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他是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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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真上了副驾驶，开车的变成了刚睡醒就被喊过来的小鲜肉张云瀚。
看着红跑车渐渐驶离自己的视线，余沁有种及其强烈的不真实感——自己今天居然一下见了两个明星？！
哎……为何没有抓住机会要两张签名呢？拿去送给薛菲菲，估计她会惊喜到尖叫。
宋怡真离开时给她的零食袋子很沉，余沁把急救药箱放在一旁，又打开了那个袋子来看，发现里面东西还挺多——从喝的养乐多、旺仔牛奶，到没事用来磨牙的膨化食品和坚果，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有她想拿来给颜澈做早餐的食材和几棵水果。
看来这一趟可真没白来。不仅在三次元里见到了明星本人，还白拿了这么多药品和吃的。
走回了颜澈的住处，余沁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豆浆和奶黄不知道去了偌大房间的哪个角落，白天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也在暗暗的空间中显得黯淡。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铅，比窗外大树的丫杈更先一步被凝固在了整座城市的暮色当中，没了生气。这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挂钟的嘀嗒声。
余沁放下手里提的东西，把灯打开。
房间的气氛最能体现一个主人的性格——她现在开始相信这句话了。在这种地方住着，生活上虽然舒适惬意，但始终只有一个人和两只猫，他会不会也常常觉得孤独呢？
余沁把药箱打开，找了几盒治发烧的药，一一把盒子打开，看它们的说明书。
这个西药的成分太多，貌似不太好……
这个药的药劲儿大，对身体有负面影响……
挑来挑去，她终于挑出了一盒最合适的。在倒好了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之后，余沁走向了颜澈的房间。
颜澈好像刚才从房间中出来过，屋门并没有关死，而是留了一条很小的缝隙。
余沁刚想要轻轻敲一敲他的门，动作却凝固在了一半——从那道狭窄的门缝中，她看到了自己前二十多年来从没见过的事情……
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的颜澈，在一秒钟之内，竟然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猫？
余沁手中的药片和水杯落了地，“嘭”的一声，很是清冽，哪只玻璃杯在地上摔碎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扶住了门框，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虽说之前，颜澈在她眼中就绝对不是个寻常人，但至少她没有亲眼看到他从一个人变成一只动物。可今天……
余沁突然感到有股力道把她扶了起来。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抬头一看，果真是颜澈——还是那张她所熟悉的脸。只是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想要极力安抚受了惊吓的她。
她看了看那双清澈的眼睛，良久才问：“你究竟有多少秘密？能一次性透个底吗？”
“在你面前我可以没有秘密，但你需要给我点时间。”他也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鲜见的歉意与真诚。余沁甚至能感觉到，这与她上一回问他如何能进入别人记忆时颜澈的搪塞答复不一样。
“好，要多久？”
“五分钟吧，我擦一下地板。”
余沁本能地拉住了颜澈：“你还病着，我来吧。”
颜澈温柔地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真傻，我骗你的。”
嗯，好像是的…他掌心的温度明显恢复了正常。
余沁一直自诩是个十分执拗的人，可奇怪的是，在颜澈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她满心的焦躁和怀疑就都化为灰烬了。千言万语都默默地从喉头溜回了肚子里，留下的只有一个点头的动作——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不安。
颜澈把地上的碎玻璃扫走之后又拿来拖把弄干了地上的水。他做这一切的过程都显得极其有条不紊，甚至比余沁这个女生更加专业。
其实有时候余沁也会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经历能够把一个人打磨得这么十项全能、外方内圆？身份证上显示他也才十九岁不是么……但总能有种超出了所有同龄人的成熟。
颜澈收拾完了地板，就去把打扫工具都归置起来了。他再度转身回到客厅时，注意到了沙发上放着的药箱和那兜食物。
“你真是…有心了。”此话不假，包含了颜澈最真挚的感谢。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也只有余沁在的这几个小时里才感觉到了一丝家的味道。
“不用谢，这些是我捡来的。”余沁没撒谎，的确是一分钱没花“捡”来的——只不过是从宋怡真那里。
颜澈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以为她在赌气胡说，便笑道:“那我也得谢谢你弯腰去捡。”
