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绌》冬至敷眠

20、第二十章

　　上次看完演唱会后的近快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有碰到晏北。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几天跟何欣还在某个颁奖礼上见过。
　　之前一起拍戏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总想点他头像看看状态。晏北很少发朋友圈，背景还是那个在重庆拍的背影图，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喜欢这张图片，头像用的也是。
　　一共就十二条朋友圈，翻看几遍我都能背下来了，5条报告最近在哪个山头拍戏，4条拜年，还有剩下的三个只发图，拍照技术，也就那样吧。
　　难道是我最近的日子太无聊了吗？
　　一定是的。益达让我这一个月练形体，多锻炼，为下个月签的综艺节目做准备。我觉得吧，我这人情商本来也不高，又懒得应付，益达给我接个体力型综艺还是非常了解我的。
　　月底，我带着毛毛去看她干爹林舟，这个穴居动物不知道多少天没下山。
　　我带着从店里点的外卖跟水果进小区，林舟刚醒，嘴里叼着牙刷给我们开门，毛毛跻身钻进去，几步跑到它的窝里，在上面蹭来蹭去，最后挑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噗嗤着大眼睛看着我们。
　　林舟开完门进洗手间继续刷牙。
　　出来一脸清爽，问我：“我给你的钥匙呢？”
　　我收拾茶几上的东西，把外卖放下，“忘带了，下次直接跟我的钥匙放一起。”
　　俩人一起吃着饭说说最近的事。
　　林舟说李淇元到西城准备开家酒吧，我还挺惊讶：“可以啊，七哥不愧是七哥，哪儿都能吃得开啊。想当年我去重庆的时候，那都是七哥罩的，有没有跟你讲过，有次我开车跟一暴发户蹭上了，那暴发户不依不饶，七哥到那儿直接打个电话解决了。”
　　林舟翻白眼：“他在那儿都混了多少年了。”
　　“诶，那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林舟又是一套说辞，我摆手：“行了，你这话我都听了好几年，说吧，到底你俩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两年没多少联系了，上次我去重庆李淇元还问我你最近在忙什么。照我说啊，你俩就是闲的。”
　　林舟其实很少提及她的感情事，应该说我俩都很少提及，过了青春期，感情成为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一直想问她，也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林舟大学时候跟李淇元走的挺近，那时候她在重庆上大学，李淇元已经高中毕业就出来自己混。偶尔俩人会出来吃饭，林舟就是那时候慢慢认识他的朋友。
　　林舟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他那些朋友中的一员。
　　所以一直闷在心里。
　　李淇元吧，别看现在跟个绅士似的，以前吊儿郎当的，从高中就谈恋爱，也不缺女朋友，要说他感情上，那对朋友相当义气，对女朋友也好。不过都不会太长久，和平分手后各过各的生活。
　　只是后来圈子大了，李淇元当时交了一个家里条件很不错的女朋友。林舟说那个女生性格很好，对李淇元也好，她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理所应当的结婚生子。
　　那时候林舟觉得，跟一个自己爱的人做朋友太辛苦了，还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林舟一毕业就来西城找我，奈何我那时候天天转场于大大小小的选秀跟通告，我们也很少像小时候那样躺被窝里聊天到天亮。
　　人慢慢走的路多了以后，闷在心里的话越来越多。
　　不过我记得，“李淇元不是早两年就跟玫瑰金分手了吗？”玫瑰金是小葡萄给李淇元那个女朋友起的外号，据说这个女生很喜欢玫瑰金的首饰，恰巧又姓金。
　　林舟装傻：“木拉哟。”
　　还跟我拽上韩语了。
　　她这人，特喜欢逃避，不过我也是。
　　吃完饭林舟让我帮她去小区北门超市买包卫生巾，她身体太虚弱不适合见风，编剧真是有一百种理由让你over，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戏里。我唤毛毛一起去。毛毛不情不愿的起身，林舟在厨房喊句：“顺便买瓶洗洁精，用完啦。”

