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轶事》月光微凉

6、又一缕亡魂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广阔的大地敞开了裸露的胸膛，以一种召唤的姿态吸纳了太阳最后一缕光辉，一切被夜的柔情包裹住，灯火逐渐稀疏，逐渐被黑暗所吞噬，连风都似乎静止了。

　　这一夜是由三队执勤，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全队上下都出动了。屯所里值勤的昏黄灯光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诡异。黑夜一片静谧，只有偶而会有值勤队员的窃窃私语声。

　　“松山，你不会站着睡着了吧？”

　　“你才睡着了呢，这种时候最要提高警觉了。是不是啊，龟田？”

　　“哈哈，说不定是高宫这小子自已想睡了吧？”

　　“嘘，小声点，山本，斋藤队长听到又要骂人了。都给我好好执勤。”

　　“少假仙了。大石，只要你不去嚼舌头，我们会少挨许多骂。”

　　“就是，只要你闭嘴，就不会有什么事。”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我嚼什么舌头了？”

　　“心知肚明。”

　　“随便你们怎么说。”

　　“你做什么去？”

　　“我去方便一下，也省得听你们的闲话受你们的闲气。”

　　“小心点啊，最近叫春的猫多。”

　　“松山，小心点说话！”

　　脚步声远去，说话声渐止。突然，“啊！”一声惨叫，惊得房檐上一只黑猫猛地窜了下来。

　　“是大石的声音？”山本惊叫。

　　“发生什么事了？”松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龟田和高宫已经向东边的茅厕冲去。

　　灯，一盏盏地亮起，光向声音来源处汇聚。茅厕外的墙边一片血红，大石瞪着眼睛倒在里面，已经气绝身亡。喉管被细刃切开的伤口还在向外汩汩地流着血，死法和阿纯一样，一招毙命，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赶来的人都呆住了，总司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又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斋藤留下来善了后。

　　夜半三更，屋子里却坐了一大帮人。没有人有心情去睡觉。屯所里一连两个晚上死了两个人，这是前所未有的。究竟是有高手进来偷袭，还是内部有奸隙？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相当危险的。疑团在每个人心底盘旋，压得心头沉甸甸的。没有人说话，大家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屋子里安静得连心跳声都听得分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诡异，令人窒息。突然，打更的敲梆声传来，打破这不安的宁静，让人蓦地一惊。总司没来由的心一沉，忽然问道：“□□回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陆奥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答道：“还没有。”

　　“你怀疑那两个奇怪的商人？”雅子问。

　　“这不像是外面的人干的吧。”秋儿接着否定掉，话是对雅子说的，目光却停留在对面的千秋身上。

　　“在你看来，我不也是外面的人吗？”千秋一反平时对秋儿不理不睬的态度，尖锐地回道，语气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

　　大家都错愕地望着千秋，陆奥看了千秋和秋儿一眼，又转头望向屋外，“咳、咳”地干咳了两声。秋儿紧盯着秋儿，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这并不是现在讨论的重点吧。”总司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大家又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知何时，起风了，风拂树叶的婆娑声，让空气有了那么一丝波动，意外地让人觉得好受些。陆奥像是在盼救兵似的望着外面摇曳的树影。

　　“我们就这样一直静坐着吗？”雅子捱不住这沉默，不怕死地率先打破僵局。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笑媛接过雅子的话，环视了大家一遍，“你们就没想过吗？对方不论是什么人，杀阿纯和大石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你的意思是……？”总司抬头看向她。

　　“我的意思是，阿纯是十一队的队员，大石是三队的队员，他们都是平常的普通队员，既不是局里的领导者，也不是掌握机密的要员，对方为什么不找别人却要杀他们两个呢？只是因为他们落了单吗？可是，夜晚的我们有很多都是落单的吧。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笑媛缓缓说道，语气平淡的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末了，又叹了一口气，“父亲不在，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难过。”

　　秋儿闻言，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笑媛，陆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天花板。总司自顾自地陷入沉思中。

　　“会不会对方想各个击破呢？先用暗杀慢慢减少我们的人数，动摇我们的军心，然后……”幻祭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地叫道，当看到大家一致明显写着“你白痴啊”的表情后，自动消音。

　　“哟，小姑娘变聪明了嘛。是不是和小猪交流的优秀成果啊？”陆奥想活跃一下这凝重的气氛，但在看到大家责怪的眼神后，又转头看风景去了。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了。

　　“下雨了呢。”总司像是对大家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沉默了半晌，又正色道：“笑媛说得有道理，有很多事我们都还没理清。猿飞，你去找□□，接他的手追查那两个商人。陆奥，天一亮就通知局长和副长回来吧。”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秋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笑媛盯着秋儿，笑得有些阴阳怪气，秋儿扭头避开了笑媛的目光。陆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转身离去。阿砍睨了秋儿一眼，也一言不发地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