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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二十一个 ...

  •   这夜下了雨,檐下的瓷碗里盛满了雨水,等晴了就收进来。
      她尝过味道,稍微有点涩,过不多久就改起风了,连前院的门都响了起来,紧接着有人小步跑过去,开了门,挂了锁。
      窸窸窣窣的人声传来,越来越近,她放下竹帘,进了里屋,下雨后她就不喜欢燃香了。
      她在心里数了三声,那人就进来了,撩起帘子的那一刻有点风,火焰心歪了那么一瞬,又回来了。
      “我来是有事请您帮忙。”
      茶汤里竖起一根茶叶,说明有好事要发生了。
      “你来我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你当我这是什么?”
      “我知道,没办法了才来求您,倘若没办法我也找不到您这来,更何况进这门。”
      “真会说话。谁教你的?”
      “无人。”
      “上一次你来可不是这样的,瞪着一双眼看谁都不服气,我还以为欠了你什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听了搁下茶杯,不大不小正好能听见。“你也知道是过去的事了。”
      那人猛地跪下来,说:“我知道,可是这一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您曾经也说过各人看各人造化,她的造化也不该是这样的!”
      “这话差了,这不正是她的造化吗?你这样可算是插手了。我现今不应了又能如何。”
      “您心里是最清楚的,倘若真是这样,您当初也不会答应这件事了。”
      她叹口气,觉得那竖起的茶梗并没有带来好运。
      “你什么都愿意做?”
      那人伏得更低。
      “你跟我来。”

      “你刚刚和那个李念念说的那些话是胡诌的吗?”
      “什么话?”
      “就是说什么他什么什么的。”
      “我乱说的。”
      “我就说嘛,看你讲得头头是道的,我以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好白菜被猪拱了呢。”
      沈泽松了一口气,却见陆林毅神色复杂,正盯着他看。
      “你不会?”沈泽提起一口气,“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陆林毅放弃捶他一拳,开口送了两个字:“放屁!”
      “做什么这么凶,谈恋爱还不好了?”
      陆林毅觉得这人是猪脑子,偏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解释道:“不是我谈恋爱,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那人谁呀?”
      “记得我和李念念说的话吧?”
      沈泽点头。
      “她之前说看到我和什么人说话,的确有这事,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看到我和谢言,或者我一个人,唯一一次在教学楼是颜老师叫住了我。”
      沈泽惊讶一声,想起什么来,“难道是那天?”
      “她问我的时候我觉得奇怪,因为这事她已经和我说过了,还解释了一番。”
      “所以你就怀疑她不是顾童啦?”
      “不是,你还记得就前几天她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李念念,当时你,我还有谢言都在,刚才见了你我看她反应像是头一次见你一样。我当时怕会不会她记性不好,把你忘了,才找了话说。”
      沈泽连连点头。
      陆林毅叹口气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来:“我讲那些话无非是发现她喜欢嗯……”
      “喜欢什么?”沈泽一脸状况外,不知道陆林毅在暗示什么。
      “李念念好像喜欢那位新来的老师。”
      沈泽听了好似听到什么匪夷所思之事,揪起五官来:“不是吧,都不教他们班的好吗——”
      “李念念脚受伤那天是他送到医务室的。”
      “所以就一颗春心相许啦?也太离谱了……怎么发生的啊。”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谈过恋爱。”
      “还有几次我看到颜老师他手机响了但没有要接的意思,所以我就编些话来说咯。”
      “万一她不相信或者你猜错了那不就完了!”
      “太杞人忧天了,你不懂,我是女生,她想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泽不信:“那也太容易看出来了,她既然想对我们做什么,怎么那么快就被揭穿了。”
      陆林毅无奈:“你就当我们走了狗屎运吧。”
      沈泽咂咂嘴,最终还是同意这个论调。
      走了一会,沈泽觉得有点冷,忍不住缩起脖子来,虽然看着明显的危机过去了,不过仍然是处于胆战心惊的地步,稍微有点声响就胡思乱想又是什么东西出来了。
      “你说……”沈泽咽口口水,颇为紧张,“你说李念念会不会没死?”
