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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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20170409晋江独发
柳涵吓了一跳：“大阿么，这……怎么可能……”手心里也浸出了一大片的汗。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小阿么可能是想让原主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柳涵心里酸得很，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
害怕被郑阿么瞧见，柳涵忙别乱过脸，摇头道：“联系不着了，他死了。”这话多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那人不就是死了么？
郑阿么也没有想到柳涵反应这么大，他这个和事佬这回倒是没有做好，只得叹了口气，让柳涵好好休息。
郑阿么走后，柳涵觉得有些委屈，头一次开始痛恨起自己这身子来。若是他直接就那么死了，或者用的是自己的身子该多好？
柳涵有个什么事儿向来都是直接摆在脸上，郑文韬这种木讷的人都能发现，旁的就不用说了。
最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恐怕也就庄函这个当事人了。自家夫郎最近和柳涵之间明显不对，他在家里的盟友向来只有郑爹一个，奈何郑爹这次早就被郑阿么给耳提面命过，绝对不能泄露风声，这不，庄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翛羽，你这些天是怎的了？”庄函自从有了庄轩，也成了个奶爸。这会儿便一面哄着小宝宝，一面安慰夫郎。
韩么子这两天眼睛总是红肿的，话也少：“无事，明日我想上老屋子去瞧瞧，你陪着我去罢。”
韩么子很少要求庄函什么事儿，这次主动提及，庄函自然不会拒绝。但最后这人硬是没带上小庄轩，却是让庄函诧异了一把。
因着柳涵的事，小庄轩差点就没了，韩么子嘴上不说，心底却是一直觉得对小庄轩亏欠良多，一般情况下走哪里都会带着小不点儿的。
这次却是有些奇怪。
这次回柳家村只有他们二人，带了两个下人四个武夫，仗势其实有些大。但庄函执意如此，只因庄函早就清楚那柳家村有户柳家人，同柳涵关系不好，他也查到了一些信息，还没有做最后的确认。安全起见，这才带了四个武夫上。
柳家村的人瞧着两人这架势，不免有人多看了两眼。
说来，这还是韩么子头一次在清醒后回来往日住的房子。
其实这房子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般模样，当年逃荒离开这里，起初的房子自然不会完好无损的留下来。却也不想不到，他的涵涵竟然在如此破旧的地方住了三年之久。
这地方，哪里能称得上房子，就是一处能避风挡雨的茅草棚子差不多。
想到自己儿子可能受过的苦，韩么子掩面啜泣，将庄函吓了一个大跳。
“翛羽，你这是因何？”这人身子虽无大碍，但哭久伤神，就是健康人也逃不过这定律，不免担心。
韩么子却摇头道：“你莫要理会我，让我哭一场罢。”
庄函不知其中因由，只陪着这人，待人哭完命人就地烧些热水，敷了眼睛。
村里有些认识韩么子的，便过来打两声招呼，无不称赞他如今嫁了个好夫君。
“韩么子，你如今可是福气呢，夫君是个好的，哥儿又是个能干的。听说你家哥儿在县城里开了店呢。”
韩么子本就平易近日，往日在村中人缘也还是不错，这趟回来，倒是有不少人过来说话。
他一一应了，可这些人多问的是如今的柳涵，夸的是如今的柳涵，他竟有些恍惚，不知道那个才是自己的亲哥儿。若是那便是同一人，该是有多好？
韩么子回了村子，这事儿传得快，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柳大么家。柳大么家的柳长江中了秀才，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给老大柳壮物色夫郎，已经是许久没有留意过柳涵的消息。
虽然知道柳青如今嫁作了郑家做夫郎，那郑家老二听说也混得不错。但柳大么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如今是秀才，往后定然就是那人上人的官老爷，一个生意人有什么羡慕的？就是那庄函又怎么样？往后还不是得讨好自己这官么子？