很好，他还是那个一句话就能堵得她没脾气的颜澈…
“为什么骗我你病了？”
“想让你多陪陪我而已。我承认是自己自私，对不起。”
“说说吧…”余沁正色，“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
“你不都看到了吗？”颜澈这回似乎并没有想要做什么遮掩，“或迟或早我都是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今天看见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不过说真的，你不怕我吗？”
“怕？”余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怕，就是惊讶。以前我可是相信科学的好孩子。”
“现在你也依旧可以相信…相信人类的科学。”颜澈说，“我不是人。准确地说，我不是寻常人。我算是个‘怪胎’，大多数时候跟正常人没区别，但独处时候更喜欢变回猫。”
当听到“怪胎”这两个字的时候。余沁的心明显被触动了一下。
这件事情有点触及余沁的认知边界了，她一边竭力整理着脑海中千丝万缕的思绪，一边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咳咳…”她被呛到了两下，颜澈忙体贴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所以你才会喜欢吃小鱼干，喜欢晚上行动，并且问道了猫薄荷会表现得很异常？”
“嗯…”颜澈微微垂下了眼睑，神色中透露出了几分不自在。到了今天他还是想不起来上回他嗅了猫薄荷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事现在在他心中依旧是个心结。
余沁回想着他们之间相处时的种种细节——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强于一般人的听力和视力、敏捷矫健的伸手…这些都是值得怀疑的，可她当初丝毫没觉得怎么样。她虽接二连三在二半夜自己出门游荡时碰见了颜澈，但那时也只以为他是失眠了碰巧也在散步而已。
“神话故事里面经常说这世界上有妖，你…”
颜澈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我是。不过如果‘妖’这个字眼让你害怕或者不舒服的话，你大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人间的怪胎’，仅此而已。”
“不要这么说自己…”余沁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头脑也一阵眩晕。不知是低血糖还是因为一时间受的刺激太大了…
颜澈伸手扶住了她——眼前的情景他要有预料，毕竟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而已。他不求自己能一下子被她接受，但求有朝一日能坦诚相对。
“你一晚上光顾着帮我煮粥了，自己也没怎么吃吧？”颜澈翻了翻那个大袋子，“我给你做点吃的去，等下就好。”
颜澈似乎对余沁很不放心，又折回来倒了杯橙汁给她:“先把这个喝了。不要总是为了身材让自己这么饿，总是低血糖怎么行。就算你不那么瘦，也很美。”
余沁靠在沙发上，脑袋里不断回放着过去的事情。
她忽然发现，颜澈对于自己的意义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鲜肉助理这么简单了。
他很懂她，总能八面玲珑地帮她婉拒不该收下的礼物、隔绝不太想应承的人；他照顾她的面子，就连烧菜这种小事上都要想办法维护她在学生会其他人面前的完美形象…他似乎对很多人都不屑一顾，却独独会对自己服软…既然如此，又何必这么在乎他究竟是人是妖呢？
“颜澈…”她低声唤了一句。
颜澈听见了，轻轻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目光:“马上就好，稍等一下。”
“嗯。”其实他不用再解释什么她也相信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因为行胜于言。
颜澈找出了一套暗红色木制、上面雕刻着樱花图案的餐具。碗用来盛他刚做好的鸡丝汤面，小碟子里装了一些凉拌苦瓜段。他把两者都放入托盘里，就给余沁端过去了。
“汤面的汤不是高汤，所以可能没那么入味儿，将就一下。苦瓜记得吃完，感觉你最近有点上火。”颜澈说。
他做饭做家务的时候总跟平常判若两人。平时总那么严肃，一副披荆斩棘上战场的样子。而现在呢，简直是洗手作羹汤的乖乖小媳妇儿。
“你多久回一次这边？”余沁边吃边问。闻见汤面气味之时她的减肥之路就已经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当汤面入口之时，她宣布自己已经完全缴械投降。
“我一半时间住宿舍，一半时间在这里吧。”他说。
“那你经常做饭给自己吃？”
“不经常，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懒得下厨，因为不管做什么，总会剩下好多。”
余沁的心中涌上了一丝心疼，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情绪来得不可思议。毕竟，一个住在富人区的土豪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心疼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想要我陪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他是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