　　林舟说小区往里走有个北门，一般只能行人过。我拿着她门禁卡出门。
　　不知怎的挑了一条从晏北楼下经过的路，不过我也就只走过这条路。
　　四月底的天气风很大，西城少有的晴天，没有一丝云路过。
　　毛毛来过一次，认识路，跑前面欢快的很，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傻狗刚刚还是一副被奴役很苦的样子。
　　转个弯，往西是晏北楼下，我看到他的车停在过道上。
　　毛毛还以为去晏北家，已经往那边扑，我把它唤过来直走，刚走过路口听到车解锁声。
　　晏北从楼里出来，一手讲电话一手开车门。
　　我看着他的方向，晏北一直低着头直到进车里。
　　愣神几秒钟，他已经开着车转弯往大门口驶去。
　　毛毛着急的原地打转，还冲着车尾愤懑的嚎两声，我摸着它脑袋，“干嘛啦，快走给你娘买东西。”

　　手机响起，没注意是谁随手接电话，毛毛已经蹲在小门那儿等我开。
　　“喂？”
　　“我，晏北。刚有事开车出去，好像在小区里看到你了，还有毛毛是吗？”
　　我拿着门卡的手抬起，“没有吧，我今天一直在家里没出去。”
　　门卡滴的一声，但门要手动拉开，毛毛冲我叫。
　　“嗯？”晏北可能听到，在问我。
　　我一手接电话，拿着门卡的右手只有三指拉门，这门还挺难开。
　　我没说话，晏北：“那门你一手不好开，两手试试。”
　　我没理他，正好后面有人要过，一阿姨拉开门，毛毛摇着尾巴等我过去。
　　我冲阿姨道谢。电话还没挂。
　　晏北：“刚有急事没来及打招呼，过几天带你吃饭。”
　　我沉默着没说话，什么叫带你吃饭？
　　他还很有耐心：“嗯？”
　　我说最近忙，有空再说吧。
　　我这是怎么了，在闹小脾气吗？那别别扭扭的心里怎么又开始了。

　　下午刷朋友圈我才知道，是晏小楠吃坏肚子急性肠炎，晏北带她去医院。
　　晏小楠拍张挂水的图片：亲哥我再也不喊你小名[可怜兮兮]。
　　猫夏：还好吗？——我回复道。
　　晏小楠：没事儿，吃坏肚子，要挂一星期的水。
　　猫夏：在哪家医院，吃午饭了没？要不要我带点粥去？
　　晏小楠：好啊好啊，我哥中午也没吃。
　　……
　　然后晏北出现，对猫夏回复：我去接你？
　　猫夏：额，不用了吧，我打车过去，地址发我就行。
　　晏北：好。

　　我到的时候，晏北在医院大门口等着。来往人很多，行色匆匆，我从车里下来，晏北走近拎过我手里的袋子。
　　“刚从林编剧家出来？”
　　我点头，但不是很想提刚才的事。
　　晏北走在身侧，我问他晏小楠怎么样。
　　他语气带着些许疲惫：“还好，刚从急诊室出来在挂水。中午她跟室友出去吃大排档，可能是不太卫生，再加上她一向肠胃不好，医生说是急性肠炎。”
　　快到病房门口听到晏小楠：“哎呀没事啦妈，就是吃坏肚子，不要担心，有我哥呢，还有我跟你讲，我…也来了。”
　　后面那句晏小楠好像是故意小声说，我没听清，晏北推门让我先进去，他走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问晏小楠：“妈的电话吗？”
　　晏小楠点头，“妈，我哥来了，让他跟你说。”
　　晏北接过电话，那边不知说句什么，晏北嗔怒的扫了眼晏小楠，然后看向我，示意他出去下。
　　“对，我下次跟您解释这事，医生说小楠是肠胃不好，嗯……”
　　晏小楠拍拍床沿让我坐，我看她脸色还没恢复过来，解开袋子，“我不太会做饭，就在外面打包的粥，不过这家粥铺很卫生，我经常去。”
　　晏小楠躺着，我想扶起她半坐起来好吃点东西，扶起她还行，但空不开一只手去拿枕头。晏北快步从外面进来接过我手，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说：“吃了，刚就去林舟家吃饭的。”我端起桌上的粥去喂晏小楠，示意他另一个袋子：“你也吃点，刚顺便带的。”
　　晏小楠鼻子尖，都这会儿了还能闻到味道：“哥你出去吃，我这糟糠粥，你那大鱼大肉，你在这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晏北无语，只好出去。
　　我看着他背影：“他出去，去哪儿吃啊？”
　　晏小楠：“我哥有个医生朋友在这楼，没事儿，等会他会自己过来的。”
　　“啊，早知道我带多点过来了。”
　　“多点我哥也不见得会给别人……”
　　“什么？”我最近是有点用脑过度？怎么有些话不太能听懂。
　　“哦，我说我哥不是别人，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