乍一听韩么子回了村，着实惊讶了一把，心底也是一虚。毕竟他们同那韩么子之间，可有些不能道出的事儿呢。
转念想到自家这好事儿，又泰然了。
“我家可同那不知耻的柳涵断亲了，那他韩么子和我柳家也再无瓜葛，他回村干我什么事？”有人劝柳大么趁着机会把人往屋里请，不说别的，就给一顿饭，往后这好处也不少。那知柳大么便回了这么一句话。
那人也无趣，好心当了驴肝肺，切了一声赶紧走了。
韩么子同庄函在小屋里待了不久，担心这人触景生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庄函下午便要带着韩么子回去，断不愿意再让韩么子在这里待了。
韩么子却断然拒绝：“我还有事得去办了，你同我再走一趟吧。”
庄函无奈，又陪着走了一趟。
韩么子去的却是柳家村村长家里。
柳家村村长早听说韩么子今儿个回村里了，按理他应该去见一面的。毕竟是村里的乡亲，又是从荒年里过来的，好不容易回了来，但如今韩么子身份不同，他若是赶着上去，旁人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这才一直没有动身。
听村民说韩么子已经在往自己家这边走，村长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
韩么子来之前心情有些沉重，也未曾做什么准备，到村长家里应该是带些薄利才是。这时候眼看要走进了，才想到此事，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庄函却是习惯了拜访走人情，所以当即便明白了自己夫郎的尴尬，牵着这人的手低声道：“想着你久未归家，如今回来定然是要访亲的，我便备了些薄利，按例分了几层，你瞧瞧可有不得体的地方便是。”
韩么子心中一暖，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你倒是想得周到，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庄函道：“往后这些事，都有我给你记着呢。走吧。”
柳家村村长是个明事理的，柳涵见识过。其实就韩么子这玲珑心思，若非这村长是个好的，他也不可能赶着时间往别人家里走。
知道韩么子要来，村长家里提早摆好了茶水桌凳，庄函见了，便也知道了这一家人的态度，倒是放心了些。
“村长，倒是把你打扰了，我这来之前也未曾同你打个招呼。”韩么子客气道。
村长也不是个讲究的，当即便摆手道 ：“那些还你便莫要说了，你的情况老头子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不能帮上你什么，惭愧得很。好在你也算熬出了头。”
韩么子心中也暖意连连，庄函如何对他他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也只有他们之间明白些，旁人看到的仅仅是那一部分罢了。
两人谈了会儿闲话，韩么子这才说到正事：“村长，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要麻烦村长。”
村长其实也猜到了一些，第一件是逃荒前这人拜托过的，族中几位长老也知道，那便是柳家其实有份家业，当然，这柳家自然是指韩么子先前的夫君家。这第二件事，想来也是关于户籍方面了。如今这人改嫁，但族谱中可还不是这般写的。
“若是老夫没猜错，可是为了那件事和户籍？”
韩么子点点头，道：“确实是为了这两件事。”两人跟打哑谜似的，庄函也不着急，他信任这人，哪怕提到的是户籍，也没有多想。
直到村长透露，那柳家小子也就是韩么子前任夫君，其实一直未曾给韩么子上柳家族谱，韩么子同庄函都震惊了。
韩么子既然姓韩，家里自然不属于柳家族里，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可……
“村长，我……”
村长笑道：“你莫要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便知道了。”
村长拿出来的却是一封信，那信年代有些久了，却是柳家小子的亲笔书信。
上面说他自知时日无多，但不愿家中兄弟因为那一点家产争个头破血流，故而寻了个有身子的么子来挡劫，劳请族长长老做个见证，不要毁了哥儿清白。身后家产一部分归哥儿，当是一场作戏的赔付，又哥儿怀着孩子，若是他死了，定然要给守寡，实在不忍心，便提前认了那腹中胎儿为子，以抱养的名义记在自己名下。恐等不到孩子出生，才写下请命书，并请族中长老大发慈心，认了此事，并瞒下此事。
