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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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昊轻笑一声，他现在的状况，还真不好。
不过……
“嗯，没事。” 他还是勉强控制住呼吸的频率，这么说了一句，并用眼神示意椒不要放下发丝。
椒心领神会，这种时候也没有同尉迟昊唱反调的意思。
但事实上，不用她唱反调，尉迟昊接着的吐血声，便让玖月牙逮了个正着。
他尖叫一声，“尉迟先生，你受伤了！”
随着玖月牙的尖叫，跟着又来了一声尖叫。不过另外一声尖叫里不仅有惊讶，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愤怒。
这一声，正是来源于玖兰晓。
他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实在放心不下，便想进来瞧一瞧。不管怎么说，这里面都有他在乎的人，以及他的父母。更何况他刚刚还瞧见小妹被带了进去。
哪知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自己的母亲倒在一旁，死不瞑目。小妹只剩一副枯骨。纵然他不愿意相信那副枯骨是玖兰纯子，但那身衣服，发饰，一切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
而自己的父亲，浑身窟窿，正被尉迟先生刺着胸膛。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人已经没了。
“为……为什么……”玖兰晓颤抖着肩膀，他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明明只是要圣魂珠，不是吗？
“晓？”玖月牙暂时从尉迟昊身上移开注意力，他轻轻唤了声玖兰晓，得到的却是一声更加凄厉的“为什么”。
那声音，犹如杜鹃啼血，悲哀至极。
“椒，放开。”
椒微一顿，终究还是收回了发丝。王的命令，她不会违抗，决不会。
入目的血腥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注意力已经没有办法完全集中在尉迟昊身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很疑惑。
玖兰晓却再也无法原谅眼前这个他一向护着的哥哥：“怎么会这样，牙，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你的眼睛，我的家人！”他猩红了眼，恨意，将这个一向大条的少年侵蚀。但没有人有资格埋怨他，即便是玖月牙，也只能哑着嗓子说一声抱歉。
“尉迟先生，难道你也不给一个解释吗？”玖兰晓慢慢走过去，他离尉迟昊已经非常近了，那个距离，如果他想做点什么，会非常方便。
尉迟昊眼神微闪，但他并不打算欺骗。
“抱歉。”
然后，这个少年，就真的将原本插在玖兰神木胸膛的匕首转了个弯，插进了尉迟昊的胸膛。
尉迟昊顿时闷哼一声，他大意了。
但他绝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当即一记气仞甩过去，稳稳打在玖兰晓脖颈上。
“不要！”玖月牙大吼一声，
尉迟昊手一颤，接着玖月牙便扑到他身边，扭头说得话却是冲着玖兰晓：“晓，不要！”
这一下，他不是手颤了，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看中的人，果然……
玖兰晓捂住自己的脖子，他眼中还攫着泪光，眸子里有失望，有痛恨：“牙，我看错了你！”旋即，玖兰晓整个人带满了戾气，整个圣魂殿原本没剩下几个残兵，突地又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魂力散发开来。
这股魂力不分敌我，这些残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这股魂力，正是从玖兰晓身上迸发而出。
尉迟昊敛眉，他受伤了，而且有点重。这具身体虽然是数据构成，他痛感虚弱感却是真实的。
他勉强站起来，看向玖兰晓的方向已经没了丝毫歉意：“没没想到，玖兰神木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上了。如此强大的魂力天赋，生生被压制，用自己的死作为开启的钥匙，还真是神木的作风。”
镜走过来，护在玖月牙前面：“玖兰神木，心机很深。”他一向话少，难得在没有人问的情况下，就说了这么一句。
尉迟昊点点头，轻轻将牙往后拢了拢：“先跟椒走，好吗？”他声音柔如丝，他不能看着他受伤。
玖月牙欲言又止，但他点了头。他留在这里，是负累，他很清楚。一个没有丝毫魂力的普通人，只会成为尉迟先生的负累。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向玖兰晓请求道：“晓，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原本他是想说这事情真不是尉迟先生的责任，毕竟是对方先动的手。但说到底，是他们先要抢圣魂珠。可再一深入挖掘，瓶说圣魂珠是他的眼睛，那么他想要拿回自己的眼睛，也算不得抢不是吗？
