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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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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探病
江明月顾不上许多,溜下歌吹楼楼顶,快速回到卓然堂。
三十六计瞒天过海,身处歌吹楼楼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正是灯下黑。
天已黄昏,不知道罗白衣伤得如何,没有回自己房间,直接赶去罗白衣的客房。
刚走近门口,就见许多人围在房门前。都是卓然堂的丫鬟仆妇,一个个端着托盘,里面无非是滋补食品和药物,一时间美食的味道和药香在空中弥漫。
那些人前面,站着那位红衣的漂亮女子,正是卓天香。
书墨站在卓天香面前苦着脸,“卓姑娘,我们少爷痛了一下午,刚睡着不久,能不能请姑娘过阵子再来探望?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卓天香眼睛斜着他,“罗公子中午就没有吃饭,现在还不进食?受伤了才要好好进补的。你这小书童,难道让我们把好吃的都放下,你趁罗公子没醒,要一个人偷吃不成?不行,我一定要看着他一口一口把这些都吃下去。”
书墨连连行礼,“啊呀大小姐,我怎么敢啊。但是你要公子把这些都吃下去,岂不是要把他撑死啊?”
卓天香哼了一声,“反正我不管,你不让我见他,我偏要见,他没睡醒,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书墨正在着急,突然一抬头,见江明月走过来,马上象有了主心骨,连忙迎上来,“江姑娘,你回来啦。”
江明月道:“白衣怎么样?”
书墨道:“少爷伤得很重,痛得厉害,现在刚睡了一会。”
江明月点点头,走到卓天香身边,向她一笑,“卓姑娘,麻烦你亲自来探望,还送来这样多的滋补佳品。我也是过来看看他的,不过既然他还睡着,不如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我再陪姑娘一起来。”
卓天香撅着嘴,“哼,听你这口气,一口一个白衣白衣的倒叫得亲切,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我卓天香想要的,没有谁敢和我抢!”
江明月不由哂笑,“谁要和卓姑娘抢什么?”
“你!”卓天香道,“你马上和罗白衣退亲是正经!”
江明月一惊,无言以对,这时只听到房中传来罗白衣的咳嗽声。
书墨连忙要推门进去,卓天香大喜,也要跟着进去,被书墨拦住。
“卓姑娘,少爷要是醒了,也得容我为他更衣啊,姑娘这样进去恐怕不太方便啊。”
卓天香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不在乎这些。”
说着,不容分说,便径直进屋去了。书墨无奈,只好拉着江明月跟进去。
客房布置得很典雅,帘帐低垂,黄昏的微光透进来,显得有些阴暗,书墨忙着掌灯。
听到罗白衣在帘帐后面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书墨,你在和谁说话,好吵。”
书墨打起帐子,用银钩挂住,回道:“是卓姑娘和江姑娘来探望少爷。”
江明月跟在卓天香身后,抬眼看去,只见书墨正在扶罗白衣坐起来。
罗白衣满头大汗,脸颊、颈项上都挂着汗珠,贴身的单衣都浸湿了。随着坐起的动作,被子滑下来,可以看到他左肋下透出斑斑血迹。
江明月看他的样子暗暗心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又是一位富家公子,没有经历过抗打训练,受这样重的伤,肯定够他受的。
还没说话,旁边的卓天香已经叫起来,“小书童!你是怎样照顾你们家公子的呀!”
书墨连忙取了布巾,给罗白衣擦汗,罗白衣探头看到卓天香身后的江明月,牵着唇角向她笑笑,“明月,你来了?”
江明月点点头,向前凑了一步,“是,你怎么样?很痛?”
卓天香回头看了江明月一眼,不耐烦一把夺过书墨手中的布巾,“看你笨的,闪开,我来!”
她直接坐到床边,拿着布巾去擦罗白衣头上的汗,罗白衣惊慌失措地躲闪,陪笑道:“卓姑娘,卓姑娘,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真的不太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个书呆子,这个时候还在子曰诗云。
卓天香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一行按住罗白衣的手,一行擦他额头上和脸颊上汗水,边气鼓鼓道:“什么圣人云,我才不管,你看你痛得这个样子,出这么多汗,流这么多血,你这个笨书童都不管你,你要他何用?”
