意的吗？你上次帮我修好手镯的师傅手艺很棒。我现在手上有个订单，觉得应该适合他做的。你能否帮忙为我引荐一下吗？”Jasmine说。
　　她所指的订单，就是国外一家私人会所要订购的一批手工药盒。这款药盒的设计是来自会所老总之手。这位老总的用意是用自己精心设计的限量版礼品，馈赠给会所至尊级VIP客户，以感谢他们多年来对会所的支持。这种礼品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拥有的，说白了这也是身份的像征。所以，做工和品质方面肯定要求严格的。

　　会所老总，曾是国际著名的饰品界设计大神，他所设计的东西风格独特，结构精巧，线条变换灵活，对加工师傅手艺要求非常高，一般普通的工艺师傅是难以胜任的。
　　目前，这款药盒从设计构造来看，盒身纹理复杂繁锁，非规则性的外型结构，不可能用CNC机器开模造种，必须人工制作。
　　Jasmine这些天联系了好几家工厂，要么直接拒绝，要么漫天开价。究其原因，主要是卡在工艺上，工厂方面一致认为这种设计和要求，在开模上难度极高，加工成本高，且成品损耗率也很大。
　　Jasmine想破头皮都没找到出路。当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才忽然想起在中国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生，想起她认识的师傅手艺高超。凭着自己做饰品多年的经验判断，那位师傅应该能做到。所以，Jasmin决定背水一战打通林奈的电话，希望通过她找到那位师傅，请师傅做这批订单，或者即使仅开个种子也好呀。拿着种模再去让工厂批量生产，还是可以大大节省时间与生产成本的。当然，这些实际原因，Jasmine是不会告诉林奈的。
　　“好的，是什么产品，你具体给我形容一下，这样我才好转告赵师傅。”
　　“你有邮箱吗？我可以把资料发到你邮箱。”Jasmine觉得电话说不清楚，所以问林奈要了email邮箱，这样更直接，更方便的沟通。
　　林奈将自己电子邮箱报了给Jasmine.
　　Jasmine很快将资料发到林奈邮箱。发完邮件，她补充道：“Lina，这些都是商业上的机密，我希望你能保密，除了你和那师傅，请不要给让其它人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请放心！”林奈虽未真正的踏上社会，但商业的保密重要性，她在电视上也了解了不少。这个她自然能理解和遵守。
　　Jasmine从第一次接触林奈，便感受到这小女生身上有一种与同龄人所不的气质和干练。除了因合作工厂所报高价外，这也是Jasmine为什么敢将这么重要的开发项目，尝试性地交给她的原因之一。
　　“那就拜托你啦！请你争取今天内给我回复。能做的话，请师傅报个最优惠价钱。如果价格ok，我就会拟订一份三方协助合约，大家正式签字合作。我肯定也会支付你一个合理的佣金。”未等林奈细问，Jasmine就一口气将事情说清。此行为，一看便能感受到Jasmine女强人的干练和高效。
　　“OK。我争取今天内回复你。”林奈也不含糊地回复。
　　结果通话后，林奈收捡好东西跑到图书馆。拿出手机利用图书馆的公共Wi-Fi细细地看了Jasmine发来的资料。在这种时候，林奈还记得撑免费wifi，也算是抠习惯了。
　　天快黑了，林奈根本顾不上吃饭，急急忙忙地往学校西门口跑。她要尽快到卓悦饰品店，找小赵把这事落实好。
　　“嘿，怎么现在过来？”赵卓文见到气喘吁吁走进店铺的熟悉身影，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说期末快考试了，这两周不拿货了！我可没给你备货呀！”
　　“不是，不是拿货。”林奈摇摇手，等气稍顺畅点，才接着说：“有个老外开发项目想问你做不做？”
　　赵卓文顿时瞪大眼睛，满是疑惑不解地看着林奈，竖起耳朵等待她后面的话。
　　“是这样的，刚刚我收到国外一个朋友的资料，她要做一款礼品的开发。想问你要不要接过来做，你可以全做，也可以只做种模，大货交给客户合作工厂自己生产。”
　　“什么产品？你有资料吗？”赵卓文问道。
　　“有，资料在我电子邮箱里。不过，你看之前要答应我，这是客户的商业机密，你可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可以吗？”林奈严肃地声明。
　　“当然可以，我答应你。”赵卓文看着林奈一副严肃的样子，有点想笑，这女子做起正事来真是有模有样，一点儿都不马虎随意嘛。
　　“我分析过了，以你自己一个人的生产能力，一定达不到他们要求的生产周期。我建议你只做种模这块就好了。”林奈边让赵卓文看邮件，一边说。
　　赵卓文看完林奈提供的资料，眉头都不皱一下说：“这个我做是可以做。只是它的花纹太复杂，结构又不规则，花费的精力和时间比较多。你那国外朋友有没给你目标价？”赵卓文分析完，问林奈。