      “你看啊,李念念到了这里变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那么已经死掉的人还会再死一次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快点走,你老是乱想成真了怎么办?换句话说就算这是真的我们走快点还能拉开距离不是?”
      “嗯,也是,追上了好歹我有拐杖。”
      走了没多久前方又出现一个楼梯,这个楼梯是往上走的,此时两人正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前,陆林毅觉得这就像陷阱,请君入瓮,严肃的表情让沈泽安安心心地待在一旁装哑巴。
      过了几分钟还不见有决定,沈泽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上去么?”
      不过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看陆林毅纠结的神情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决定,“要不要我上去试试看?”说着就要抬起脚,结果立马被陆林毅拉了下来。
      “作死啊!”
      沈泽委屈:“你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同意了还是干嘛,老站在这里也没意思啊,前面也没路了,不明摆着让我们上去吗!再说了,我上去看看不正好么。”
      “谁让你乱跑了?不知道这情况我们分开来就是自寻死路吗?”
      “哪有你说的严重,那你说怎么办?除了走廊就是楼梯,还有个女人追我们,出口在哪呢?”
      陆林毅脸色白了,她虽然说了要带沈泽出去,也做好了只能出去一个人的准备,但是她往好的方向想了却没往坏的方向想,万一实际上这里只能进不能出呢?想到这里出现的都是些什么就觉得之前想得太天真了。
      沈泽担忧地看着面色煞白的陆林毅,想说句话又摒回去了。
      “你能说话了?”陆林毅抿嘴问他,沈泽点点头,似乎不敢大声说话。
      陆林毅嘴角往下一瞥,胸口起伏几次,沈泽瞬间脑袋要炸开花,觉得自己要把人弄哭了,可看了半天也不见人有反应,便叫了她名字。
      陆林毅幽幽地看过来,说:“不错,至少正常了。”
      随即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死路,抬腿往楼梯上走去,“你脚能上楼梯吗?”
      沈泽拍拍大腿:“放心,没事的。你走前面,我殿后。”
      “算了,还是并排吧。”
      “并排走不方便吧?”
      “没有的事,这楼梯挺宽的。”陆林毅跺跺脚,试试台阶的坚硬度,她从未见过学校有这样的楼梯,在学校里的都是大理石砖铺成的,深色与浅色相间,出现在眼前的这段楼梯是全白的,四面都是光滑的平面组成,明明是在黑暗里,居然还能见到自己清晰的五官,平面里映照出来的仓皇的女人和沾了血的男人活像是演了一场喜剧。
      就是这样一段楼梯看上去要把人送上断头台似的。
      “看上去就像杀人犯似的……”沈泽低头就看到手上的发黑的血迹,白亮亮的阶面上一览无遗,苦着脸就说:“这样子别把我妈吓到了。”
      “放心,阿姨心里接受能力强着呢。”
      陆林毅搭着话,顺便数了楼梯层数,已经到了第八级,正要到第九级上面去,落到第九级的时候,那个沾了脏东西的手机便响了,两人对视一眼,尤其是沈泽仿佛见了鬼般。
      “这是……鬼来电?”
      陆林毅反手捂住他嘴巴,接通了电话。
      免提之后电流声放到到空气里,静谧了几秒后才有声音传来,但那声音转码了几次后失了原声,加上信号不好,一段话断断续续的,砍成几节,头一遍听完陆林毅还听不出说了什么,但她觉得实在告诉自己什么事。
      “我听不到,你再说一遍。”
      声音停顿了,随后仍是那句话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
      “往上……藏……”
      “好……心……”
      “是让我们藏?”沈泽小声议论。
      声音重头开始播放,这次情况稍微好点了:往上跑……藏好……心……后面。
      “让我们往上走藏好?呃……是小心后面?”
