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问灵十三载》玖酒99

5、我等你

　　突然，一抹淡淡的幽蓝色光晕渐渐聚拢，逐渐拢成一个人影。身形纤细，是个女子模样。

　　蓝忘机神情一凛，危险地眯了眯眼，手指随意在忘机琴上拨了两下，琴弦振动，琴音流泻而出。

　　“尔乃何人？”
　　一会，琴弦铮铮响了两声，“温情。”

　　蓝忘机瞪大了眼，似是掩不住激动之情，一丝希冀自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
　　伸手拨弦，指尖竟不住地微微颤抖，“婴…在否？”
　　这次琴弦只金石迸裂般响了一声，“否……”
　　蓝忘机咬着唇，“在何方？”
　　“不知。”
　　“可归乎？”
　　“不知。”

　　蓝忘机的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的七零八落。刚刚燃起的希望被无情地浇灭，再无复燃的可能。心里空荡荡的除了一片冰冷再无其他。

　　蓝忘机以为再问不出什么了，琴弦却兀自响了起来，“救阿苑。”

　　阿苑？蓝忘机想起那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上次见面还抱住他的腿黏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慌忙起身四下翻找，终于在一个烧了一半的树洞里找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人。
　　他发着高烧面色通红，脸上竟是血污泥土，口中不断喃喃着“外婆……羡哥哥……阿苑难受……”，
　　手里还紧紧攥着先前蓝忘机给他买的木剑和小蝴蝶。

　　蓝忘机把温苑抱在怀里，早就无意识的温苑紧紧抱住蓝忘机，竭力向唯一的一丝热源靠近。

　　蓝忘机回头，想再对温情问些什么，比如她的魂魄为什么还在……却再无温情踪影。

　　下了山，蓝忘机念及温苑饥肠辘辘，自己也几日滴水未进。脚步一转，拐到了离乱葬岗最近那个小镇。
　　到了小镇，蓝忘机才恍然发现七夕已到，璀璨的烟花升上天空。
　　街边的曼珠沙华已然尽数开放，此花又名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街上的少男少女都手执荷灯遇到心仪的异性便送给对方，对方收下荷灯便意味着愿意接受你的心意，这便成了一对佳偶。街边卖荷灯的小贩今日也吆喝地格外卖力。只是这些，与他再无关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浑身泥土面若寒冰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孩子，与这番情形格格不入。饶是周围的热闹喧嚣也无法驱散他周身一丝孤寂。
　　“年轻人，来坐坐吧。”蓝忘机回头，才发现是在唤他。
　　他停下来，正要拒绝，却听老者接着开口，“看你刚从山上下来的样子，来喝碗粥暖暖身吧。”
　　蓝忘机低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温苑，才颔首坐了下来。

　　不一会，老者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袅袅的烟雾升腾而起又消散于空气中。一口粥入口，一阵辛辣直从喉间烧到了心头，蓝忘机不自觉蹙起了眉。
　　看他这副模样老者忙道，“哎呀，真是对不住，老头我啊平时就爱吃个辣，吃什么要是没有辣啊，都不过瘾。”

　　魏无羡的影子又浮上蓝忘机心头，他忙甩了甩头，不敢再回忆起有关魏婴的一切。

　　见他不吭声，老者竟滔滔不绝起来，“山上有个小伙，也跟你一般大，他就爱喝我的粥，每次下山呀，都不忘来我这讨一碗粥。”

　　蓝忘机呼吸一滞，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低头搅着碗里的粥。
　　“那小伙人可好啦，头发拿一根红绳高高束起来，总是穿一身黑，腰间还别着一根乌黑的笛子。”
　　“他见了谁都笑嘻嘻的，又生得浓眉大眼，模样可明俊着呢。还总带个小小的孩子，说是朋友的孩子，我还听那孩子告过状说被他当萝卜种哩。”

　　温苑在蓝忘机怀里睡得沉，又满脸脏兮兮的，跟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大相庭径，也难怪老者认不出来。

　　“不过我可是好些天没见他咯。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有人打上山了，他应该早走了吧。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一直一语不发的蓝忘机缓缓开口。
　　“什么？”老者见蓝忘机开口搭话，略感惊讶。
　　蓝忘机却以为他是没听清楚，紧着嗓子又缓缓重复了一遍，“他不会回来了……”
　　老者似乎有些失落，“哦，这样啊……你们认识啊？”
　　“……生死之交。”
　　“那你下次见到他告诉他，他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了，我还给他熬粥喝。”

　　蓝忘机低垂着眸，泪水滴落到碗里，他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碗将温热的粥一饮而尽。向老者道了谢，又留下一锭银子，就转身离去。

　　蓝忘机紧紧抱着怀里的温苑，快步走着，试图将身后的喧嚣远远甩开。
　　可脑海中老者的话和魏无羡的影子却愈发清晰。

　　魏婴魏无羡，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想你。

　　我不信你真的不会回来，问不到你的灵我就一直问，等不到你回来我就一直等。
　　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就好了，大不了百年之后，还会再相见的。

　　魏婴，我等你，在七夕漫天烟花里。
　　我等你，在云梦水红芙蕖旁。
　　我等你，在姑苏竹林，乱葬岗前，三生石畔。
　　我等你，在当年的月下。
　　我等你，在灯火阑珊处。
　　我等你，到地老天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