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绌》冬至敷眠

48、第 48 章

　　早上醒来，听到窗外的鸟叫声，久违的睡到自然醒，急忙拿过手机，都快九点了。
　　一旁的晏北睡眼惺忪，还想捞过我接着睡个回笼觉。
　　“晏北，快起，都九点了。”
　　晏北随口应了声，并没有任何动作。
　　我起来洗漱，晏北还在床上。
　　在我以为他又睡着的时候，晏北出声：“夏循。”
　　我听到他叫我，没在意的应了声。
　　听到他接着说，“我们结婚吧。”

　　我就没见过几个求婚的这么随便的。气的脸鼓鼓的，不理他。
　　晏北还跟梦游似的自言自语，“想着以后几十年你都能早上醒来的时候在我身边，好像余生也有了盼头。你看我年纪也大了，再不结婚家里人都该催了。”
　　怎么听着听着像有点“逼婚”的意思了？
　　我还是不理，自顾自往脸上擦水乳，晏北说了会儿，意识到没人回应：“夏循？”
　　我有点没好气，“干嘛？”
　　“哦，没事儿，年纪大了，总想着以后的日子。”
　　晏北以前可从来不承认自己“年纪”的问题的，其实他也就比我大三四岁。

　　在晏北眼里，早上醒来，她坐在老式梳妆台前，不知怎的，晏北特期待以后跟她在一起的生活。
　　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情。

　　晏北起来后跟没事儿人一样，好像早上那番话不是他说的。
　　吃完早饭，他带我去以前他上过的小学去看看。因为小时候父母忙，小学时他是在爷爷奶奶家这边读的小学。
　　学校俨然翻新过，过年放假，校园里只偶尔有几个男孩子打篮球。
　　透过体育室的窗户看，里面也跟以前差不多，摆放着跳山羊、篮球、排球等等，整齐的码在角落里。
　　我忍不住跟他炫耀，“我小时候挺男孩子的，会打乒乓球，那时候女孩子少有会打的，所以我总是赖皮要跟男孩子们一起玩。那时候有个追我的男生，跟我打的时候威胁我说，要是我输了就得让他亲。”
　　我说到一半，来个大喘气，晏北皱眉，“然后你输了？”
　　我盯着前方打篮球的男孩子们，笑：“对啊，然后我就跑了。”
　　晏北评价：“嗯，像是你的作风。”
　　“你小时候呢，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晏北眯着眼睛，“忘了，小时候就想着放学跟小伙伴们玩，哪有功夫想那些。”
　　我唏嘘，“切，不说拉倒。”
　　晏北说：“是真忘了，或者说可能有，但是印象真不深。我想到小时候，都是带着晏小楠爬树爬墙的，她摔倒了就爱哭，带回家之后膝盖胳膊上都破皮的厉害，为此我挨了不少打。”
　　学校操场中心舞台上，还有几个女孩子在上面蹦蹦跳跳。
　　我扭过头看向身边的晏北，“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想带你去我姥姥家。”
　　晏北也转头，眼里的温柔像清晨的露水，清澈透明。

　　假期总是过得很短，我跟晏北回剧组的时候，晏阿姨还往我手里塞了盒首饰，抓着我的手说，“以后经常来，晏北，以后多带夏循回来玩，知道吗？”
　　我不好意思接，“阿姨，我都大人了，哪还能要您礼物啊。”
　　晏阿姨说：“这是讨个彩头，过去的习俗，你要是不收，奶奶可就生气了。”

　　晏北上车后让我打开看看合不合适，我问他：“你挑的？”
　　他开着车，眉毛上挑：“我给你挑的就不是这个了。”
　　我一打开，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手镯。
　　“这礼物有点太贵重了吧。”
　　晏北偷笑：“带上去试试。”
　　我这戴着都怕一不小心给脆了。

