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13组记事簿》夏贤月

15、第 15 章

　　把陈达年和孙萌萌送走之后，田泰川拿着移交的账号信息，准备回特13的办公室开始查起来，结果在路过刚刚的会客室的时候发现白羽生居然还坐在里面，甚至还保持着自己走的时候的造型。田泰川有些惊奇，开口打趣道：“咋的，你也喜欢上国民美少女孙萌萌了？”

　　白羽生扭过头看了田泰川一眼，翻了个白眼，开口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些事情。你以为都跟软绵绵一样追星啊。”

　　田泰川笑笑，接着调侃：“是是，软绵绵追星，你追妻总行了吧。到底想出来个啥啊。”

　　“田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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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后，白羽生和田泰川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麻烦，且不说就凭两个人有限的电脑能力是不是能够找到藏在邮箱背后的那个人，单说这曾经顶流如今即将复出的明星的粉丝，就是千万级别，还要从其中鉴别出有可能会做出过激行为的人，想想就是个天文难度的事情。

　　信息科那边的同事已经做了初步的一个筛查，结果是这个发信的邮箱是一个匿名的服务器，套了好几层马甲，而且是国内套国外这种，一时半会儿很难破解出来。最近要支援其他更重要的案件，只能抽空的时候帮忙，效率没办法打包票。

　　白羽生试探着问田泰川：“田老师，我看你之前，整理资料交叉排查信息什么的很熟练嘛，你要不要，挑战一下高难度？”

　　田泰川倒是非常简洁明了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并反向试探道：“不如你去找你弟弟帮忙比较快。”

　　白羽生有心找阮连绵帮忙，但是这个案子毕竟是保密案，找了阮连绵肯定是要吃处罚的，而且就他弟弟那个疯狂追星的样子，白羽生严重怀疑真叫他帮忙，他会不会先去把孙萌萌的社交账号先私藏了再说。

　　想了想，又想了想，白羽生最后还是不甘心的摇了摇头，说：“算了，找他帮忙风险系数太高，还是我们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愁了二十分钟，最终还是没能想到什么好方法。只能先老老实实的开始用笨办法先对社会关系进行排查，至于邮箱背后的那个人，等信息科的同事随缘帮忙看能不能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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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过了三天，白羽生每天早出晚归开始去摸排孙萌萌的社会关系，才发现这件事也不好搞。

　　孙萌萌能够查到的社会关系都是在十六岁以后，之前就像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这引起了田泰川的警觉，他马上意识到孙萌萌所谓的秘密很可能和这个真实身份有关，但是陈达年非常警惕的用了自己的名字报案，留的身份信息也都是自己的证件号码，等于说这件案子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孙萌萌这个人头上。

　　相应的，反馈到白羽生这边外出摸排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不知道她的住址，不知道她的学校、老师、同学，所有可以参考的，只有陈达年走之前留下的那一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程表。甚至这份行程表也是工作室的公开行程表，网上随便搜一下就能找到。

　　白羽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累活脏活”，可以把人累成这个样子。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白羽生早上踏进办公室，就听到田泰川对着电话那头说：“好的，好，我知道了，嗯，谢谢！”

　　白羽生看着田泰川，心情有些沉重的说：“田老师，希望这个电话可以带来点好消息。”

　　田泰川这几天也被搞的有些心力憔悴，挂断电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对白羽生说：“算不上特别好的消息，不过可以轻松一点。我从姓名和容貌下手，在户籍科和信息科朋友帮助下，交叉筛选出了二十个可能是孙萌萌真实身份的人，所以这二十个人的具体排查，就要靠你了，白组长。”

　　“二十个……”白羽生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个消息。按理说需要排查的人更少了，应该开心才对。他勉强挤了一个表情出来，认命的开始新一轮的摸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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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摸排，就是先确定这二十个人的身份，找到符合孙萌萌这个人的成长轨迹的那个人。然后再进一步去确定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比如家庭成员、邻居、同学朋友、同事等等。

　　因为孙萌萌十六岁以前的生活轨迹明显被做了手脚，从任何渠道都没办法获取她的信息。而且她之前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因此想通过指纹来对比找到身份的路也被堵死了，所以经过田泰川的努力之后，这二十个人已经是所有可能在长大后成为孙萌萌的人了。