      “藏哪?后面什么?”
      ——小心……后……人……来了……杀……杀……
      声音播放到第四遍,陆林毅突然将沈泽往上一推,把手机塞给了沈泽:“跑,往上跑!”
      沈泽被推着往上,几步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向后要把陆林毅拉上来,手还没碰到,就见有什么东西把陆林毅拉倒,能听到□□磕到台阶的声音,沈泽快速往前抓住陆林毅的手不让她继续往下滑,她的额头磕出一道伤口,来不及看清楚伤的怎么样,就见抓着不放的是一只异常枯瘦的手,上面几道向外翻的抓痕,流着脓水,像有什么突然卡住了沈泽的喉咙。
      一语成谶。
      他说不出话来,那东西只剩下半段身体,死死扣着陆林毅的脚,死灰的手顺着陆林毅的脊背往上爬,那味道已经到了脸庞,陆林毅闷哼一声死死忍耐着,沈泽突然反应过来面前一张生厌的,恐怖的鬼脸,不知道想什么,沈泽一出手就往它那两颗死鱼眼戳去,东西痛吼一声,沈泽痛恨这种触感,实在要恶心透了,想是戳进什么腐肉里面,软趴趴的,至少有一个月他是不想吃肉了,沈泽闭起眼睛直接将人抡下去,随着那团滚落下楼梯,动作利落地拉起陆林毅撒开就跑,他已经忘了脚踝还有伤,就算再痛也权当是没了。
      此时两个人像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互相拖拖拉拉的,沈泽爆发点力气后后续接不上,脚踝那里一股一股的刺痛,一脚下去噼里啪啦的窜起一串火花,陆林毅捂着嘴和鼻子一路跑一路滴,脑袋晕眩地踩错两层格子,若不是沈泽拉住,下一瞬就和它一样滚下去了。
      追命的铃声又响起来,沈泽暴起青筋,耐着性子在跑动中接听,起初还能听到这电话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随后沈泽开口就吼:“响个屁啊!说话不利索,你告诉我藏哪?藏哪啊?!”
      沈泽脸上阴云密布,一口气仿佛上不来,陆林毅还看着他,他记不起来了,他好像知道藏哪里,不过那个名字被他忘了,体力的极限让他面色青白,比陆林毅的状况还要差,但又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过。
      手机又响了,听起来像鬼魅的催命符,这次沈泽顾不得接起来,还不解气,尤其是看到李念念拖着半段身体从那里又爬了起来,血红的印子将洁白如雪的楼梯劈成两半,总有点像是玷污了什么的感觉,此时沈泽体力急剧下降,腿脚发软,头晕眼花的好像看到了许多纷乱的花花绿绿的幻象,手一软没抓住扶手栏杆,差点被拎在一旁的拐杖绊倒,陆林毅牵住他,替他拿着累赘,几乎算得上是拖着走,嘴上还不停地催促着快跑。
      那追命的铃声还没停。
      沈泽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呼出来的气也不知进了几分到肺里,“我们……一定,一定要……跑吗?”
