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边际》折荆

2、第二章

　　那天过后，秦烨就回了学校，因为是高考冲刺阶段，即使梁生歌发现秦烨来找他的次数有频繁变成了寥寥几次，他也分不出心神来了。秦烨虽然是学霸，但总也要学习备考吧，梁生歌这样想。

　　“梁生歌，有人找！”

　　梁生歌从数学题中抬起头，眼神呆滞地朝门口看去，只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笑容甜美，梁生歌的同桌轻浮地吹了个口哨，对着梁生歌眨了眨眼，梁生歌呵呵了声。

　　走到女孩跟前，梁生歌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事？”

　　“你是梁生歌吗？”

　　“是。”

　　“我叫林琳，很高兴认识你。”女孩抿唇笑了笑伸出手。梁生歌呆呆地伸出手跟她握手，刚想问什么就看见女孩身后走来的秦烨，秦烨走得很快，眼里还带着惊慌之色，这是不常见的。

　　梁生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喊，就见女孩突然扑到他怀里，这动作引得班上一群男生惊呼调笑，梁生歌却只听见那温温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你就是秦烨喜欢的人？”

　　梁生歌只觉得浑身一僵，他抬眼就看见表情已经彻底冰寒下来的秦烨，秦烨走近了，声音很轻却很冷，他看着林琳道：“滚。”

　　林琳乖乖地从梁生歌怀里出来，笑得天真，“你好凶，一点都不像生歌温柔。”

　　秦烨只冷冷道：“现在就给我滚。”

　　林琳笑了，“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告诉他你马上要出国吗？”

　　梁生歌表情凝固了一瞬间，他猛地看向秦烨，秦烨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梁生歌心里顿时一冷。秦烨咬牙切齿，“林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上前一步，几乎想掐死对方。

　　林琳笑得不在意，甚至还在挑衅，“你敢做什么？不怕别人知道你俩的关系吗？哦，对，你不在意，反正你要出国了嘛，留下烂摊子全给梁生歌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要分手了。”

　　秦烨真心想要掐死她，可这时他更急的是梁生歌，当他抬眼看去时就见梁生歌转过身要回教室了，秦烨忙拉住他，“生歌！”

　　“放开。”

　　梁生歌的声音很冷静，让秦烨心里感到恐惧，可是铃声响了，梁生歌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走得干脆利落。

　　“哈哈，他生气了。”林琳笑得开心。

　　秦烨深吸一口气，“林琳，你别过分了。”

　　“为什么？”

　　“我从来就不想赎罪这种事情，你也不用痴心妄想，如果你再来找生歌，我就不会像这次这样放过你了。”他冰冷地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就走了。

　　走在放学的路上，梁生歌面无表情，在秦烨面前他确实是走得很干脆，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并不干脆，他简直要气炸了。出国就出国，难道他会拦着不让他出国吗？还瞒着，是想要干什么？是考虑着怎么说分手还是打算不留音讯远走他乡？不管是哪一种都觉得好火大啊。

　　“生歌！”

　　梁生歌的脸黑了，他走得更快了，听到追来的脚步声后他干脆跑了起来。无奈，梁生歌是跑不过秦烨的，他看着拦在他面前的秦烨，不发一言。

　　“生歌，你别生气。”

　　梁生歌嘲讽地勾了勾唇，“不，我不生气，和平分手嘛，我懂。”

　　秦烨的脸唰得白了，他忙去拉梁生歌的手，却被躲过了，只好急声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分手，生歌，不要分手。”

　　“那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出国，真的，我不出国。”

　　“你出不出国关我什么事？”

　　“生歌，”秦烨恳求地看他，“你别生气。”

　　梁生歌突然就感到些许疲惫，他叹了口气，“秦烨，你不要老是说这种话，你总是要我别生气，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秦烨惊慌失措，梁生歌语气里的失望让他心底下沉。

　　“我不会轻易谈分手的，现在我只想静静。”梁生歌说完就走了，秦烨不敢再拦他。

　　离那件事又过了几个星期，梁生歌一次下课上完厕所后从卫生间出来洗手，就看见了秦烨，他无视了对方站在洗手池前面洗手。

　　突然，一双手臂从他背后搂住他的腰，梁生歌一惊，忙扯开他，“你疯了！”

　　秦烨看着他，“没有。”

　　梁生歌扫了四周一眼，才发现秦烨将卫生间的门锁上了，别人应该进不来，他松了口气。

　　“说吧，你想要干什么？”梁生歌按了按额角，有些头疼。

　　“对不起，生歌，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再瞒着你的。其实是我爸要我出国，我不愿意，林琳她，”秦烨皱了皱眉，“她是我妹妹。”

　　“嗯？”梁生歌挑了挑眉。

　　“她不是我妈妈的孩子。”秦烨淡淡道。

　　“哦。”

　　“生歌，我错了。”

　　梁生歌看着秦烨期待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原谅我吗？”

