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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求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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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我走在皇宫的林荫小道上,还时不时的有宫女给我递个手绢啊啥的,一个个含蓄娇羞像未开放的花骨朵,可自从传出了我对廉亲王家二小姐用强的事件后,那些宫女便直接半夜杀到我的床边,□□的往我怀里扑。
她们一次次的脱光,我就一次次的把自己的锦被贡献出来,把她们滑溜溜的身体包裹住,再派人把她们从哪儿来送哪儿去。
我不是柳下惠,可我只喜欢王秋染,我只想跟王秋染一个人上床,我觉得,世上再也不会有我这般专一痴情的好青年。
在我接连贡献了上百条锦被之后,终于有姑娘不满了,她拿脚尖抵着我的胸口,诱惑道:“王爷是觉得奴家长得不好看?”
我摇摇头,苦笑道:“不,你的容貌比百花楼的花魁要强的多。”
她便满意的笑出声,风情万种的扯我的腰带:“那客观还不快来陪陪奴家……。”
我咽了咽口水,捉住她作孽的小手,扯了被角裹住她光滑的小脚踝,道:“本王想找个良家女,对风尘女子不感兴趣。小豆子,你死哪儿去了,来送这位奴家姑娘回宫呀。”
我很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我想着,万一哪一天跟王秋染撕破脸,倒真可以找个姑娘放纵一次……
可如今,如今,我心心念念的,只有王秋染。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我这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四好青年。可用罗宿的话来说,我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就拿扇子敲他的头:“像本王这样纯洁又善良的好少年,怎么能被那么几个狐狸精勾搭了去?本王要找个温柔贤惠的,要找个勤俭持家的,最好笑起来眼睛会发光的!”
嗯,像王秋染那样的姑娘就很不错……
罗宿就笑我:“眼睛会发光的那是妖,专吸男人精气的妖!王爷您夜夜笙歌可能吃得消?”
我打了个寒噤,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可想到王秋染那清冷的眸子,又点头如捣蒜。
暗暗想着,妖又如何?只要你能爱我,上穷碧落下黄泉,要我死又如何?
我觉得我颇有些民俗画本中痴情书生的风采了,遂恬不知耻的高呼一首:“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罗小宿说我要发疯了。
我想,疯就疯吧,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醒着的?
二皇叔回了西北之后便很快入了冬,武举人选拔也紧锣密鼓的进行开来,皇帝钦点的主考官是兵部尚书穆启升。
因为大齐是高祖皇帝凭借着三十把锄头得来的天下,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坚持不懈的举行着武举,而史官们也把高祖皇帝吹嘘成了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
我实在想不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高祖是怎么开挂获得绝世武功的,而且民间的一本杂书上说,当年的农民起义走的无非是人海战术,军中大多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胖子,跟身手矫健的武林人士也是不沾边的。
而我这种自小生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对这种“胜利者有权利创造历史,也可以篡改历史”的言论,一向秉持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
当凛冽的寒风吹落了最后一片芭蕉叶,我打着一起看比赛的幌子,终于主动去找王秋染和好了。
这姑娘在紫禁城西的永安巷买了处僻静的别院办义学,本来也就是去京兆尹那走个过场的事儿,却被上报给了朝廷,进而在朝堂上激起轩然大波。
酸腐文臣们都在喋喋不休的质疑着,唾沫横飞。
“单凭她一弱女子怎么撑起书院?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便不知好歹的做些稀罕事,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人立马附和:“王大人说的有理,这事还是要男人们来啊,她一个女人怎么能行?”
一年轻后生站出来,好像要努力的融入到这场讨论中去,斟酌的道:“若是办义学,少不得要花银子吧?”
