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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回忆初上:风云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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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秘密
李佑月手里拿着轲大哥给自己的信,像丢了魂似的在街上游走着。
也许是因为受了李佑月的影响,见连天都变了,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转念下起瓢泼大雨来,街上的行人赶紧跑起来,找地方躲雨,街上的小摊贩们也慌慌张张地收起东西来,赶紧推着车子就走了。
而李佑月却仍在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大雨突至,早已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脸庞,她的衣裳,可她却浑然不觉有半点寒冷,奔跑着躲雨的人将她撞倒,她也不想着站起来找别人的麻烦,只是坐在雨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轲大哥……原本她以为在十二年前,轲大哥就已经消失了,她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没想到如今匆匆一面竟成了永别,她不明白当初英俊潇洒的少儿郎为何变成了一个病殃殃的君王,她更无法解释为何姐姐也不闻不问,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这九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佑月的脸上已经辨别不出那究竟是雨还是泪,她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陌生。
“李佑月?李佑月?”一个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了看来人,是安允奕。
“李佑月,你没事吧?”
他在雨中撑着伞,一只手拉着她。
“我好累。”说完李佑月双眼一闭,倒在了安允奕的怀里。
“李佑月,李佑月,你怎么了?”安允奕以为她病了,吓得赶紧扔掉了伞,将她抱了起来,向琉王府跑去。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身影闪过。
等到铃毓熬了药出来,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四处找不到主人,听管家说是有事出去了,担心她没有带伞,于是拿了伞正准备出府去寻她,却在门口迎到了浑身湿透的两人。
“怎么回事?”铃毓看到晕倒的李佑月,很是紧张。
“估计是淋了雨,受了风寒。”安允奕看着李佑月苍白的脸庞,“应该没事,你赶紧吩咐人给他准备热水,他泡个热水澡应该就没事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吩咐。”铃毓赶紧往厨房跑去。
“对了,别忘了,最好再差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瞧瞧。”安允奕对着远去的背影喊道。
安允奕抱着李佑月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先是自己脱去了湿重的衣服,再将李佑月的鞋子和外套都脱去,正准备接着给李佑月脱衣服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安允奕心里想到,不对啊,我跟他都是男人,有什么怪的?对啊,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衣服怎么了,再说了,我要是不帮他脱衣服,他到时候受了风寒,肯定又得怪我,对对对,我是为他好。
心中这么想着,安允奕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可是当他脱到最后一件衣服时,他却觉得更不对劲了,他盯着李佑月的胸部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
这?怎么感觉差这么多,这李佑月平时都在做什么?我自己便是个武将,整日练武,也没见胸部有李佑月那么大额,真奇怪。想着安允奕便伸出手,准备将李佑月最后一件衣服脱去。
他的手,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成功,却突然冒出来个手,将他的手一把握住,一个反手,将他的手拧的生疼。
“你在作什么?”李佑月怒吼道。
安允奕疼的直叫唤:“疼疼疼,李佑月你快放开。”
李佑月却并没有放开他,又问了一遍:“说,你要做什么?”
“我看你衣服湿了,想给你脱下来,免得你着凉啊。”
李佑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竟变得只剩一件,反手给了安允奕一掌,将他打的直踉跄,又用掌风将床边的帷幔击落,将自己遮住。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我好心好意,你却……”安允奕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佑月打断:
“出去。”
“唉?我说……”
“出去!”