罗白衣拗不过她,被她在脸上一通乱擦,狼狈不堪,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明月。
江明月对他眨眨眼睛,移开了视线。
罗白衣立即瞪眼,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啊,你竟然见死不救。
突然,他的动作牵动伤口,不由哼了一声,用手按住伤处,低下头去。
卓天香一惊,连忙停手,“哎呦,疼了么?小心点嘛!你看,伤口又出血了,来,我来看看。”
说着,伸手就要解罗白衣的衣襟,吓得他慌忙转身向里,低着头,痛得蹙额皱眉。
江明月见状,再不管确实没办法了,便上前拉住卓天香的手臂,“卓姑娘,白衣是个读书人,不比我们闯荡江湖的人不拘小节,确实无法接受女子为他换衣疗伤。有书墨在这里,放心好了,书墨伺候得很好。”
便说着,边向书墨使个眼色。
书墨会意,伸手接过布巾,“是的卓姑娘,我自幼跟随我家公子,他的体质个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就让我来帮他换药好了。公子不习惯,还是请两位姑娘先回去,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公子,请姑娘放心。”
卓天香只得直起身,锁眉看着罗白衣,“白衣,对不起,今天我伤你这一剑,真的并非存心,我只是一时激愤......”
她回头看了江明月一眼,“我没有想到你会为她挡剑,我知道你们定了亲,可是你们认识时间也不长的是么?难道你真的喜欢她?”
罗白衣按着伤口,回过头来,他受了伤,皮肤那种润白的光泽失去了,嘴唇苍白,还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显得很憔悴。
他看了江明月一眼,苦笑了一下,“既然定亲,明月即是我妻,她的事我自然不能不管。”
江明月一惊,虽然不是第一次听罗白衣说这样的话,她仍然会有心里一紧的感觉。
今天在歌吹楼顶与假面剑客的相处,让她心悸脸红,难道那种感觉就是喜欢么?
可是,如果她真的喜欢假面剑客,罗白衣又将如何?看起来这个书呆子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妻子,甚至不是未来的,好像已经成亲了一样。
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他又怎么会同意和她退亲呢?而她,又怎样和他说呢?
尤其是在他不顾危险,为她挡了一剑之后。
卓天香高高地挑着双眉,双眼盯着罗白衣的脸。
“我明白了,那你就是喜欢这个江明月啦?是不是?好,我也告诉你,我喜欢你,长这么大,我卓天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我就非你不嫁!听见了没有?”
说着,她转过身,歪头看着江明月,“江明月,我告诉你,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一日不和他退亲,我就一日不会放过你!”
接着向房门外道:“把我带来的东西都搬进来,小书童,服侍你家公子都吃了,不许浪费我的好意!”
说完,她又对江明月哼了一声,径自出门而去。
书墨的嘴张成了圆圆的形状,看着卓天香走远,才回头道:“我的天啊,这位大小姐也太厉害了吧!都是少爷你长得这么帅,还这样文采出众,所以才会被她看上了。可是,你若真的娶了她做少夫人,我可就真的没几天好活了。”
罗白衣道:“你胡说什么,我罗白衣乃是正人君子,如今已是有妇之夫,岂能做那等有悖伦理之事。”
书墨道:“少爷,也不能那样说,江姑娘是少爷的夫人没错,可是少爷也不一定只许娶一房啊?实在不行,就纳这位卓大小姐为妾。不过,我可是不希望少爷纳她为妾的,要纳也要纳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啊。”
罗白衣又皱起眉头,“书墨!休得胡言乱语,有辱斯文。”
他抬头看着江明月,微微一笑,“我发誓一生只爱一人,白首相随,绝不相负。”
江明月听着他坚定地说着爱的誓言,看着他真挚的眼睛,突然想到那双含笑的眼睛,便觉得无地自容,心乱如麻。
时间越久,伤害岂非越深?
她一咬牙,走到罗白衣床边坐下,直接凝视他的眼睛。
“白衣,你真的很好,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无论是哪个女子,能够嫁给你为妻,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我自己。”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我......不能嫁给你,在认识你之前,我认识了假面剑客,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白衣,真的对不起,也许,我不能这样嫁给你,只是因为,我先遇到的人,不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