　　晏小楠从过年后每次视频都喊我一口一个嫂子那叫一个顺口。
　　而且晏北听到她喊“嫂子”比听到“哥”还开心。
　　大概我是不能体会有弟弟妹妹的感受了。

　　拍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四月底，我的戏份也已杀青。终于可以放假休息几天回家里看爸妈。
　　夏大人埋怨这都快半年了才回家，我爸倒是帮我说话：“孩子忙，哪像你似的，天天就是广场舞。”
　　于是俩人开始斗嘴。
　　我坐沙发上刷微博。
　　这些天没怎么上微博，刷热点的时候还有好多新面孔都不怎么认识，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今非昔比。
　　我这还没玩一会儿，益达有个电话进来，他一打电话，准是急事。于是我走进房间里去接。
　　“喂，益达，别跟我说我假期取消了。”
　　益达还挺着急的：“不是，比这严重多了。据内部可靠消息，这周三某娱记会爆料你跟晏北的恋情，而且，不知道会怎么写，反正你肯定是吃亏的。这不用说，爆恋情，女方一般都是弱势。况且现在晏北正在事业上升期，肯定是不希望大炒作的。”
　　我认真听他讲。
　　“夏循，我等会给晏北那边打电话问问打算怎么办。你要不先跟晏北谈谈？还是我们一起开个电话会议讨论讨论？”
　　我很好奇，“他们会爆什么料？”
　　益达苦口婆心：“不论你们是什么关系，狗仔抓到蛛丝马迹爆出来总归是不好听的。你想象一下，以往爆料的那些情侣们，娱记有几个是写的好听的？说你靠晏北拿到角色都是轻的。还指不定怎么写呢！”
　　挺益达越说越激动，“好好，你先别冲动。我问问晏北。”

　　打给晏北他很快就接了，我还没开口，“在家休息的好吗？”
　　我想要问的话卡在喉咙，嗯了声。
　　晏北接着问：“想问我爆料的事儿吧，刚想打给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来处理。”

　　于是我以为他说的他来处理是像以往一样，让这件事小事化了，顶多是花钱买爆料完事。
　　没想到，晚上我妈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喊我。
　　“闺女，过来过来，看看这是你对象不？”
　　我从房间里跑过去，我爸也跟着屁颠屁颠的坐过来，带上老花镜看传说中“他的女婿”。
　　晏北一身酒红色复古西装，内搭简单白色衬衫解开第一颗扣，没打领结。站在领奖台前正接过前辈手里的奖杯。
　　哦，晏北跟我说了，今天是电视届麒麟奖的颁奖典礼，刚还让我守着直播来着，我给忘了。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排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今天打扮帅到炸的男人。
　　我妈看着看着手里的瓜子也忘记嗑，我爸则是不想看但又好奇的坐着，而我则是花痴的想着，晏北穿正装可真帅啊。
　　为这部戏剪的寸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许多，我爸还难得夸一个男的：“这发型穿西装还挺酷。”
　　接下来是晏北的获奖感言，通常都是各种感谢的话，没什么新奇的。
　　晏北一抬头，看着镜头，“今天我上台还挺紧张，其实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拿到这个奖很感谢我的家人、朋友、同事对我的支持照顾，感谢导演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嗯，接下来我想自私的占用一点时间，希望电视机前的你，能看到。”
　　我屏住了呼吸，可能恋人间也是有心灵感应的，我下意识觉得他说的那个“你”就是我。
　　晏北微低头舒了口气，看上去是挺紧张，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
　　“我想说，此刻我最想念的，是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的爱人，从三年前再次遇到你，我就没想过要放弃。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爱你，夏循。”
　　我跟我爸妈都呆住了，我是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关键是在爸妈面前，我爸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哎，女大不中留。闺女，眼光不错。”
　　我妈倒是反应快，“老晏，你看看你女婿，表个白都这么大阵仗。我说闺女，老妈想说，这样的男人不多了，赶紧嫁了吧。”
　　我爸还在挣扎：“还没上门来拜访呢，就这么便宜他，我不同意。”
　　于是俩人就我什么时候结婚开始了一番讨论。

　　而我此刻，还沉浸在幸福里冒泡。
　　晏北被主持人留在台上，主持人哪能这么轻易放过高收视率，“晏北，今天夏循没在现场吧？”
　　晏北已经不紧张，轻松应付：“没有，她会在电视机前。”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晏北笑：“到时候一定告诉大家。”

　　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表白，都会心动的答应吧。
　　然后无可避免的，我失眠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