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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那个小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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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梦境毫无预兆地突然光顾我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兴奋的迫不及待的上楼去找柠檬茶,我有他家钥匙。
我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现在才只早上六点半,柠檬茶应该还在睡梦中,可当我打开门时,发现他正坐在电脑前绘画。
他很投入我开门的声音并不轻都没有将他打扰到。
我看着他。
晨光跳跃在他的头上留下的阴影落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神情专注,驼峰鼻弧度优美,嘴唇薄薄的微微撅着。
这个形象和我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身影重合: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角落的窗边,像此刻一样低着头认真的画画,长睫毛,驼峰鼻,薄嘴唇微撅着。
“不要靠近他,他有传染病。”说这话的同学明明可以从旁边的过道远远的躲开,却偏偏要从他身边经过还要做出一副避之不及憎恶的表情来。
被嘲讽排挤的人始终低着头画画并不理会。
只是他的手肘不小心把桌子上的铅笔碰掉了,铅笔掉在地上滚到了过道的另一边的桌子底下,坐在那个座位上的人像是见了鬼似的跳起来躲开,以免铅笔碰得到自己的脚。
铅笔最终停在了两张桌子的空隙间,旁边的桌子上正好坐着一个同学,看到铅笔落在自己脚边很是生气,一脚把铅笔踢开了,将碰过铅笔的鞋子脱下来砸向角落里画画的男生。
那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男生的左眼睛上,男生低吟了一声哎呦,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没有怨恨仇视只有满眼的无奈和落寞。
我就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安抚受伤的人,因为我也被叮嘱过:“尽量离他远些,你比不得其他人,底子弱更容易被传染。”
当时的我对一切都茫然无知,只是在大人们对死亡的恐惧的渲染里觉得“被传染”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男生的爸爸就死于有传染性的乙肝病。
“嗯?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柠檬茶看到我时,吃了一惊。
“是你。”我尝试着慢慢走进他,完全没了记忆中小时候那种害怕被传染的恐惧心理。
长大后,我才知道就算当时他爸爸有大三阳,像我和他这样的正常交流都是不会被传染的,更何况他爸爸当时患的是小三阳。(这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记忆自己跳出来的。)
“这是在梦游吗?”柠檬茶轻手轻脚得搬开椅子站起来,慢慢靠近试图确认我是否醒着。
“我醒着呢。原来是你,认识你的时候才三年级,根本没有到五年级或者六年纪那么大。”
“你……”柠檬茶皱了皱眉。或许他在困惑我到底在说什么,他可能完全不记得三年级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我。可是我记得。
我知道大早上突然闯进人家里说这样的话很莫名其妙,可是我的记忆这样强势的涌现出来,我只想跟他说抱歉。
“对不起。虽然当时的我没有和他们一起欺负你排挤你,但的的确确害怕过疏离过你。你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该多孤单。”
“你……”柠檬茶破天荒的有了情绪变化,他这是激动地还是被感动地眼眶都红了?
“你也别想起来觉得太难过了。”我莫名的抑制不住的有些心酸,可我只能这样安慰他。
当时大家都还小不懂事,被大人叮嘱教唆的的确很害怕。这样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不仅只是自己连同那些大人小孩都对不起他了。在当时那个闭塞缺乏科学普及的小村子里,任何轻微的谣言都能无限放大人的内心对疾病死亡的恐惧。
柠檬茶还在向我走来,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不是因为害怕被他传染而是他踩到我的安全范围了。
他见我躲闪便停了下来往后退开两大步,低头自嘲一般摇头笑了笑。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怕你被你传染,怎么样现在也算是读了点书可没小时候那么愚昧了。”
他重新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里的失落还没来得及收好:“我知道,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嘛?”
