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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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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任嘉言看向晴羽。
听说沃余生以往可都是独来独往,今天怎么会……
晴羽抢先回道:“你好,我是沃先生的助手。”
“这么年轻……”任嘉言看向沃余生,略带些质疑。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
也就比我大两岁,还说我年轻,晴羽在心里头默默吐槽,不过她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算了,晴羽挫败,这个难题还是扔给沃余生吧。
沃余生仍是淡淡的表情,心里却有些不乐意,有人不太相信他家小姑娘呢。
“她很有能力。”沃余生不卑不亢道。
这个世界上能闯进他的心的人不多,
能让他牵肠挂肚的的人也只有这一个,
于他而言,世上再无她人。
原本低着头的晴羽迅速抬眼看了一下沃余生,对方冲她眨了眨眼,晴羽抿嘴笑,沃余生说自己很有能力呢。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她在哪方面入了他的眼,不过,晴羽转了转眼珠,管他呢,他说,她就信。
察觉到沃余生的护犊之情,任嘉言笑了笑,不再继续。
“我们开始吧。”
沃余生拿起茶杯,轻轻嗅了嗅,不急不慢的说道:“任先生,请我来之前你应该打听好了吧,我这人呢,不喜欢稀里糊涂就帮人,最起码你得让我知道来龙去脉不是吗?礼尚往来。”
果然是上好的铁观音,味道不错。
早就听说沃余生说话直白,没想到这么的理直气壮。
这让听惯了虚与委蛇的任嘉言有点愣。
“既然沃先生这么直白,我也不绕圈子了。”任嘉言顿了顿,忖度着该如何开始这段故事。
重头戏要来了,晴羽激动的竖起耳朵。
“要消悲的人,是我的姐姐——任嘉懿。”
顾晴羽愕然,她没听错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任嘉懿竟然需要消悲?她前两天还听爸妈说她要和未婚夫结婚了呢……
反观沃余生则是一脸平静,好似一点也不惊讶。
“我姐比我大五岁……”任嘉言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睁开眼后又恢复了冰山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她的幻觉。
回忆总是令人感伤,像是在向世人证明活着就是梦一场。
对任嘉言而言,任家从来都不是温暖的代名词,那些流传的关于他的消息都让他觉得自己是小丑,什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只不过是哄骗世人的谎言罢了。就连他的出生也是一个谎言……任母的确怀了二胎,但却不是他,他是任父和另一个女人的产物。是任家耻辱的象征。
任母怀孕三个月时,许是不甘,亦或是嫉妒,那个女人,跑到了任母面前。
看着小三趾高气扬的告诉自己怀了丈夫的孩子,任母怒火中烧,面上却保持着正室风范,三言两语便解决了眼前的大麻烦——给了她一大笔钱。母子连心,许是体会到母亲的愤怒与委屈,任母肚中的孩子也夭折了。
双重打击之下,任母悲痛的无以复加,对外封锁了消息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独自承受着那些痛苦。
任父看着那个大家闺秀的妻子如今被自己伤到如此地步,日日在门外征求任母原谅。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任家一举一动都在记者的长枪短炮中,绝不能被抓住把柄。这件事在任司令的安排下,未曾走露一丝消息。
就这样,任嘉言出生了。
任嘉言,任嘉言,真可笑,他的身世注定是不清不楚,又怎能担得起这个嘉字。
在任母眼里,他是丈夫背叛自己的证据;在任父眼里,他是自己失控的噩梦,在任司令眼里,他是败坏家门的污点。在生母眼里,他是随时可抛弃的棋子。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贵族子弟,谁比谁高贵多少,谁又比谁潇洒多少?
七岁之前,任嘉言小心翼翼,希望能讨得一点关心。可渐渐的他明白了,无论他多么乖巧,永远不可能使他们忘记过往发生的事,看到他的那一刻,任父任母便会想到他们逝去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就离开吧。所以七岁的他提出要自己出来住。既然无法亲近,那就不必继续讨好了吧。
他发誓:从今以后,只看自己的脸色。
可惜,搬家的第一天,他便食言了。
新家很大,却很空,小小的他站在客厅中央,有些不知所措,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算了,本来也没有被接受过不是吗?