回答他的，是玖兰晓凭空射来的利刃。
他魂力暴涨，整个大殿的金属都能为他所用，无处不是武器。
椒探出长发，替她的王挡下这一重击，然而，她化为武器后原本坚不可摧的发丝，竟生生被传了个窟窿。
“王，请跟属下离开。”她眉色正经，屈膝半跪。
玖月牙没有迟疑。
玖兰晓却并没有打算放玖月牙走：“想走吗？牙，你想走吗？”他声音尖锐极了，同平日里那个活泼的，大条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玖月牙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劝慰这个一向同自己交好的弟弟，毕竟若是他失去了尉迟先生，也必定不能原谅伤害尉迟先生的人。
“请尽量不要伤害他。”他只能对自己的手下这样请求，但目光触及到尉迟昊身上的血迹，他又恨不得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为什么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添麻烦，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瞎，如果，他真的是瓶口中的王，那个曾经让上一任玖兰家主惨败的王。那么，他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圣魂珠，尉迟先生不会受伤，晓也不会同他反目。
在魂师中间，他可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玖月牙没有注意到，在他这般极端想着时，同他最近的椒已经无法抵挡由他身上爆发出的魔力，匍匐在地。
镜要好一些，也难免垂下了头。瓶先前受过伤，支撑他的也不过是SSS魔鬼的基底。
而尉迟昊连同一些伤者，却是遭受了疯狂的攻击一般，忍不住吐出鲜血。
玖兰晓受到的冲击更大，他如今算是在场魂师中，魂力最强的人，遭到的反噬却也最为深重。
“啊！停……停止……”体内的力量完全不受控制，折磨着他的身体，甚至他的神经。
尉迟昊猛地扭头，看见玖月牙如同入定般，脸上尽是狰狞。他强撑着站起来，轻轻将玖月牙按捺住：“牙，醒醒。”
他的声音宛若灵药，的确让玖月牙有了片刻的回神，但也仅是片刻。
下一秒，尉迟昊便被狠狠弹了出去，砸在墙面，血肉之躯生生砸了个大坑出来，再狠狠落在地上。
他那一世这般狼狈过？就是那些世凄惨收尾，那也是他故意的，如今却是迫不得已，被逼如此。
但他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扭头便冲还能勉强支撑的镜问道：“牙怎么回事！”
镜一张嘴，便是一口血喷出，直直喷了半米来远。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渍，这才用功夫回答尉迟昊的话：“必须尽快取回王的眼睛，圣魂珠不仅是王的右眼，还嵌了能压制王体力霸道魔力的魂力。”
“这就是你们魔鬼一直骚扰魂师的理由？”尉迟昊已经想到了什么。
镜点头 ：“是。以往王清醒，有记忆，能够依靠自身的意志控制住魔力，但……二十多年前，王受了伤，被带到人间，记忆缺失，魔力更是留在魔界，如今刚刚拿回，却没有记忆，看来，压制不住了。”
尉迟昊抬头，目光灼灼盯向那流光溢彩的圣魂珠：“怎么拿？”
“强行拿。”这是镜的回答。
“但……”尉迟昊正要解释，他只要一碰到圣魂珠，就会被反噬，许久不出声的瓶就开口道。
“除了王自己，任何去拿圣魂珠的人，都会遭到反噬。只有强拿！”
尉迟昊苦笑一声，试过一次，他大抵也知道强行拿圣魂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瞧着那人狰狞的脸上带着无尽的痛苦，他的心，很痛。
“那么，我试试。”他轻笑着，颤颤巍巍站起来。
下一秒，尉迟昊整个人已经出现在圣魂珠的光圈里。
“是空间魂力，没想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执事先生，还能凭着微薄的魂力接近圣魂珠。”镜吃惊道。
尉迟昊此刻并不轻松，一股灼热感将他席卷。可能是因为受了伤，这股子感觉来得更加明显。
但他有顽强的毅力，如果一鼓作气的话，还是能做到的。拿到圣魂珠，牙就能恢复力量，恢复意识，还能够，恢复记忆。
也不知道恢复记忆的魔王，是不是冰山美人，宛若玫瑰，虽然艳丽，却浑身带刺。会不会因为他睡了他，就对他翻脸不认人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比冰山美人还让人遗憾呢。
“真的是，明明是一堆数据，偏偏就是放不下。”尉迟昊低嘲一声，眸光一闪，已然毫不犹豫向圣魂珠探出了手。
强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凭着最后一丝直觉，将拿到的圣魂珠抛向牙，并听到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声，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也许这一世，不能陪着这个少年走到最后了呢。竟然，有些怀念，还有些不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