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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辰 ...

  •   “那个……”彦德挑挑眉毛,把驰骋得有点不受控制的思绪生生扯了回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家了?”

      这回轮到余末纳闷,“你这话真稀奇,你回自己的家还要我批准?”

      彦德笑一笑,靠过来揉他的脑袋,“也是你的家。”

      “嗯,”余末再次问:“回吗?”

      “回!当然回!”彦德勾着他的脖子往座椅那边走,“谭翀说带了几个土著工艺摆件儿,挺沉的,咱俩一块给挪车里去。”

      余末这才明白过来,“他让你来的?”

      “嗯,他同学聚会还没散场,电话叫我过来接你……我去!真沉,你怎么弄进来的?”

      原来彦德不是跟范羽辛一块过来的,是专门来接他的?

      余末顿时喜笑颜开,刚才的一把辛酸泪瞬间沸腾成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不由分说就一把夺过彦德手里的两个袋子往外边跑,“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跟上!”

      彦德呆滞的虚握了下空空的两只手,就瞧着前边的小胖子拎着俩大袋子嘿咻嘿咻的跑出了大厅。

      他歪歪嘴角,余末突然乐的跟花果山接回大师兄似的,由不得思绪不飘飘然的往上窜。

      谭翀打电话来的那会,他已经严格按照夕阳红的作息时间洗好躺下了,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以光速套好了衣服裤子,来的路上还有点惴惴不安,心想余末见到他不会又跟上回杭州那样,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吧。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余末拎着两个袋子放在车屁股后,叉腰站在那喘气儿,彦德打开了遥控锁,两人合力把袋子放进后备箱。上车后彦德拿了一个保温杯递给余末。

      “是什么?”余末狐疑把杯子拿着左看右看,上次彦德拿苦茶坑了他一回,可不敢再随便揭开盖子就喝。

      “放心吧你就,”彦德把车钥匙插锁孔里,忍着笑说,“喝不死你!”

      余末拧开盖子闻了闻,惊喜道:“冰巧克力?”

      赶紧喝了一口,还带着口感恰到好处的冰渣儿。车技跟智商完全不在一条线的彦德如临大敌的盯着倒车镜,说:“今年也就惯你这一回了,大冷天的还谁喝这玩意儿呢。”

      车子一板一眼的倒出了停车位,彦德打方向盘,余末瞄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顶嘴:“谁让你买了。”

      “行,再没下次了。”

      “12月份了,今年就算了吧。”

      这家冰巧克力余末喝得出来,甜味不齁,冰渣子很细腻,喝嘴里跟红豆沙一样的口感。

      彦德要住在新居跟这家甜品屋离了十万八千里,倒是他常年订的那家酒店离甜品屋挺近的。

      “你从哪儿过来的?”余末问。

      彦德笑了笑,把车停了,这会停车场很空旷,就孤零零歇了几辆车,远处围墙上的景观灯透过车窗,人脸的五官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轮廓却很深刻,特别是眼睛,深邃得像是写满了欲言又止的故事。

      余末一眨不眨的盯着彦德的眉眼,这人怎么就这么好看呢,简直是帅的一塌糊涂,他的呼吸这会就乱的一塌糊涂,大脑有点不受控制,彼此鼻端交换的气息有点发烫。

      “忘了问,你刚说要搅黄谁呢?”彦德懒洋洋的斜靠在车座上,手指敲着方向盘。

      这话本来不准备问,余末不喜欢范羽辛,正确来说,他娶谁余末肯定讨厌谁,这是很正常的,连彦垚的醋都吃,何况是结婚的对象。

      其实无关情啊爱的,只是单纯的不习惯情感共享,排斥外来人口而已。

      可他还是问了,道理都懂,就是情感上隐隐抱着一种期待,如果能得到共鸣固然是好,就算是得不到他期待的答案,也没多大失望。

      没想到余末理所当然的回答:“就搅黄你俩。”

      不知道是牙被冰酸了还怎么的,余末说这话时眯着眼睛,表情带着好笑的悲壮,要拆人一桩婚还说的跟抗日战争似的大义凛然,也就是仗着自己宠他吧。

      彦德觉着话题的走向有点不受控制,也许是余末带着酒味的气息让他也有些微醺,任由思绪跟着感觉私奔,理智什么的去他妈的蛋吧!