“哦!哦!”他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又做梦了。”
梦是从我下班回到家开始的:我打开门看到唐鱼、以森、花木都在我家里,看到她们同时出现我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当她们开口说话时我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因为所有的声音都出自后来出现的邪灵。
她一边跟我打招呼,一面将左手慢慢摊开那朵花从她手心里长出来,不同于上次周围的空气没有降温。
“怎么不冷了?”我疑惑。
邪灵得意的笑了起来:“我用了自己的灵气包裹住她的寒气了,免得她太过招摇。”
在她说话期间我的手不知不觉中自动地伸到了她面前,她用右手食指在我的无名指尖上轻轻一点,有点蚂蚁夹了的感觉。
她的手离开我的指尖时带出了一弯血,她将血液引流到那朵花上,一沾到血花的颜色发生了变化,随着血液慢慢注入,花的颜色愈加鲜艳,周围萦绕的黑色雾气也更加浓重。
直到那花喝饱了血不再改变,邪灵才停止手中的动作。然后将那朵花从手心里拔了出来,花的底部连着好长的根须。
在拔的过程中邪灵似乎很痛苦,但始终没有停下来。
最后一下邪灵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一鼓作气将花彻底剥离了自己的手心,她像是突然枯萎了一样,整个人瞬间没了先前的灵气。她将花装在一个木匣子里,然后让我背上。
我竟乖乖的背上了,轻得就像没有背东西一样。
“好了,你现在背上了这个木匣子就再也取不下了。”
我似乎到了此刻才反应过来,我不应该背上那个木匣子,我试图将它取下来,可不管我怎么用力挣扎就是无法摆脱它。
“别浪费力气了,我已经在你和噬魂花还有这个木匣子之间施了法,没有回到黄泉渊之前,你是取不下这个木匣子的。而且你一定要好好保住里面的花。要是花受到了伤害,她就会自动吸取你身上的血来为自己疗伤,伤得越重吸得越多,她要是有事,先死的一定会是你。”
“你就是个恶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了。脏话到现在也没学会两句:“我背着个木匣子晚上怎么睡觉啊?”
“趴着。”
她每多说一句话脸上的神情就多一份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她是邪灵又总欺负我,但这么漂亮的脸就这样衰老下去难免让人担心。
“没事,一具驱壳而已。我已经将灵胎注入到噬魂花里,灵力分散到了她们三个身上,这具躯体很快就会枯竭掉。
如她所说,我眼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迅速的变得憔悴苍老最后成了树皮一样皱巴巴最后成了灰尘散了。
好可惜,那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材。
我回头看了一眼顶着唐鱼、以森、和花木的脸的邪灵:“你好好的用自己的身体和我一起护送不就行了,干嘛要变成她们三个的模样。”
“如果是我遇到危险了,你肯定撒腿就跑了,可如果是她们的话,即便知道都是我变得你也不会立马跑掉。”
“又不是真的她们,我有什么好丢不下的!”我挣扎着试图再次取下背上的东西。
“既然已经背上了,可就由不得你了,走吧。”邪灵示意我跟着她走。
可我根本不想动,那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以为我会让她去冒险?”是玉灵,就算还没看到人只是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她。
“然后呢?”柠檬茶等着我继续,我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然后我就醒了啊,因为她真的是太漂亮了,我一激动就醒了。”虽然很抱歉但事实的确如此。
“……”
“真的,她真的特别美,不是平时能看到的那种,我……。”我语无伦次的柠檬茶估计也不理解玉灵到底有多美,我决定要向他好好阐述一下我当时的震撼,毕竟那感觉到现在都是深刻的。
“我们把现实中能看到的美女,大致分一下几种:内敛型的:如果不是专对胃口是很难被注意到;温和型的:给人一种平和舒适的感觉,会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张扬型的: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霸道型的:多看两眼还不行还会让人忍不住得想入非非;侵略型的:霸占你的眼睛侵犯你的心让你神魂颠倒甘愿死在她的石榴裙下;还有一种圣洁型的:所有美好集于一身,可是你看到她时就像被净化了一样一点邪念都没有,甚至都不敢轻易靠近,怕自己玷污了那么干净的女子。玉灵就是这种美。”
“你确定不用重新定位一下自己的性取向!”柠檬茶藐视的看了我一眼。
“嗳!我这个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性取向还是异性的嘛,男人才能激发我最本能的冲动啊,美女纯粹是用来欣赏的。”话虽如此,但在我所有的幻想中,我都是把自己幻想成最完美的男人,然后对各种美女怜香惜玉。不过这话我是不会随便说给别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