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
正午高阳，公寓的采光极好，屋子被照的暖洋洋的。
齐嘉脸色微红，她有些不敢看余晚。
这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带着目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这不是闺蜜之间的玩笑，她的的确确因为私心想要窥探余晚对一个男人真正的心意，替另一个人。
“真的那么想知道吗？”余晚抬头看她，神色浅浅，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哒哒作响的声音，一秒，一秒，敲在齐嘉不安分的心脏上，变成心跳。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这种感觉很难熬——就像背叛。
余晚看着她，她本以为对于这个问题自己会有一个毫不犹豫的答案，可是没有，她无声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中能听出微不可闻的叹息：“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齐嘉瞬间低下了头，不过下一秒又听她说：“但是...可以现在想想。”
齐嘉不禁咬了下唇，看向她，只见她将单薄的身子靠在沙发的底座上，胳膊随意的搭在坐垫上，安然的神思。
像一张被按下快门的照片。
此时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墙，都沦为了模糊的背景，唯独她，像被调大了光圈，清晰可见。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将脑子所有有关霍奕的统统拎出来，把所有的思绪进行梳理。
齐嘉问了一个非逻辑的问题，一句你怎么想的，便切断了她所有理性分析与观察的退路。不考虑外像，全凭感觉。
霍奕。
她半眯着眼，脑海中浮现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笑意浅浅，目光深深。
“他有些特别。”余晚兀的开口，神色自然，就像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心中却没有比这更确切的词了。
齐嘉楞了一下：“特别？”
“至少在出场方式上。” 余晚平静的说。
齐嘉恍然明白，霍奕的出现的确毫无预兆，在所有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阿晚的生命里了，说实话，他和阿晚都不是任性的人，可他们这段关系从头至尾都像一场滑稽的闹剧，还不知何时是头。如果非要牵强的扯出一个词来，齐嘉也想不到比“因缘际会”更合适的了。
如是想着，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有时他会让我感觉很自卑。”余晚笑的无奈：“有好几次，我自以为是的强装，都在他的审视中无所遁形，弄得自己一身狼狈，所以啊，我不得不承认他让我很有压力。”
“比晏子城还让你有压力？”齐嘉下意识的问出口，下一秒又漏了怯似的闭紧嘴巴。
“是。”余晚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
这一瞬间，齐嘉竟有些伤感。
她低头微哂，看着阿晚略显苍白的脸，突然敏感起来：“昨天聚会的时候，你脸色不好，我们都看出了你是因为岑凯和姚千儿心情不好了，那个时候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点一份巧克力蛋糕给你吃......”
余晚敏锐的抬头，定定的看着齐嘉，一个眼神否决了她所有的话，她沉吟了下开口：“嘉嘉，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一直很感激。”
“可做的都是一些无用功。”
可做的都是无用功，余晚觉得齐嘉的这句话反倒认证了自己，她自己打算用一句话来挽救局势的心态也算是无用功，从齐嘉刚刚开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宣泄。
齐嘉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们面前表现的很坚强，时间长了，我和史瑞克包括晏子城，都理所应当的觉得你可以挺过去，你能自己冷静下来，却忘了这坚强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余晚吐了口气，声音很缓，似在安抚，她说：“你相信劫数吗？就像唐三藏要西天取经，注定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所以这也我的劫数，与谁都没有关系，嘉嘉，不要把坚强说成一种错误!”