      他突然欺近,以至于邻座的余末还没开始吸气就闻到了扫过鼻端的香水味儿,彦德独有的,不含烟草和别的什么杂七杂八的味道,只是淡淡的,雨后松林般的味道。

      两人在狭小的驾驶室空间里几乎挨着了鼻尖,余末倏然瞪大了眼睛,近距离的对视让眼眶发胀,瞳仁之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皮筋儿扯住了一般,再过两秒估计只剩眼白了。

      他似乎听到心底的回声,歇斯底里的唱着我心狂野,无声的呐喊——卡莫!亲上来!亲上来!

      彦德动了动嘴唇,在余末炯炯有神的将视线移到他柔软的唇瓣上时,他哑声低语:“为什么?”

      “什什、什么为什么?”余末开口时声音也是哑的。

      彦德换了一种问法:“你不喜欢范羽辛还是不愿意我结——”

      话没说完,被外边女人的尖叫打断。

      范羽辛手里拿着她之前斜跨在腰上的petite malle小包,疯了一样往旁边一个高挑的男孩身上砸,包包虽小巧玲珑,但是款式是硬质的,砸在男孩身上的闷响连车里都听得见。

      “范羽辰!你怎么不去死!!你丫早点去死啊啊!”范羽辛边尖叫边撒气一样砸那个男孩,包包的搭扣不知道怎么开了,里边的手机和粉饼唇膏一股脑全漏了出来,粉饼砸在公安局门前的台阶上,粉尘一扬。

      男孩任由她发泄,顶多微微让开脑袋,打在身上的闷响余末听着都疼,那男孩漠然的态度好像砸的是别人一样。

      “你的未婚妻是不是有病?”余末掉头看了眼彦德。

      他不会因为不喜欢这个人就妄言抨击对方,但是范羽辰是他刚认识的朋友,共过患难的还是,所以范羽辰跟出气包一样被范羽辛打,让他不能袖手旁观。

      彦德不置可否,闲事他不想管,正准备挂D挡,余末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还没等拔刀相助的余末跑到跟前,里边就出来几个警察,不由分说把范羽辛给拉开了,年纪大一点估计是樊凡他们的头儿,正严肃的批评范羽辛。

      “你们都闭嘴!!!”范羽辛红着眼睛跟失去了理智一样,瞪着那几个警察,吼道:“义务?义务是他妈什么狗屁?能治病?能给他找一个好肾镶上去!!?”

      话音未落,趁着几个警察不备,拧起皮包的长带子就往范羽辰脸上甩,她这一下出其不意,而且带着一股迁怒的愤慨,皮包抡起来跟血滴子一样,带着劲风呼啸砸向范羽辰的脸。

      “妈的!”余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护住了不知道闪躲的范羽辰,大牌皮包的牛逼质量在余末的背脊上充分体现,所有人都能听到“磅”一声闷响,余末抱着范羽辰连连跄了几步才站稳。

      “余末?”樊凡喊了一声。

      余末松开拽着范羽辰的手,犟着腰转身,刚那一下挨得不轻,后背肯定青了一大块。

      “我要告你袭警!告你妨碍司法公正!!!”余末正义凛然的威胁。

      刚在后边赶过来的彦德听到这话差点左脚绊到右脚,樊凡忍着笑说:“小胖子,这是咱们人民警察的特权哈。”

      “是吗?”余末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那留给你们告好了。”

      范羽辛瞪了余末一眼,又看到赶过来的彦德,终于算是没接茬发癔症,就是脸色还是发青,满脸的表情就摆着——我不会善罢甘休!

