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碧落》若闲

9、09

　　周府依旧每天访客很多，因为周大哥生意越做越大，交结的达官贵人也多，为了不给周大哥带来麻烦，我甚少在周府走动。

　　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待在周府深处弹琴，胡乱的拨弄着，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直到有人从我背后抱住我，才让我如梦初醒，吓得我惊呼一声，扭头一看，更是吓得我脸色发白。

　　身后的那个人是当初让我身陷地狱的王大人，我马上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里。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大声呼喊着小月。

　　这就惹恼了王大人，他狠狠地给我一巴掌把我刮倒在地，“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再说这是周府最角落，你以为你哼哼两声就有人听见吗？其实你跟着我不会有坏处的，周翊那小子对你不好吧，而我会好好疼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那晚真是让我欲死欲仙啊。”

　　他摸着我的脸让我一阵恶寒，而他的话也让我气的浑身发抖，冲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你这个下贱的，最好不要和我作对，凭你一个撅着屁股给人操的下贱小倌，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别不知好歹。”他捏着我的手腕，痛的我脸色发白，但是我怎能让他再欺凌我。

　　“王大人，你要人可以跟我说啊，你是什么身份啊，何必跟这么个下贱的人生气呢？”

　　不知什么时候周大哥也来到了这里，笑着和王大人说话，可是眼睛却望着我，眼中又露出了阴沉的目光，周大哥看了多久？是不是又误会我了？

　　“周大哥…”我急忙欲向他解释，可是周大哥已经不再看我了，和王大人说说笑笑往客厅走去，头也没有回。

　　我不知道王大人会不会跟周大哥要我，应该是会的，但是周大哥会把我给他吗?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里，小月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惊讶了一声，然后给我拿衣服替换。他以为我是被周大哥打了吧，周大哥很久没有对我动手了，所以小月会惊讶也是不奇怪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大人的五指印让我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裂开，渗出少许血，头发凌乱，衣服也沾上了泥，脏兮兮的。而我的魂也不知飘到哪去了，想着周大哥走的时候那一瞥，让我从骨子里发凉。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周府也渐渐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吃完的晚饭，味同嚼蜡，嘴角也痛得难以进食。今天王大人走的时候没有把我接走，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来要我。我一定要向周大哥解释清楚，我不想离开周大哥，就算他再怎么对我，我都已经决定不离开周府了。

　　打定主意，我向书房走去，还没敲门，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本来想回去的，但是听见了我的名字便又停了下来。说话的是周老爷和周大哥。

　　“翊儿，你再考虑考虑把李默然送给王大人这件事，反正就一个小倌，爹现在也不反对你喜欢小倌，但是对咱家生意有帮助的，为什么不送给王大人呢？像李默然这种人以后你想要几个就有几个的，我们现在还要依靠王大人打通各路关系，不要因为一个李默然就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看不见周大哥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听见周大哥说“爹，这事你不要管，周府的生意绝不可能断送在我手上的。可是我也不希望爹你来过问这件事，我有自己的主意。”

　　“怎么，难道你不送走姓李的？难道你爱上他了，难道你忘记曾甄了？哈哈，当初你为了姓曾的跟我闹翻脸，现在又为了一个姓李的让周府落魄吗？”

　　“爹，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甄，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他而让我生你气，至于李默然，我自有打算，总之，周府不会败在我的手上的。”

　　后面他们说什么我早已没有在听了，周大哥已经伤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早已麻木了，我对自己这么说，李默然，你早就知道周大哥在乎的是曾甄，被送走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于周翊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可是周大哥，就算被伤了这么多次我还是会心痛，我还是会伤心。

　　半夜周大哥来到我房间，我立即睁开眼睛，“周大哥…”

　　“原来你还没有睡啊。”他打断我的话，冷冷的说“你今天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王大人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今天还让我把你送给他，你觉得我应该把你送给他吗？”

　　“周大哥，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走。”我已经没有自尊了，只求留在周府，偶尔看一眼他就好了。

　　“当初不是很想离开我吗？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想走了，王大人的条件可是比周府好多了。”

　　他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的确，当初以为是周大哥安排王大人来我房间的，的却是我对不起周大哥，我怎能说清这些事，错早已犯下了。

　　“周大哥，我爱你，所以我不想离开你，你不爱我也好，对我不好也好，不想看见我也好，只要让我留在周府，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我满怀希望的望着他，期望能从他口中说出肯定的回答。

　　“现在说这个晚了，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去惹那个王大人，李默然啊李默然你真是让我失望了，你说我凭什么让周府的利益去换你。”说完也不顾苦苦哀求的我，摔门出去了。

　　整晚没睡，早上小月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眼睛都是红色的血丝，半边脸肿的很高，她递给我一瓶药膏，“李公子，这个是少爷让我给你的，让你涂在脸上，消肿的，少爷出去办事几天后回来，希望他回来后能看到你的脸已经消下去了，还有少爷说让你这几天收敛一点。”

　　拿着药膏，我知道周大哥是为了让我去王大人府上时不那么丑，一切都是为了周府的利益，这不是周大哥的温柔。

　　我的心整颗都遗失在周大哥身上，离开了他，我还要容貌干什么，没有了心，我活着干什么，所以当晚，一条白绫我终于彻底离开了周翊。

　　终于讲完了这段长长地故事，優優也为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感到心疼，他不哭不闹的讲完这个充满悲伤的一生，平淡的语气却更使人怜爱。

　　他拿起孟婆汤，喝完后就往奈何桥的那头走去，从此就忘记了周翊忘记了自己在阳间的一切，所有的喜悦悲伤所有的痛苦欢乐都将不在。

　　優優叹了口气，人间最美不过情最苦也是情，但愿下辈子他能投户好人家，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