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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厕所里的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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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淡而无味的暑假‘咻’的一下迅速玩完,让人意犹未尽又大惊失色发出疑问。
完了?
这就完了?
怎么总觉得……根本没过暑假。
暑假不是一个月吗?为什么那么快就没了。还没有好好品尝无忧无虑的暑假,开学的噩耗就传到耳边。
小学生们闹闹哄哄的去了高中部,因为黑涡镇小学被烧后,学校领导一致同意在新校舍建成前,将全体同学挪到高中部,上完最后一学期。
初到高中部,还没到一个星期,流窜在各个班级的流言蜚语便迅速侵占小学团体。
这天,高中部三楼尽头卫生间内。
“听说了吗?”
乍然响起的女声吓了她一跳,左边隔间蹲坑的女孩又问了一遍。
“良子,听说了吗?”
说话的人嗓音微微沙哑,字正腔圆,吐字清晰。没有小学生奶声奶气的语气与囫囵吞枣般的含糊词句。她大概是高中部的女学生。
听声音,还有点耳熟。
隔了几秒,右边隔间的少女漫不经心的回答。“嗯,听说了。”
“哎,那你是知道了?!”
“嗯,知道了。”
“奇迹啊,连花子都知道了。”
“是呐。”
“……”
“……”
对话突然中断。
洗手间陷入一种令人难堪的寂静,在这种氛围下,只有外面洗手台响起一些细碎声响。滴答——滴答——滴答,是水珠砸在瓷盆内的声音,声音穿透力极强,隔的老远都能听到。
身处两人中间的富江叹了口气,两手托腮,继续蹲坑。
这两人的对话可真无聊,右边女孩不以为然、甚至连敷衍的嗯嗯声都懒得说的态度瞬间浇灭左边女孩想要与之交谈的欲望。但这位女孩可不会放弃八卦机会,她立刻敲了敲富江所在的隔间。
“哎,你听说了吗?”
富江面无表情的盯着门上面的涂鸦,扯掉一张卫生纸捂住口鼻。闷声不吭,假装这个隔间没有人。
“喂,说话啊。”
左边隔间的女孩听不到回应,很快急了。嘭嘭嘭的敲门,力气之大,连隔间顶层堆积的灰尘都给震落。唰唰唰的落下来,给她头发染了一层灰色。
想必大家都知道,卫生间隔间门板不会用太厚的木板,顶多在两边加些铝合板。毕竟不是正式大门,常人都能理解。不会太厚,就表示隔音不好。
而且装修卫生间的人大约都是约定好的,要不就是一同毕业于一个地方。反正,所有卫生间门板装的都不是很牢固,稍微触碰就会晃啊晃,晃啊晃,声音还很响亮。
这一点,尤其可恶。
不隔音的门板将那边女孩的大嗓门毫无保留的传过来,用力敲门的动作也使得门板剧烈摇晃,好像下一秒就会坍塌似的。而且……在蹲坑中有人急吼吼的叫你,真的很……烦呐。
“喂,你听到了吧?”左边隔间的女孩不依不饶的大叫着。“喂,喂,喂,你听到了吧?”
富江眯缝了下眼睛,扭过身,拿下马桶上的书包。拉开拉链,准备找些恐吓力强、杀伤力弱的小道具,像是电击-棒或者图钉就很不错。但找了半天,都是些致命武-器。
在富江犹豫要不要用捕兽-夹时,左边安静下来。
被吼叫声所掩埋的水滴声重新显露出来,滴答——滴答,一声声,清晰有力,回荡在洗手间里经久不散。
刚才还大喊大叫像个疯婆子的女孩突然停下来,不声不响,安静如鸡。左边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像是不存在任何人似的。
右边女孩忽然搭腔,语气淡淡的。她说,“听过吗?花子,厕所里的花子。”
没等富江回应,或许也不需要她回答。右边女孩继续说道,“花子原名相原花子,三十年前在这里上过学。不过她只上过一年级,连字都没有认全。
你问我不上学的原因?”
“谁知道……”她顿了下,声音开始变调。“也许是假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都这样说。说花子……是被老师强X死掉的。因为在放学后看到老师喝酒(那时老师喝酒是要革职的。)”
“花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在被老师若有若无的威胁后,她告发了他。”
“然后,她就死了。死在厕所里,如果没记错,那个厕所好像是这间吧。听说她死的时候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肤,连私-处都被咬的鲜血淋漓,咬掉好几块肉呢。身上穿的白色校服被鲜血染红,
下葬时穿的白衣也被染红。
那个老师被保释出来,不久后也死了。谁知道呢,反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
右边隔间的女孩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她问问题。
富江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恩恩几句。右手往后身处,抓住卫生纸。边扯边问,“好恐怖,太吓人了。你从哪听到的?”
“听到?不,我是亲眼看到的,你看到了吧?”
“?”
她什么意思?富江眉头紧锁,暗想:亲眼看到,可听声音,右边女孩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那种懒散无力,跟几天没有睡觉的疲倦声音可没有一个老师与之相像。清洁工就更不可能,或许她是那个学生的母亲吧。
“喂,回答啊,你看到了吧。”
右边女孩的声调猛然拔高,洪亮的嗓门如同敲钟般响亮。近距离听到,头会有点晕,胸口闷闷的异常难受。她跟左边少女一样突然发疯,使劲敲门,哐当哐当的不断敲门。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喂,喂,喂,你看到了吧!”
富江按耐住想坑杀她的想法,揉揉太阳穴,只做不知,把纸揉成团塞到耳朵里。她继续扯纸,手里的纸扯到一半,断了。她拿回来一看,只有一小截的卫生纸。
怪了,明明一开始看的时候还有很多。
将困惑抛到脑后,她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卷纸。
幸好,她一向喜欢防患于未然。
收拾好自己,富江提上裤子,起身开门。转过锁扣,她随手一推。
……
推不动。
向外推的力量遭到阻截,门板晃了晃,依然好好的竖立在面前。
富江不信邪的又猛推几下,门板咯噔咯噔响个不停,可就是不开门。她用别针撬锁,弄坏了锁头也没用,外面被堵上了,有人拿重物把门堵上了。
双一……是双一吗,是那家伙吗!
她气的一掌拍向门板,清脆的一声‘啪’回荡在耳边,与外面的水滴声串到一起。她揉着发红的掌心,瞥到右边隔间的门板。
“不好意思,能帮忙开下门吗?我被关在里面了。”
没人回答。
富江脚尖踮起,紧紧贴在隔板上,侧耳倾听。她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鼓噪的心跳声,还有外面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隔音极差的门板在这时又像是密封性极强的罐头,丁点声音也没有传过来,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人搬重物堵住她的门。
富江不死心的敲了敲左边隔间的木板。
如她所想,没声。
好了,这下可以确认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