　　林奈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回复客户，做这个至少需要一周时间，一套模收三千元手工费。要先付50%定金，完成后再付后面50%。”赵卓文先把要求报出去。本来可以不收定金的，但他觉得第一次合作，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万一样板完成了，人家却不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嘛。要定金，当然是要给自己添加一道保障。
　　“好，我这就回复她。”林奈准备写邮件回复。
　　“哦，对了，客户有说过要签个三方协议。这个要求，你这边没问题吧？”林奈问道。
　　“只要是公平合理的，我这边会配合的。”赵卓文保持一贯的淡然神态，轻描淡写道。
　　“那，我复邮件咯。”林奈再次咨询赵卓文的意见。
　　只见赵卓文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英国那边此时正是上午10点多。Jasmine坐在老板桌前刚刚喝过秘书泡好的咖啡，打开邮件第一眼，就见到林奈肯定回复的邮件。邮件中，显示的低报价，顿时让沉闷已经的Jasmine顿时心旷神怡，眼前豁然明朗。
　　Jasmine双唇微翘，飞快地敲击键盘，用最快的速度复林奈的来信。让林奈在线先等一会，她马上制定合同就发过去，让林奈他们签字确认。
　　邮件发出后，Jasmine叫来秘书。
　　“你就将这份做给ap工厂的协议书按我画写的内容修改一下立刻打印出来给我。”Jasmine吩咐秘书。
　　半小时不到，林奈就收到Jasmine发来的已签好名字和盖章的协议书扫描件。这样，算Jasmine正式给他们订单啦。
　　“太好啦！”林奈心中雀跃。
　　林奈将协议书打印出来，仔细阅读，没发现任何不合理，自己就签上名。
　　“你看看。”林奈奖协议书递给赵卓文， “没问题的话，你也签名吧。签好，我就拍照发给客户，把订单给敲定。”
　　赵卓文显得很尴尬，他红着脸说：“我不会英语。你看过没问题了吧？”
　　“对方同意我的要求了吧？只要各方面条款都合理，没任何不利或无理要求，你觉得合理我就签啦？”
　　林奈没想到赵卓文竟然不会英文，更没想到他会说“你觉得合理我就签”这种话。
　　于是，林奈半开完笑地说：“我觉得合理你就签？？要是我和那人一伙，合起来给你编个什么合同或协议，把你卖了，你都不知。”
　　赵卓文用手理了理前额上的头发。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认真地说：“我信得过你！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胡乱地签卖身契。”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林奈的开朗率直、聪明干练的个性，早已如明媚的阳光照入赵卓文心田。
　　赵卓文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他深信林奈这种个性，只会做对别人好的事，陷害坑骗别人的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做。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哦！”林奈微笑着说:“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不过，这个……比较重要。我还是把协议的内容，用中文简单的跟你说明一下吧。你自己做决定。”林奈不想背负引导别人选择决定的重任。
　　其实，这协议很简单，就是对费用的说明，对生产时间的规定，对内容的保密等，没有要求任何不合理附加条款。
　　毫无疑问，赵卓文肯定会在合同下签上他的大名。
　　林奈和赵卓文的第一个订单，与国外友人的第一次正式合作就在这样轻松简单的情况下顺利达成了。
　　“还没吃饭吧？”赵卓文看林奈发完邮件，他披上外套看着林奈问道。
　　“今天托你的福，让我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外国订单。今天我必须请你吃饭，我要是不请你吃这顿饭，估计某人背后肯定会骂我抠门小气的。”赵卓文半开玩，半认真地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抠门小气啊？”林奈在回忆自己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我是开玩笑的啦！是想借这个机会感谢一下我的生意伙伴。”赵卓文看着林奈若有其事地抓头回想的样子，打心里觉得可爱逗趣。
　　“现在出去吃饭？那你的店……”林奈还未说完，就被赵卓文推着后背，要赶出门的架势。
　　属于赵卓文的温度，像火烙似得从他的手掌心传递到林奈的后背，然后到全身，最后到达双腮。片刻，林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略带尴尬。
　　林奈回头看看赵卓文一脸坦然，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女生做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其实，这样真的没什么。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林奈心里自嘲。