　　只不过名单上全都是女性，所谓女大十八变，手上的这些照片至少也有四五年的历史了，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真的要做了什么手脚，也很难从照片上看出来。

　　现在白羽生找的这一家，已经是名单上的第十家了，单单是从上一家过来的路上就花了快一个小时，这时候的白羽生无比想回到当时毕业，老爸建议给他买一辆车子的时候，拽着那个坚定拒绝的自己打上一架。如果有车的话，现在就不用这么苦逼的地铁倒公交倒自行车了。

　　倒不是说不能吃苦，只是这个路上折腾的劲儿，让白羽生再次想起了当年的事儿了。

　　当年龙岗市高级中学的理科班里有两位风云人物，其中一个就是白羽生，而另一个，则是之前被阮连绵疯狂提起的文哥——文意。

　　两个人都生的好，但是各有各的好。用当年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白羽生早年家里生变故，因此懂事早，对什么事情都好像波澜不惊的样子，很少说有什么刺激到他，因此大家私下更喜欢用“冰山”这种类似的称呼来指代他；而文意则喜欢笑，不论说什么干什么脸上都是带着笑意，别人的表白也从不直接拒绝，而是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对方，从不让人难堪，所以对文意的外号则是以“温泉”作为代表。

　　就是这样两个人风云人物，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长期霸占年级排行榜的前两名，是真正的学霸，而且两人的排名经常有来有回，老师也很难说下一次考试谁的分数会更高。就这样两个人，到高中之后，居然会成为同班同学，而且入学的时候会坐同桌，实在是让认好奇两个性格完全南辕北辙，成绩又不相上下互相争抢第一的人会如何针锋相对。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并没有像他人想的那样，不如说是两个人自从认识之后，做的事情，展现出来的样子，竟然开始高度重合。冰山不再对所有人冷冰冰，至少班上的人看到他笑的样子变频繁了，而所谓温泉，也开始当面拒绝所有表白，并柔声劝对方放弃。两个人的成绩倒是依旧包揽第一第二，但总让人咂摸出一点不一样的意思来。

　　但是当高考结束后文意突然地离开后，事情就不一样了起来。白羽生大病过后，专门抽了一个星期出来去寻找文意的下落，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文意是出国去了，只当是失踪。那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地铁倒公交倒自行车，把曾经文意可能会去的地方统统找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又去文意所有所谓的哥们儿姐们儿那儿打听，同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白羽生还去警局报过警，然而调查结果很快就下来，说明对方没有失踪。接案的警察曾经受过白毅的教导，认出了这个曾经老师的儿子，于是好心提醒，可以去文意家问问。

　　白羽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是多么可笑，如果真的是失踪，为什么他的家人不着急？

　　白羽生现在依旧记得当时的那个场景。自己花了两个多小时在路上，凭借自己的记忆力终于跨越了整个龙岗市区风尘仆仆的赶到文意的家的时候，看到文意的妈妈——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板块头条的女强人，拥有集团老总，著名企业家，龙岗首富等等多重身份——云中雪正坐在别墅的前庭里悠悠的喝着下午茶，阳光洒落，照的庭院中的花争奇斗艳，场景唯美漂亮，而满头大汗，看起来还有点衣衫不整的自己则是这个画面中最应该被抹去的存在。

　　白羽生可能从没像那个时候一样觉得自己卑微。尽管自己家庭条件其实并不差，尽管自己比成绩比才华比其他的一切都不比文意差，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文意的家里。但他记得当时他只能怯生生地开口问，请问文意在家吗。而云中雪的回答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不在哦，他的爸爸在美帝有一个机会难得，头两天下午就带着文意一起走了。小白，你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记忆中的文意母亲，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音，连对自己的称呼也未曾改变，但是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白羽生坐在路边摇了摇头，把这段记忆从自己的脑海中挥去。其实他读研以及工作后就已经很少开始回忆起这些事了，大概是今天这种奔波在路上的感觉太过于相似，又激活了这段记忆吧。

　　白羽生在路边蹲着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目标人物在马路对面出现。他认真观察了一下，最后确定这一个也不是孙萌萌的本人，无奈在名单上划掉这个名字，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的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