      陆林毅沉默仍旧跑着,沈泽也闭上嘴巴不说话了,沉默里只有快要断气的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湿漉的爬行声,那楼梯好长,陆林毅不知道数到了第几格,数到现在还没到头,就想要到天上似的。沈泽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里最显眼的就是李念念,她咧开嘴露出瓷白尖利呈锯齿状的牙齿,她合不上嘴,嘴唇已经被咬掉了,因此只剩下肉红色的牙龈,混合着血红色的唾沫一路滴下来,她看见沈泽回头望着,便露出微妙的笑容,沈泽一瞬间仿佛被扼住了。
      陆林毅见他定在原地,要把自己送上门来,加上一边催命铃声响个不停,再看李念念阴魂不散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折磨人的功力,心里起了一股火气,止都止不住,控制着理智的神经一下子绷断,超出运载的负荷,看到李念念顶着两血窟窿,狗鼻子灵得不得了恨不得一脚踹下去。
      就在李念念的手要碰到沈泽的脚时候,哪里来的一双鞋子踩住了她的手指死命地撵,沈泽一把被推到一边,醒醒脑子,陆林毅踩住李念念的手指,拐杖这时候派上用处抵住了她的头,觉得她的尖叫相当恼人,又不好听还跟不要钱似的,想了想手头又没东西能堵住人嘴巴,听着叫声反倒让自己火烧的神经冷静下来。
      陆林毅并不怕与李念念的对视,她已经死了,却可怜的用这样的姿态活在这里,人不成人鬼不成鬼的,磨得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这是李念念吗?这只是披着李念念皮囊的不知名的东西,陆林毅一点怜悯之心都没了,她见自己对李念念的惨况无动于衷,心是硬的冷的。
      空气里又加进了一道野兽的呼吸声,刚才那个四肢趴地的野兽也跟了过来,观察一下两人就是互相撕咬两败俱伤的结果,陆林毅无声地扫了一眼野兽,见它渴望的目光盯着被踩在原地的李念念,陆林毅目光暗了下去,轻轻巧巧将人踹了下去。
      那东西警觉地凑上前来咬住了被踹下来的李念念,快速地退向了远处,只剩下呼哧的咀嚼声和惨叫声,陆林毅转过头去见到沈泽半眯着眼睛,看在她脸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泽靠着墙壁喘口气:“你谋杀!疼死我了——”
      他额头的确有点肿了,陆林毅拧他一眼,刚才磕到楼梯时候鼻子嘴巴都磕伤了,嘴巴里现在还有一股余着的咸锈味。
      尽管刚才陆林毅气势强盛,可是说话声嗡嗡的,奶声奶气的,沈泽听了就止不住的笑,陆林毅瞪他一眼,牵动伤口后又止不疼,眼泪都下意识溢出来了。
      陆林毅拾起掉地上的手机——手机还顽强地一遍又一遍演奏,她不想张嘴就塞到沈泽怀里让他接,沈泽拍拍台阶两人懒散地坐在台阶上,压出一口浊气,才接了电话。
      电话里的人仿佛已经知道了他们暂时躲避了危机,因此那声音显得不蔓不枝的,总一个意思就是让他们继续往上走,“什么啊,不还和之前一个意思,无非一个跑一个走嘛。”
      沈泽继续瘫在台阶上,他还没休息够,腿已经快不行了,感觉上过了好久,恍恍惚惚的,竟然还感受到一丝安逸,如同轻柔的海绵,他一定是疯了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
      陆林毅站起来拉他,沈泽也顺势站起来,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跨出一步就要让陆林毅扶着,这下真的成了残疾,摇摇晃晃拖拖拉拉地走上去。
      此时洁白的楼梯上遥遥的两道影子慢吞吞地向上移动,沈泽看看自己再看看陆林毅,又看看洁白面上左来右晃的两道影子,突然笑出来:“诶,看上去我们两个像游荡的野鬼。”
      陆林毅拧住他后腰,“嗷!我就说说,你这习惯太不好了!”还想叫已经被陆林毅一巴掌糊在脸上,她虽不能动嘴但好歹还能动手。
      “我们说说话吧,不说话闲得慌。你可别嫌我烦,非常时期非常事态。你说这电话什么意思呢?还让我们藏起来,好吧,刚才是需要逃命的,现在呢又要我们往上走,没什么区别,而且,你不觉得怪怪的吗?打电话的人好像知道我们遇到什么事,不会这里有监控吧?”