他话一出,众人便心照不宣的噤了声。后生定了定神,又退到黑暗中去了。
在一众质疑声中,王秋染确实做出了成绩,她请来了嵩山隐士胡延眀当书院院首,自此,书茗院三个字随着迟来的第一场冬雪传遍了齐都的大街小巷。
皇帝在朝堂上大加赞赏,对满朝文武颇为不满的讽刺道:“尔等一众七尺男儿,胸襟竟不及一柔弱女子,朕实为尔等汗颜。”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一语。
太子遂站出来,扣了头道:“儿臣愿全权负责在齐国推广办义学的事宜,愿父皇恩准。”
皇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推广义学的事便被搁置下来。
为了去见王秋染,我找了身素净的藏青棉服,将身后散着的三千青丝束在白玉冠内,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照了又照,却总也不满意。
小豆子驾着马车一路把我送到永安巷,最后停在了一座破旧的院落前,我跳下马车,只见头顶挂着一块老旧的桃木牌匾,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书茗院。
院门是敞着的,往院内望去,狭窄的青砖路旁种了好多竹子,已然是光秃秃的了。每棵竹身上都用红绳系着一块巴掌大的小竹片,上面被人刻了许多清秀的小字,走进才看清上面刻着的大多都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满招损,谦受益”之类的话。
而这字迹,我是再熟悉不过的……
还没走近正堂便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一首诗读罢,就听着一颇为好听的声音道:“现在已近晌午,都回家去吧,午后来时别误了时辰”。
一稚嫩的声音怯怯的道:“夫子,我娘说今日要带我去挖红薯,要我跟您说一声。”
我此时已走到门前,只见那姑娘手里拿着戒尺,把脸一沉:“误了时辰的,罚抄三遍《心经》,你们自己掂量。”
刚才讲话的小胖子便低下头去,默默的将桌上的书本塞到麻布口袋里,委屈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
我心里暗笑,这姑娘怎么能让小孩子抄佛经呢?看把人家孩子给吓得。可仔细一想,她爹当日给我们当太傅时,我们一众皇子犯错无非也是被罚抄佛经,只是今日这恫吓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等孩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走到那小胖子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将手里的碎银子塞到他的麻布口袋里。
小胖子讶异的道:“我娘说不可以再要夫子的银子……。”
那姑娘温柔起来仿佛一尊善良的菩萨:“如今已然入冬了,明儿开始叫你娘每日给书院挑两旦柴火来,你就跟你娘说,这银子算是书茗院给的辛苦钱。”
我心里感叹着,原来书茗院的柴火比皇宫的都贵,王秋染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
等人都走光了,她才看到站在门框上做沉思状的我,我咧着嘴向她笑。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便垂下眼帘,继续忙着手头的事。
我只能走进她,讨好的去扯她的胳膊:“秋染秋染,明儿午时要进行武举初试呢。”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我的手,挑眉道:“哦?那又如何?”
得!感情人家姑娘不感兴趣……
我锲而不舍的继续去晃她的胳膊:“我近来闲的发慌,好不容易能看场像样的比试,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她似乎是冷笑了声,眼中温度全无:“什么像样的比试?无非是官宦子弟进入官场的捷径罢了,真正有武艺的又有几个?”她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既然你来都来了,那便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我并非不懂,而是诧异于她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这番话讲出来。
齐国的武举,说白了,也就是一群戏子站在演武场上,甲乙丙丁四人各自花拳绣腿展示一番,最后,甲分别把乙丙丁三人踢翻在地,再得意洋洋的对场外观众三鞠躬,享受着他们欢呼叫好、拍手称赞的过程。
这就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年终大戏,除了我老爹这唯一的忠实观众之外,他们每个人都身居要职,粉墨登场。
看吧,他们全都是演技派来着……
于是当我老子高呼着“任何舞弊者都是纸老虎,必将受到全国人民谴责”的时候,依旧阻挡不了兵部尚书的儿子穆丰独占鳌头。
武举状元第一名,甚是巧合的是主考官的长子,滑天下之大稽!
可我老子甚是满意的向穆启升点头称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穆丰既然有如此身手,便派到九命山从军,做个副将吧。”
穆启升的一张老脸瞬间由红变白,哆嗦着道:“……臣以为此事不妥”。
皇帝冷声道:“这有什么不妥的,令郎既然身手了得,自然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难不成留在帝都空领俸禄吗?”
“……臣,臣领旨……”,穆启升的老脸由白转绿。
我终于笑出声来,发自内心的鼓了一次掌。顺手将灌了桃花蜜的白玉壶递给王秋染,她去了盖饮了口,原本清冷的眸子总算有了些神采。
穆丰这个傻小子站在台上,咧着一张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等他走下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的就吟出一句诗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穆丰尴尬的笑笑,向我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赠言。”
我打了个哈哈:“好说好说。”
穆丰便不再理我,转而去看王秋染,他甚是熟络的道:“秋染,王伯父托我转告你,他已经平安抵达江陵,你别担心。”
王秋染倒是一改方才的冷漠,嘴角带了些许暖意道:“多谢穆公子派人一路护送,公子此次西北之行,望万事小心。”
穆丰点点头,眼中全是坚毅。
不知为何,我打心底里觉得,穆丰比小时候更讨厌了!
第一次见穆丰时我刚满六岁,那天是大年初一,他跟着他爹穆启升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一双小贼眼溜溜的直打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于是,我将包了雪球的鞭炮塞到了他□□里,堵着耳朵躲远了听响,响亮的爆竹声之后,他哭天喊地的哀嚎响彻了整个慈宁宫……
后来我曾一度愧疚的想,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小豆子,可如今看到他这般挺拔魁梧的模样,足以证明我确实是庸人自扰的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