　　“关门下班。”赵卓文扭过头，补充道：“今天早点下班，反正现在到期末了，你们这些学生啊，现在都忙着临时抱佛脚，忙着复习考试。没多少人在这种时候，会有兴致到我的店买饰品小玩意啦。生意冷清哟~~~~”赵卓文故意拉长声调，装出可怜相。
　　这样随性不严肃的赵卓文，林奈第一次见。她把他今天这样的反常归结为心情太好。
　　“既然老板要请客，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啦！”林奈也被他感染了，打趣到。
　　“走吧！再迟肚子就要抗议了。”赵卓文嘴角微微上翘。
　　“去哪吃呢？吃什么呢？”林奈紧跟赵卓文，一边走一边问。
　　……
　　……
　　赵卓文带着林奈来到一个客家菜馆。老板是一对广东客家老夫妻。赵卓文介绍这家客饭馆的菜做得非常正宗地道，每晚菜馆都会客人爆满。
　　一般情况下，赵卓文是自己煮饭或叫快餐解决晚饭的。偶尔，当天想改善一下伙食时，大多是来这里。
　　以前，他每次来几乎都是没位置，需要排队等很长时间。不过，今天因为他们来得比较晚，早已过了晚餐高峰。所以，馆里食客相对少了点，显得有点清净。
　　“林奈，我们坐那边，好吗？”赵卓文指着最靠窗户的二人座餐桌问道。
　　“好的，无所谓。”林奈对餐桌位置完全不在意。
　　“小赵，下班啦？”老板拿着餐牌走来，热络的询问。
　　赵卓文微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林奈，“能吃辣不？”
　　“一般。”林奈如实回答。
　　“老板，来一份梅菜扣肉、一份客家酿豆腐、一份三杯鸭、一份芋子饺。”
　　老板娘看着赵卓文，又看了看林奈，笑得暧昧。“好的，你们先坐一会，马上就好。”
　　“这家店的菜做得不错，我要是不想做饭，一般都来这家馆子吃的。”赵卓文解释带她来这吃饭的原因。
　　“哦，那一般情况下，都是你自己做饭吃的呀？”林奈补脑想象一下赵卓文这样的大帅哥，系着围裙煮饭的样子。
　　她嘴角不禁上翘，干笑道：“现在应该没几个男生会做饭了的吧？”
　　听到林奈柔柔又带着戏谑的嗓音传来。赵卓文的脸色有几分尴尬，“也就随便煮点简单的，填饱肚子而已。”
　　过了一会，赵卓文又补充道：“自己做饭卫生点，也节省点开支。我是被逼出来的。”
　　“我对吃没啥要求，能吃饱就行了。很多人说学校食堂的菜单调且不好吃，可我觉得菜式不少了，味道和可感都还可以。总之，卫生、吃得健康就行。”林奈直率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看不出来啊！你还很随意的，好养哟！”赵卓文被林奈的直率所感染，心想她一直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大概也是跟自己一样，从小生活困难，对生活要求低，形成了这种容易知足的个性吧。
　　“听你语气，以前是把我归到难养一类咯。”林奈装悻道。
　　“呵，呵！”赵卓文只摇头。
　　赵卓文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身边的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一致是清冷淡然。不过，现在有点奇怪。赵卓文看着眼前的林奈，总是情不自禁的想逗逗她，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便觉得很有趣。
　　两人的气质太过出众，有不少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起初，林奈并没发觉，过了一会，也许是目光太灼热了，林奈低头探测四周，有些好笑，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赵卓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有些闪神，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样式简单，但配上他精致的五官，却穿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颇有韩国帅哥的气质。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真是天生的衣架子，走到哪都能招蜂引蝶。
　　赵卓文不解的看着林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这样看着我？”
　　林奈用手指画了一下四周，意思让他自己观看。然后认真的低声说：“你看看周围的女孩子们，她们看着你的神色……口水都流了。我仔细看了一下你，还真比电视上的小肉鲜有魅力哟。”
　　赵卓文听林奈这样说，很不自然地摇头否认。
　　……
　　林奈和赵卓文边吃边聊，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