      “这是要害我们还是帮我们啊……说是陷阱也太明显了,搞得我们好蠢似的。还有啊,我越觉得这事怪,我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就觉得浑身哪里都怪,想想感觉故意让我做的一样。”
      沈泽咂咂嘴,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已经有点忘了那个梦是什么了,刚才来了电话让藏起来我才想起来好像做梦梦到有谁让我躲在哪,那地方哪来着的?”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没有继续上去的台阶了,这下算是真实感受到了何为前途迷茫的意思了,两人已经是悬空的状态,远处看过来就像两处点凝滞在空中,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哪里有路,沈泽左看右看,紧紧拉住陆林毅,两边已经没有防护作用的栏杆和扶手了,动一下都可能失足跌下去。
      “不是吧?就这样没了?”他惊讶地叫出声来,陆林毅看看手里的手机,等着或许会有电话进来,等了一秒,两秒,一分钟,三分钟后手机没有动静。
      沈泽猜测:“看来它是完成任务了?”
      陆林毅看了一眼在地上摔出好几个坑的手机揣回了口袋里。
      后头看看来路像白走了一趟,沈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肚子憋下去,发出好大一声“咕噜”,“肚子好饿……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啊,可乐啊,啊,蛋糕啊,啊还有好多鸡腿……”沈泽默默念叨这念叨那,想起妈妈烧的菜,软乎乎的床,晒得蓬松的枕头,陪自己度过好久的大抱枕,就连老旧的空调运作时候的隆隆声都那么亲切可爱。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是不是就像两个逃难的人过上荒野求生的日子了?”
      “不算逃难吧……”陆林毅嗡嗡地说道,语气里也是异常疲惫,好像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谁知道是真的?
      沈泽望望脚下的楼梯,洁白如玉,延伸出去的黑暗则是黑得油亮的墨玉,越到后面两个颜色就混到了一起发灰发暗,知道黑色完全把白色吞灭掉,这下连回去都不成了。
      “诶……跟我一起看看风景吧……”他这样说还招招手让陆林毅坐下,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浑身散发着颓唐的气息,就这一刻,谁也不去想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泽努力让自己觉得外面是层黑巧克力的外衣,还能闻到苦的味道,一想想舌尖就要颤抖起来,陆林毅见他的表情出窍就知道想吃的了,她也放空了一段自己,胡思八想的,像小女孩一样想谢言,想他的脸真帅,想他的手能握握就好了,想他的声音好听能录个音当短信铃声多好,可怜哦,太阳没出来露水就蒸发了。
      “诶……真遗憾……”瓮声瓮气的。
      “什么遗憾?”
      “没啥……”
      “我说这像不像童话里的那个?就那个什么长发公主,困在塔里的?”
      陆林毅使劲盯着他头发,说:“长吗……”
      “不长……要有老早就把头发散下去钓个东西上来了。”
      “嗯,还能爬下去。”陆林毅嘲讽。
      “啧……想想后来进来的人走到这里,两副骨架凝视着他,还摆出沉思者的姿势……诶,你说我摆哪个姿势好?”
      陆林毅无聊得看着沈泽凹出一个又一个体校的姿势,还要她看做个评价,“你不觉得到那个时候就散了吗?唯一完整的就是你的头。”她摸摸,“头型还不错。”
      他也摸摸:“好像是很不错。”
      “我们要不要立个字?什么到此一游?或者写名字电话号码家庭住址?”
      “唔……哪来的笔?血字?”
      “好疼……我才不要。会哭的。”
      “那你就……憋着。”
      “上面要是掉根绳子就好了……爬出去,到天上了。”
      “说不定在地里。”
      “绳子最好粗糙点,虽然受罪,但不怕手滑啊。”
      “你脚使不上力气吧?”
      “这绳子和爬树一个原理吧?你最厉害了,比我爬得快。”
      “老说我爬树,几年前我就不爬了。”
      “诶诶诶!说绳子绳子就来了!”
      “骗子吧?”陆林毅盯着头顶上的缓慢降下的绳子,“声控的?你不觉得有谁在看我们吗?”
      沈泽捏捏绳子一端,觉得很神奇,绳子很粗糙就和他想的一样,“出去了会不会是外星人?要拿我们做实验?还挺牢的啊!”
      “你走不走?”
      “走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二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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