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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作为布莱希特的信崇者,余晚忘记了先生曾经的告诫,过去的年华已然消尽却依然禁不住叹息,她无法正视那段匆匆而去的时光,就像她依旧无法用平静的心态,听着阿凯如何沦为悲惨,那个男孩不该是被同情的。

      “你们知道姚氏集团吧,这位岑律师其实就是姚家那位大小姐姚千儿的男朋友。”林浩挑了挑眉,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豪门快婿,可想而知并不好当,更何况像阿凯这种没有任何背景撑腰的男孩。

      “那是够惨的。”齐嘉很是不屑的耸了下肩,心想着当那个刁蛮小姐的男朋友本来就是天下第一麻烦事,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怪谁喽?

      史瑞克转头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不要添乱。齐嘉圆圆的脸庞鼓的更圆了,明显对他的警告十分不满,可当余光瞟见阿晚严肃的神情时就本能的不做声了。

      园区里有个马场,离着他们所在的餐厅不远,从这里依稀还能听见驯马师不间断的吆喝声以及马儿踏蹄的声音,这地方齐嘉以前常来,以前没觉得,今日却格外的扰人,大概在阿晚眼中,他们就和这园区里的马儿一般聒噪吧。

      一这么想,齐嘉便更安静了。

      林浩看着身旁的女孩苹果版泛红的脸,不禁弯起一抹笑意,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注意力有些跑偏了,于是赶紧纠正。

      “虽然说是做上门女婿,不过姚家对这位岑律师也算是很好的了,姚家那位老先生也是位惜才的人,不但没有亏待他反而还要出资为这位未来孙女婿开事务所。你想想这是多好的便宜啊,简直是事业爱情两得意啊,可惜啊——”

      林浩两手一摊,毫不留情的鄙弃:“那小子脑子被驴踢了,非要和人家孙女分手,结果现在就是爆米花沏茶——”

      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手指上,余晚不禁皱眉。耳边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全都泡汤喽!”

      冬日的阳光与散落一地的白雪配合的很好,总是格外的耀眼。

      余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触及那墨绿的松枝,亭亭玉立却显得萧瑟。

      心底没来由的有些烦躁,烦躁什么?

      烦躁他的目光短浅?

      不珍惜?

      还是烦躁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成为了那个同情他的人?

      余晚沉浸在这场没有结果的挣扎里无法自拔,不知何时有人朝着她的脖颈处吹了一口热气,酥的一下浑身毛孔都颤抖起来了,她蓦然转头,看见霍奕正站在一旁,对着她笑的满面春风。

      “皮肤不错...”只见他两只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眸光经过一处圆润的耸起时停了停,然后淡定的说:“身材也不错...”

      她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见他倏地贴身上前,撩起她的长发转而又迅速落下,长长的发丝在坠落的刹那散发出淡淡馨香,他靠近嗅了嗅。

      惊得余晚向后退了一步,诧异的看着他。

      “味道也不错。”

      她连忙问:“在...在干嘛?”

      这人是神经了吗?她被吓到了。

      “在夸你。”霍奕挑了下眉,实话实说。

      “啊?”

      “你不高兴?”看着她没什么反应,他又继续说:“长得也还行。”

      余晚彻底懵了,他这是为什么?

      霍奕再次仔细瞧了瞧她的表情,使出杀手锏:“有一天绿豆自杀从5楼跳下来,流了很多血,变成了红豆。”

      余晚看着他,忍着忍着,一时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为什么笑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这人有时的莫名其妙,还挺可爱的。

      一时间,她竟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于是她转身向座位走去,不去理他。

      “红豆一直流脓,又变成了黄豆。”而那人也紧随其后,嘴上依旧不停,仿若屋里没有别人。

      “黄豆伤口结了疤,最后成了黑豆。 ”

      余晚已经坐到座位上,盯着他一步步走近,忍不住问:“幼不幼稚?”

      “幼稚。”霍奕斩钉截铁。

      余晚疑惑:“那怎么还...”

      “在逗你啊。”

      “......”

      被噎住了。

      许久,余晚才木讷的说了一句:“哦,很好笑呢。”

      显然这个答案并没有让身前的这个挺拔的身影满意,他在她身旁落座,半天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可真难逗啊!”

      他身子向后仰,瘫在椅子上,像一棵落水的枯木。

      余晚眨了眨眼睛,反倒被他这幅枯木模样逗笑了,下意识的抬手在他眉间敲了一下,说:“霍公子,你真是没救了。”

      霍奕看着她的笑脸,坐直了身子,手指轻轻的摸了摸眉间,嘴角不禁莞尔。

      燃鹅,就在刚才,亲眼目睹了那精彩一幕的一干人等,都直觉被人喂了一大口狗粮,那之后好半天没人说话。

      众人都噤声看着他俩“打情骂俏”,生怕打扰这对刚要萌起的小豆芽。

      只有林浩小声的重复余晚刚才的话——

      “没救了!”