　　梁生歌瞧着他忐忑的样子，挑眉就道，“你闭上眼睛，我要打你一拳。”

　　“好。”秦烨想都不想就闭上眼睛。

　　过了半晌，似是一道风袭来，秦烨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是梁生歌会原谅他的高兴，风擦过耳畔，就在秦烨疑惑怎么还不疼时，他的唇上突然压了一片温暖潮湿。

　　秦烨整个人都僵了。

　　梁生歌已经退了开来，他看着闭着眼睛脸色通红的秦烨有些无语，“喂！你怎么了？”有没有搞错，他们两个人又不是没有做过，那时也没见过秦烨羞涩啊，这下不过碰了碰嘴唇就脸红。

　　秦烨睁开眼睛，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像只护食的狗看着自己的骨头。梁生歌瞧出他眼底的暗色，忙警告他，“别乱来，在学校呢。”

　　可是秦烨早就忍不住了，他将梁生歌抵在洗手池边的墙上就俯身吻下去，梁生歌眯了眯眼没有拒绝他，两个人折腾了许久折腾得铃声都响过了，梁生歌气息有些乱，他按住秦烨伸往他腰间的手，瞪了他一眼，“你还想干什么？这里是学校！！”

　　秦烨埋在他颈边，蹭了蹭，闷声道，“我想……”

　　卧槽！

　　梁生歌恶狠狠道：“我是体谅你懂不懂？我们在这里做了，我没事，看你待会怎么回去！”

　　秦烨一听，笑了，“嗯，是是是，体谅我。”

　　明显是敷衍，梁生歌有些发恼，“滚滚滚！别粘着我。”

　　“就不要，生歌，我——”秦烨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见卫生间内一声啪的响声，两个人顿时闭嘴，梁生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谁？”

　　没有回答，梁生歌走到里面去，就见一扇门是关紧的，他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人惊恐的呼吸加重的声音。

　　“出来吧。”梁生歌冷冷道。

　　片刻后，里面人终于出来了，梁生歌看着对方，眼神复杂，竟然是他同桌，他还以为里面没人了呢。

　　“生歌……我……我”同桌看着他，支支吾吾地，“我什么也不知道。”

　　梁生歌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表情深沉如水，秦烨知道他是烦躁了，便走上前来，看了那同桌一眼。

　　“还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秦烨看着他微笑，眼里却满是警告的冷意。

　　同桌连连摇头，等他终于被秦烨从卫生间放出去后，才发现自己背后全都是冷汗，想到秦烨，他就打了个寒颤。因为秦烨经常来找梁生歌，所以他也很熟悉，知道那个高冷学霸和梁生歌关系很好，可是谁知道……

　　卫生间里，梁生歌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冷着一张脸走了，秦烨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只好可怜地看着对方绝情的背影。

　　晚上放学时，梁生歌还在收拾书包，就感觉到一道黑影笼罩下来，他抬起头看见微笑的秦烨，他的同桌头埋得更低了，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就走了，背影显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梁生歌淡淡道：“你把他吓跑了。”

　　秦烨笑了笑，“走吗？”

　　梁生歌拉上书包拉链，点头。

　　快要走到梁生歌家门口时，秦烨突然开口道，“生歌，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梁生歌疑惑地看他。

　　“我说一句话，你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幼稚，好吧，你说。”

　　“我有一个弟弟。”

　　“假话。”

　　秦烨点点头。

　　“我有一个妹妹。”

　　“真话。”

　　秦烨再次点头。

　　“我有一个老婆。”

　　“假话。”

　　秦烨看着他不说话，梁生歌等了半天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没好气地道：“神经病，你想说什么？！”

　　看着梁生歌那一副你敢说我是你老婆我就跟你拼命的样子秦烨只好无奈笑了，他缓缓道，“我有一个老公。”

　　梁生歌哼唧了声，声音有些小，“真话。”

　　秦烨看到对方的耳根红了，他垂下眼睑，抱住梁生歌，抱得很紧很紧，然后他慢慢道：“我想要分手。”

　　梁生歌本来是也回抱着他的，听到这话身体顿时僵硬了，他看不见秦烨的表情，梁生歌抿了抿唇，道：“……假话。”

　　开玩笑的吧，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秦烨深吸了口气，将梁生歌放开，笑着道：“不，是真话哦。”他就看着梁生歌的眸色变冷，然后他突然觉得肚腹处一疼，疼痛让他弯下了腰。

　　梁生歌收回拳头，冷冷地看着他，“秦烨，你去死。”

　　即使是夜里，秦烨也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苍白和脆弱，却仍用冷漠伪装着，秦烨看着对方有些狼狈的背影，痛的直不起腰来。

　　其实梁生歌打得没那么疼的，但心里的疼痛感像刀一样狠狠剐着他的心脏，秦烨一想到他亲手将自己的爱人伤得体无完肤就绝望地发抖，夜黑沉着，无力地滑倒在墙角的人突然捂住脸压抑得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