转过身,抬头看向二楼,任嘉言心里咯噔一下,任嘉懿笑眯眯的伏在二楼扶杆上望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他没好气的问。对于这个姐姐,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只因为她是真正的公主,而他,只是披着王子外衣的流浪儿。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任嘉懿仍是笑眯眯的。
……任嘉言无法反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诶,你去哪?”看他要走,任嘉懿冲下楼梯。
“你不是想要赶我走吗?不比你开口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任嘉言表情冷冷的。
“想赶你走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到这了,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无视掉他的冷淡,任嘉懿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就是想出来单住,正好你提出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喽。再说了,你往哪走啊,这么大了,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
说完,任嘉懿夺过他手中的行李箱交给管家。
任嘉言无奈,他出来单住是出于无奈,而她则是出于好玩儿。
家里那么多房子,干嘛要和自己住一起?
不管怎样,平日不惹这位大小姐生气就是了。就这样,小小的任嘉言开始了他的“独居”生活。
任嘉言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美好愿望,就被任嘉懿一次次的‘骚扰’打破了。
“任嘉言,我饿了。”
“找李姨。”
“任嘉言,我忘记带书了,给我送过来。”
……
他是跑腿小弟吗?
“任嘉言,你书读那么多,帮我写篇作文。”
……让12岁的孩子写高中作文你有病吗?
“任嘉言,你越来越毒舌了哦,这样下去没女生要的。”
“我不稀罕。”
“任嘉言,我们班女生想和你搞姐弟恋哦”
“……”
“不过我以你要好好读书回绝了。”任嘉懿叉腰。
“……”
“任嘉言,我大学也会在本地上哦,是不是很感动?”
“我巴不得你去外地。”任嘉言心口不一的说,转过身笑了,吊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任嘉言自己也不知道,两人明明该是水火不相容,却在时间的打磨下,有种相依为命的默契。
相依为命,他喜欢这个词。
“任嘉懿!!!”他在卫生间怒喊
“干嘛?”任嘉懿站在门外明知故问。
“谁让你把浴巾偷走的?”任嘉言深呼一口气,淡定,淡定。
任嘉懿看着手指挑着的白色浴巾,不怀好意道:“谁让你今天没给我送饭,害我饿了一下午。而且~”任嘉懿勾勾唇笑道,眼眸流转尽是风情:“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还什么羞?”
那能一样吗?他现在都十七了……!小时候他又没意识。
任嘉懿吃不惯外面的饭,所以从任嘉言十二岁起,就担任了每天中午给她送饭,陪她一起吃完再将饭盒带回来。这一送,就从高中送到了上班。
任嘉懿沉默,重新打开花洒,浴室里热气氤氲,他用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中的自己。
其实,他今天去了公司,提前去的,因为他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美国默克思公司对他们的策划很感兴趣,他们可以拓宽国外市场了。
满心的喜悦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沉寂封冰。
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看她和一个男的接吻……
看着她的背影和那个男人沉醉的表情。
落荒而逃……
胸腔里曾被她亲自填补的空洞,就在他眼前,慢慢的塌陷,出现裂缝。
她不是他的,他一直都知道。却贪恋她带给他的温暖。本以为像蜗牛一样缩在龟壳里,就可以不闻不问。
自欺欺人太久,当被现实打醒的那一刻,会更痛。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知道任嘉懿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不能上学,所以故意让他给她送饭,感受校园的气息。
大学特意选他感兴趣的课,然后以替她写论文为由逼他和她一起上课。
知道他冬天容易着凉,所以特意嘱咐李姨给他熬补汤。
曾经的敌意早已消融在她一日日的“麻烦”,甚至转化成一种称为爱意的东西。
他早就察觉到的,却放任自己一错再错。
“你怎么不说话了?嘉言,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嘉言?”任嘉懿在门口有些着急的拍着卫生间的门。
任嘉言勾起自嘲的弧度,瞧,身体是生命的本钱,自己的本钱是如此的稀薄,动不动就让人担心。
其实哪还有别人,也只有她了吧。
“我没事。”任嘉言打起精神来安慰。
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不要让自己的私念扰乱她的步伐。
从那以后,任嘉言愈发不苟言笑。
而任嘉懿逐渐的接手公司,二人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公司的事情上。
“我决定去美国默克思公司。”任嘉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任嘉懿撂下筷子:“不用你去,公司又不是没人可用。”
其实他们二人都知道,任嘉懿刚接手公司事务,看她笑话的人不在少数,而和默克思公司的合作是她的第一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嘉言是最好的人选。
任嘉言默默地看着她,眼神告诉了他一切。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任嘉懿朝他喊道。
两人不欢而散。
任嘉懿,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协助你打造属于你的商业帝国。更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任嘉言笑道,我不可能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无动于衷的,我怕,怕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