      “行了吧,今天晚了,考虑报案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们决定先立案,在调派一位警务人员全天候保护报案人。”

      彦德看了眼说话的刑警队队长,全天候保护报案人,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范羽辛接过助理整理好的皮包,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从余末的角度看她,突然觉得这女人好像扛了很多事儿,其实也怪不容易的。

      她睁开眼睛时心情似乎平复了不少,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范羽辰,淡淡说:“跟我走吧。”

      说罢和助理下了台阶,走了几步才发现范羽辰并没有跟上,她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冷冷盯着范羽辰。

      “去哪儿?”范羽辰站在原地不动,颧骨上拉了一条血口子,也没擦一擦的意思,就那么仰着下巴,斜眼瞅着范羽辛。

      “还能去哪?”范羽辛握了握拽着包带的手,看样子似乎又要发火了,她厉声反问:“你说你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医院吗?”范羽辰懒洋洋一笑,抬手碰了碰脸上的血口,“上吊总要喘口气儿吧,见天的住医院你不烦我还嫌烦呢。”

      趁范羽辛没来得及发火,他拉住余末的手就往彦德歇在通道那边的车走,“去你家可以吗?”

      彦德张张嘴正要拒绝,余末抢先说 :“行!”

      两小伙伴手拉手上了车,后边被当成空气的彦德只得举步跟上去。

      彦德上车后放下车窗,大步跟过来的范羽辛对他投过来的眼神慎了慎,莫名有些发怵。

      彦德面无表情的挑起长眉,冷冷瞅着范羽辛,这会前后左右都是人,有些话需要避忌,他现在不说,不代表会将范羽辛今天不顾“彦家少奶奶”形象的过失忽略过去。

      他抬抬眉峰,范羽辛的气焰跟被当头一盆水浇灭了似的,顿时蔫了下去,悻悻然退开了两步。

      车窗刚合上又被敲响,樊凡靠过来,手肘抵着车顶,对彦德说:“喂!车开稳点儿,我同事好尾随。”

      后座的范羽辰忍不住一笑,“不用了,我不习惯有人‘尾随’。”

      樊凡说:“这是头儿的交待,别让我为难。”

      彦德瞟了她一眼,口气凉凉的问道:“你没喝酒?”

      樊凡扯着胸前的衣服扇了扇风,嘲道:“嗬!你老婆可在那边,偷偷闻我的女人香,丫不怕回去跪搓衣板儿?”

      “别丫丫的!”彦德嫌弃的往后让了下,指着樊凡说:“警告你,下次再圈他沾酒,我跟你没完!”

      樊凡啧了一声,让开了边。

      车子滑出停车场通道,后边远远的有一辆黑色现代跟了上来,出了公安局驶上大道,那辆车就隔着三四个车位吊在后边。

      余末有一肚子话想问范羽辰,只是神经再粗也知道这会不是时候,彦德明显不想管闲事儿,他就这么自作主张的把范羽辰领回家,不是跟彦德唱反调么。

      可是……

      余末扭头看向范羽辰,他从上车开始就没说话,安静的抱着背包看车窗外,他看上去那么脆弱,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打上了一个轻拿轻放的标签,可手腕上却带着一个和他画风严重不符的运动护腕。

      范羽辰身上有一种别人或许不懂,他却能体会的东西。

      范羽辰接收到余末打量的目光,回头来对他笑:“今天多谢你了。”

      “没多大事儿。”余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范羽辰的目光投到驾驶席的彦德,稍稍倾身,说:“打扰了,姐夫。”

      彦德没搭理他的意思,范羽辰也没有等他搭理的意思,说完客气话就靠近了椅背里,余末没听错的话,刚那声“姐夫”多多少少带着点讽刺的味道。

      彦德回到家就进了房,张伯对于余末带回来的客人很热情,安排了那间跟余末相邻的房间,洗好澡歇下已经过了12点,余末给蔡辉发了条私信请两天假,放人生地不熟的范羽辰一个人在家他有点不放心。

      早上起来下楼,范羽辰已经在下边,张伯在厨房给阿姨打下手,范羽辰就靠在厨房门口跟他们说着什么,逗得阿姨一个劲的笑,手里一把韭菜在抖两下就快成韭菜花了。

      “你起得真晚。”范羽辰跟余末打招呼。

      “休息嘛,起那么早干嘛。”余末坐在桌边喝粥,“你吃早饭没?”

      范羽辰也坐了过来,左手托着腮看他吃饭,“早就吃了,阿姨做的杂粮粥味道很好。”

      “还说!”阿姨从厨房里伸出脑袋埋怨道:“就吃了点猫食儿,你能尝出味道才怪,再加点?”

      “不了。”范羽辰笑着说:“我把肚子留着吃中饭。”

      阿姨笑嗔了一句,进了厨房继续摘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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