齐嘉掐了下虎口，声音有些颤抖：“可是霍奕却发现了，比起认识这么多年的我们，他最先发现了！他带你离开，一定是看不下去你在隐忍痛苦了，对不对，阿晚，对不对？”
她突然拽过余晚的胳膊，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泛红了。
余晚突然有些错愕，在她的印象中，齐嘉一直是一个开朗外向的姑娘，有时候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可是眼下这个自责的快要哭出来的女孩，脸上的不安那么明显，失落的表情让人心疼，是什么能让一个女孩做出这样的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真的是因为一时情绪失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突然联想到一个名字，再看看齐嘉现在的模样，此时她才算摸得三分。
人的性子是最难猜的，也是最好猜的。就像一个摇晃不定的天平，没有谁是固定一番模样的，谁都有乐观的一面，谁都有软弱的一面，重要的是天平的“支点”靠近哪一端，而那“支点”的名字就叫——在乎。
看着齐嘉这样，自然是被人拨乱支点，露出了弱点，追根揭底不过是她和晏子城惹得，余晚看着不忍心，只能牺牲了自己拨乱反正，淡定的说：“是啊，他是比你们眼睛尖，而且还想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解决办法呢！”
她瞥了齐嘉一眼，见她情绪收了收，便继续说：“他啊，昨天借着让我发泄之名，飞车带着我去了园岭山，下车后我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这的确是你们比不上的；后来又拉着我在山顶上聊了半天，结果今天我俩都栽了，你也看见了，这也的确不是你们能比得上的。”
余晚又看她一眼，脸色阴沉下来反问：“怎么看见我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不满足吗？”
齐嘉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回味，脑袋跟弹簧玩具似的一下一下的动着，顺嘴便说：“满足。”
“你说什么？”余晚一听，直接伸出手指直戳她的脑袋：“再说一遍。”
此时，齐嘉才算反应过来，也不忙着补救，反而好奇心起问起八卦来了：“诶，你和霍奕在山上待那么久都聊什么啦？”
余晚忍着笑，直道这姑娘真心好玩，刚刚还可怜巴巴的模样，转眼就喜笑颜开了，还真是浪费她一番心理活动了。
不过，她还是这副傻样好看。
而她，劝人时更像圣母一枚。
两人互相看着，目光交错间心领神会。
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这所谓的笑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如果心里真有了刺，不到拔了的那一天，之前所有的掩饰都是一种假象。不过人还有一种本事，那就是文过饰非，年轻的孩子叫它虚伪，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色厉内荏的包装而已。
而且他们都是很好的演员，演技逼真到自己都信以为真，仿佛笑过就如轻风拂面，吹散了阴霾，人都冷静了。
冷静过后，齐嘉敛了笑容，一改之前的形容，神色清明的看向余晚，说：“阿晚，你会爱上霍奕吗？”
到最后，她还没有忘记向余晚要一个答案。
余晚迎上她的目光，凝神不答，沉默片刻，才淡淡开口：“不会。”
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一丝坚定在的，她经历过爱情，所以她知道她爱一个人需要怎样一个过程，更加知道这样一个过程需要多少舍己的心意与真诚的付出才能堆砌出来，这个过程必然是十足认真的，投入的，是多少撩拨与挑弄都无法侵占的，而她和霍奕从初识到现在都有意无意的远离彼此的真正领地，这样带着隔阂的关系，连爱都够不到，更何谈爱上呢！
齐嘉脸上的失望是掩不住的，但她终究无法再细问下去了。
***
就在同一天，林浩去霍奕的办公室，见霍奕脸色微白，还一声连着一声的咳着，便忍不住问道：“说，你昨天领着嫂子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惨兮兮的样子，不会是昨晚运动过度，今天体力不支了吧！”他嘚瑟的跟霍奕使了个眼色：“我说，你也不悠着点。”
林浩一脸小人得意笑，俨然一副兄弟我懂的模样。
霍奕信信的看着他，声色微凉：“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还解决的了。倒是我听某人说过一句话，他说：这女人只要领出去不丢脸，在床上有感觉就可以了，什么情爱都是屁话，不晓得哪天被人知道了，尤其是那种一点就着的小姑娘知道了，结果会怎么样呢？”
虽是威胁，却因着这病态的模样气势大减。
林浩虽嘴角微抽，却并不受用，反而觉得他是难得一见的幼稚，便笑说：“我说兄弟，咱俩如今可是同一阵营里的战友，怎么能自相残杀呢？”
此时，霍奕感觉眼皮很沉，也懒得看他，只是想起昨天与余晚谈的那些话，便提醒了他一句：“我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都说能成为闺蜜的人大都脾气相投，你的那位小姑娘跟余晚从小处到大，也未必是个好应对的主儿。”
“怎么着，听你这口气，这是在嫂子那受挫了？”林浩贫笑的看他，一副遗憾的表情：“看来这霍家大少爷也不是在哪都吃得开的呀，真是难得，难得啊！”
霍奕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拄在太阳穴上，淡淡开口：“你是觉的自己假期太长了，还是想挣加班费，我看不如下个月的年假......”
“嘿，又来，你就不能换一招？”林浩歪头看他。
霍奕挑了挑眉：“一招便可制敌，我又何必费脑子。”
“嘿——”
林浩叹口气：“算了，我是说不过你，将来自有人治得了你，我不急。不过...”他顿了下，突然正经起来：“说实话，我看你挺安于现状的，你是打算和嫂子认真了？”
霍奕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实话实说：“目前没这个打算。”
闻言，林浩呆愣了一下，两秒钟后，又急着问他：“你不会...真是玩的吧？”
霍奕睁了睁眼，恍惚中，耳边仿佛再次听见一个女声的质问：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定了定神，抬眸看向林浩，表情依旧懒散自然，不过目光却深了深：“余晚是个挺特别的女子，她的确很吸引人，不过我们之间还是差了一点东西。”
“你少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多简单点问题，当初也没看你和那谁那么矫情过。你倒是和兄弟说说差点什么?”林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霍奕笑笑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弹了下眉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只有他知道差了一点，他和她之间差了什么，那是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冲动，让人不悔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