韩么子看完，已是泪不成声。
“柳大哥他……他竟然……”
“哎……”村长也叹了口气：“可惜了柳家这娃了，倒是个好的。你也莫要伤了身子，想来，那涵哥儿应是庄老爷的孩子吧。”
庄函忙拱手道：“柳村长唤我庄函便是，翛羽劳你照料多年，庄函惭愧。”
村长点点头，继续道：“族里起先其实是不同意那家产同你分的，你也莫要怪。但没想到，一直到柳家小子去世，你也不曾来族里要那家产，柳家小子说你是知道有你一份家产的，后来又见你不曾改嫁，年年祭拜他，就是报恩也足够了。所以族里原本就决定柳小子那一份家产尽数留给你，族里不缺他那一份。没想到荒年就这么来了，哎……罢了，其实早该给你的。那东西族长一直放在我这里，我便给你就是。按理早该给涵哥儿的，只是想着他年纪小，那柳么子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才一直拖着。”
村长说，便拿了个做工精巧却年岁较久的盒子来：“柳家小子曾说钥匙在你这里，盒子我便给你罢了。别说，这盒子还真结实。当年逃荒我将它埋在地下，回来竟然好都好好的。”
韩么子推辞道：“村长，我来找你确实是说这事。早些年是我考虑不周，以为不来要就成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柳大哥这份家产，便交了族里。”
村长一愣：“你往些年不来拿就是这个意思？”
韩么子点头道：“我本不该拿它，柳大哥有这份心，我便感激不尽了。”
村长叹道：“可惜啊，可惜啊。你们都是好孩子，但这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也是他一份心意，你便拿着罢。”
庄函见自家夫郎决心不拿，便帮着劝村长：“村长，莫怪小子多嘴一句，这份东西既是柳大哥一番心意，便留在族里罢。至于翛羽那份儿，便先看看有什么，我们留一件做个纪念便是，旁的再以翛羽的名义上交给族里，权当报了这些年的收留之恩。你可莫要推辞，这恩情，我们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更何况是借花献佛？”
村长知道庄函这家底也不一定看得起柳家那点子东西，但庄函说的话却还是中听的，便道：“罢了罢了。”
往日不知，却原来如今连办户籍都省了。韩么子心中又是一阵悲戚，，替死去的柳大哥不值。
“放心吧，他若是泉下有知，也知道你这番心意。我很感激他，翛羽。”庄函安慰道。
韩么子摇头：“柳大哥是个好人。”他只说了这么句话。
不过柳家那人为韩么子所做却不只这些，那盒子村长拿到族里，原本是要打开，将里面放置的东西拿出来。如无意外，应该是柳家早些年的店铺地契等。虽然中间有个荒年，这些东西只要上衙门重新确认一道，依旧是有效的。
但一群人愣是没有把一个破盒子给打开。
族里有木匠一看，便知道盒子另有蹊跷，不能强行打开，得要钥匙。
村长只好又寻韩么子要钥匙，这也只是第二天的事情。
村长是走路过来的，额头上浸了一层汗，这念函庄还真是大，心道这韩么子当真是个名好的。
“村长，可是有事？”见村长热得不行，这个天出了汗更容易受凉，便让人给备了新衣热水：“家里没有老人，这衣物是郑大哥的，他身量高些，村长你将就些。”说着便让庄函领着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村长原以为对方会拿下人的衣服给自己，毕竟韩么子都说了，家里没有老人，但是他来的时候看到有年纪比自己稍小的下人在忙活，没想到竟然会拿了主人家的衣服给自己凑合，也没有看低自己，拿下人的衣服给自己。
单是人家这份待人的心思，村长便已经对韩么子看高了两分。合该人家有这好命，换个不知事的哥么，指不定都不愿意同他们这泥腿子打交道了。
村长也不愿意拒绝了人家这番好意，只让换了身下人的衣服来便是，穿得合身些，只要找到对方不是要挤兑自己，他也没那么重的名利心思。
洗漱好，庄函又烫了热酒招待村长。
村长心里舒坦不说，这身子更是舒坦，将那盒子的事情说了：“你这里可有钥匙？”
韩么子一愣：“柳大哥当年不曾同我说什么钥匙。”
村长诧异：“这就怪了，依着柳小子这缜密的心思，他既然为你考虑得这般周到，怎的会独独忘了给你钥匙？”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第1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