正好铃毓走了进来,看到落在地上的衣物,吓了一大跳,又瞅了瞅坐在地上的安允奕,赶紧上前将安允奕扶起,推到了门外。
“不好意思啊,安少将,我家主人身上有隐晦之处,不劳烦您了。”
安允奕心里很是不满,隐晦之处?难道是胎记?切,谁还没有过一两个难看的胎记啊,有必要这样吗?他自己还浑身湿透了呢?这些人真是冷血无情,早知道刚才不救他了,让他受个风寒,再落点什么毛病,到时候就会后悔不让自己救他了。
“唉?不对呀,他身上有隐晦之处,你怎么就能看了?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安允奕在门外不停叫嚣着,见房里没有动静,接着说道,“唉,不是,你好歹也给我件干净的衣服啊?我衣服也湿透了。”
房里依旧没有动静,可是安允奕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安少将,这是给您换洗的衣服。”仆人将衣服双手奉给安允奕,这安允奕动不动就往府里跑,想也不用想,他与王爷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所以她们自然也不好怠慢。
“请您随我来。”
安允奕看看衣服,又试图往房里瞅了瞅,见还是没动静,想了想,跟着仆人走了。
房内——
“怎么样?他走了吗?”李佑月问道。
“走了走了。”铃毓将床边的薄纱撩起,看到李佑月紧紧抱着身子,赶紧将干净衣服递给她,帮她换上,却见她脸上毫无生气,铃毓担心地问道:“主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主人如此失魂落魄,刚刚也是安允奕将她抱回来的,难道是心蛊又发作了?
想到这里,铃毓赶紧搭上她的手,替她诊脉,可是她却发现,李佑月的脉象很平稳,并无心蛊发作之象,只不过脉象有些浮,似乎有点阴虚之象。
“毓儿”李佑月缓缓开口,“轲大哥……死了。”李佑月说这几句话时,语气平淡之极,毫无起伏。
“轲大哥?他不是早就失踪了吗?”铃毓疑惑。
李佑月顿了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铃毓。
铃毓见李佑月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般,毫无感情,很是心疼,将李佑月轻轻抱住,她突然有些同情李佑月,又有些愧疚,前几天埋在书房里原来是为了救轲大哥,可是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
转眼之间,离皇帝驾崩已经三天了了,这三天里里,李佑月只是每日在房里盯着一对紫玉钗,也不怎么进食,也不怎么休息,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不管谁劝都不听。
“主人,宫里来信了,说是皇后想邀你入宫谈谈皇上大殓之事。”铃毓对着李佑月说道,见李佑月还是没动静,估摸着她也不会去,正准备出去回了皇后,可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李佑月突然说了一句:“毓儿,帮我梳洗打扮。”
铃毓高兴坏了,赶紧上前,给她梳洗打扮起来。
李佑月攥紧了手中的紫玉钗。姐姐,你欠我一个解释。
“安琉王,李佑月觐见。”
“宣。”
李佑月进了凤鸾宫,见姐姐毫不伤心地坐于凤椅之上,慢条斯理地端着杯子饮着茶,不由得心中一紧:轲大哥都已经不在了,姐姐居然如此悠闲,根本不像是找自己来谈大殓之事。
“他在哪?”李佑月索性连安也不请了,直接问道。
“大胆……”一旁的公公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皇后挥手示意给打断了。
“你们都退下吧。”
待人走了之后,皇后走向李佑月。
“看来你果真跟他见过面了。”
“你若不知,又怎么会让我出宫?”听了她的话,李佑月才更确信自己心中的疑虑。
“原本我只是猜想,没想到你们真的见过面了。”皇后走到李佑月面前,“他跟你说了什么?”
“姐姐希望听到我怎么样的回答?”李佑月看着皇后,心中满是埋怨,她曾经一度不愿意相信,可是却越来越像是事实了。
“月儿,你在怪我?”皇后轻抚上李佑月的脸颊。
“不敢。”李佑月将脸撇向一边,“你知道吗?我见过他之后,曾经不停地想,究竟怎么样才能解掉绝情花的毒。”
皇后听了李佑月的话,手一抖。
“姐姐,你究竟哪里变了?”李佑月问道,“那可是你最爱的人啊!”李佑月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很难想象,姐姐竟然会对轲大哥下毒。
绝情花,生长在绝情谷,是南月国的一种稀有花卉,因其剧毒,又被南月下令全数焚烧,可是又因它的花粉可以入药,且疗效甚好,所以在绝情谷有所种植,成花有重兵严加看管。
她那天见过轲大哥后,就特地给他看过,初步推测应当是中了绝情花的毒,之后查阅大量记载之后,又确认是绝情花毒无误。
皇后却冷笑了两声,说道:“最爱的人?”
只见皇后目露狠色,姐姐那般神情,李佑月直到很久以后也还记得,那种不屑一顾让李佑月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