      本来说好的接风宴,到最后却变成了几个人的茶话会,不过余晚到觉得就这样也挺开心的,原本没有交集的几个人却因为一个下午变得亲近了许多,好似老友一般谈笑风生,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散局之前,余晚把随身带着的“欧阳中石”递给了霍奕。

      霍奕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精心包装过的盒子接过手,解开缠绕的丝带,打开盒子,在看见绫绢的时候便微微一笑,不用展开他便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绫娟展开之后,他笑的更开了,忽又低头问她:“这算什么?”

      能算什么?当然是你上次的回礼喽!

      余晚觉得他就是明知故问,问的还很嘚瑟。但是看在他上次那个清初海水云纹端砚的面子上,她打算忍了,她努力憋了个微笑,准备说两句客套话,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

      “算定情信物喽!”

      余晚眉头一皱,唰的转头正看见林浩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果然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她咳了声,打算否认,可是头刚摇到一半就又听见一个似笑非笑的低声。

      “嗯。”

      余晚瞪了他一眼,你还嗯,嗯个鬼啊!

      “想多了!”她在低吼。

      “是吗?”

      余晚咬着牙:“是啊!”

      此时霍奕重新将字画卷起,动作故意放慢,装画时又挑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说:“阿晚,我觉得你到现在也没弄清一件事实。”

      他顿了顿,扫了眼周围,再次开口时便有些郑重其事起来:“无论我和你的婚姻在你我看来算不算数,霍家与余家的姻亲关系在你我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都是既定事实,那日你父亲过寿,那份寿礼既是我送与你父亲的,也是霍家送给余家的。而今日,你的这份礼物却是你送与我的,两者当然是不同的。”

      可以这么算吗好像也有点道理。

      隔了一会儿,霍奕突然凑到了余晚耳边,轻声说:“说起来这是你送与我的第一份礼物——”

      “当然算是定情信物。”

      余晚呼吸一滞,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反驳:“当然不能算!”

      差点就稀里糊涂被他给绕进去了!

      霍奕直起身,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反驳,依旧春|风笑意的说:“是我喜欢的礼物,我会珍视的。”

      哈~哈~哈~

      余晚苦笑了三声,连辩解的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忍不住腹诽,这霍大公子原来也是这样自恋的吗,还有这自作多情的毛病恐怕不太好治吧!

      ***

      滨市的冬日最长,但是天气一直很好,渐渐的出门的人也多了起来,好像快到圣诞节了吧!

      可余晚自从回国,出门的时候却很少,白日基本上都是在画室里待着,有时画的晚了在画台上也能将就一晚上,对于如何生活她总是不太讲究的,饭怎么都能吃,觉在哪都能睡。

      今日,她又一次熬了个通宵,放下画笔,余晚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血液上流,身上的疲乏也减轻了许多。

      阳光洒进画室,屋子里变得暖洋洋的。

      余晚慢腾腾的走到窗户边,正好看见那株玻璃海棠开的艳丽,这株海棠是前几日林浩送过来的。

      向她这种连自己都懒得照顾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它,只能让它自求多福了。

      不过她还是想要求它多活几日的,毕竟这粉粉嫩嫩的小花即使只是看着也是让人心情好的。

      史瑞克一早来到画室看见余晚脸色发白,就知道她又在画室待了一宿。虽说经纪人都希望画家能够更努力一些,不过看着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工作心里还是很担心,任何人的身体都扛不住这样的高压,更何况是她。

      “今天就别画了,齐嘉今天请客老地方见,你上午就休息一下,下午我再带你过去。”

      “嗯。”

      史瑞克看着她,她头发上的皮套松了,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她的身上还穿着防脏的麻布围裙,她拿起一旁的小喷壶斟酌着水量为海棠浇水。

      窗户边,阳光下,余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里也十分惬意。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只见她放下水壶,摸了摸围裙上的口袋,拿出一个塑料白瓶倒出两粒药丸个在嘴里嚼进肚子里。

      史瑞克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己一嘴苦味。

      “还有事吗?”

      余晚虽然没有回头,却听见他脚步零碎却一直没有离开便开口问他,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这株海棠上,这一个月来林浩总是往她这里送东西,她倒是最喜欢这个了。

      说起来,自那次茶话会后,她的身边倒是发生了两件变化。

      一件便是那次聚会上的几个人,她们的关系的确亲近了许多,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小团体,总是时不时的要聚上几次,不是林浩邀请就是齐嘉邀请,地点还在那,这段日子她去那座园区的次数简直比回余家还多。

      “那个...”史瑞克顿了顿,吞吐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说:“你要不要见见他。”

      余晚停下所有动作,看向他,漠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他找过我不止一次了,你就真的不想见见他。他情况比你知道的更糟糕,工作室被撤资不算,之前的单位也回不去了......”史瑞克说到这,忽然觉得自己站错了队伍,声音戛然。

      这另一件变化,就是岑凯了,却并不是她能轻松应对的了。

      都说感情官司难断,这被前男友缠上当然也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余晚清楚,阿凯与姚千儿分手多半有她的原因,她知道他求的是什么,不过破镜难圆,她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只能让他自己看清,在这之前她也只能避着他。

      直到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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