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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丰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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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公路边的白杨树落叶了。一片一片的叶子在风中跳罢一支舞,旋即扑向大地。我惊奇地发现,这些叶子大多数都还是绿色的,莫不是天风太大?
渐渐地,华祖村变成了金色海洋上的一座岛屿,田野的稻子熟了。时值国庆节,在外漂泊的大人们都陆续赶回来了,又到了收成的黄金季。这些农民哪怕成为了工人,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田野里,劳动的人们一手握住一束稻穗,一手持镰刀一挥,流汗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收割完稻穗,架车满载着一车的笑声从田地里驶来,在稻床上卸下稻穗。
父母亲叮嘱了我和贝贝一番,便拉着架车朝稻田走去。我和贝贝拿着洋叉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堆在一起的稻穗,我们要赶在父母亲回来之前将这堆稻穗在稻床上平铺开。
我看着稻穗被手中的洋叉推出老远,心生疑窦,为什么我们的一些农具名字前都带个“洋”字?难道是外国人制造的?我没有问贝贝,他估计也不知道。不过,倒是可以和贝贝比一比谁说的洋玩意最多。于是,洋叉、洋锹、洋火、洋酒、洋布、洋线等纷纷从我们口中冒出。
当一田的稻穗都平铺在稻床时,稻床上宛如盖上了一件厚厚的金棉被。父亲从老爹家牵来了老牛,在老牛的背上挂上套锁,套锁牵连着石磙。父亲拉着老牛,老牛拉着石磙,滚动的石磙开始了压稻。他们绕着稻床转着圈儿,从外到内,又从内向外。几十分钟后,这床金棉被明显变薄了。
父亲停下老牛,休息了一会。期间,母亲、我和贝贝用洋叉将稻床上的谷穗全翻了过来。我惊奇地发现,谷穗下已经出现了许多脱落的稻子了。父亲继续拉着老牛压稻,母亲回家做饭了,我和贝贝坐在门口,等着老牛再次停下来。
老牛最终解放了,父亲拉着它朝老爹家走去。我和贝贝收到父亲临走时的指示,把已经脱完粒的稻草聚集到池塘边,父亲要在那儿堆草垛。
我和贝贝用洋叉欢快地推着轻轻的稻草,不一会儿就完成了父亲给的任务。稻床上,一粒粒碎金般的稻子在阳光下闪闪放光,此景如画,美得让我不忍再踏足其上。
池塘边,父亲手拿洋叉堆着草垛。在我和贝贝的眼中,那草垛渐渐成型,似一间房子崛起。
稻子在稻床上睡了一天一夜后,父亲拿着一捆麻袋来装稻子。装完稻子,母亲让我把鸡笼里的鸡赶到稻床来,原来稻床上还逗留一些没睡醒的稻子,它们镶嵌在土地里,只露出个头。
这天,公路上来了一辆卡车,车上的人手拿喇叭,喊着用稻子换苹果啦。等我家去的时候,那儿已经挤满了乡亲。母亲用一袋稻子换了两袋苹果,她提一袋,我和贝贝抬一袋,遂高兴地回家了。
国庆节结束的前一天,姥姥从洪集回来,我意识到父母亲要走了。为什么开心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我还没有听过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