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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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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然后叹了声:“王爷您有所不知,京中的世家子弟,又有哪个不对公主动心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苏兄也是喜欢公主的了?”我问。
他叹口气:“喜欢又如何,公主她把我,当朋友罢了。”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不得不撑开折扇遮住自己强行忍笑的嘴角,故意压低了声音感叹了句:“那还真是可惜啊……。”
当然,我内心对于自己不厚道的嘲笑着实是有些愧疚的,其实我对于苏少景这种明恋或者暗恋的少年郎我是非常理解的。
因为据我从无数本民俗画本故事中得到的总结来看,类似于“我爱你,你爱她,她不爱我我祝福她”之类的桥段,是最受广大看官欢迎的一种套路,这种套路完全可以突出主人公的深情和自我牺牲的伟大情怀!
并且以苏少景为原型,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位初入情场的痴情少年郎形象,顺带着脑补出一部他在感情逆境中完成自我救赎和成长的励志狗血画面。
为此,我曾经无数次的感叹,上天让我投生在帝王家简直是屈才,若是哪一天我把我老子给惹毛了,他把我贬为庶人的话,我就立马拿起笔杆子去写画本!
去他的王侯将相,去他的江山社稷,老子通通不要,只愿同自己心爱的姑娘共乘一骑,在自己置办的小院子里写些画本,流传出去。
天高水长,自在逍遥。
然而事实却是,我依旧身在魏国,当这劳什子的质子,还要亲眼看着别的男子对我媳妇爱而不得,暗自神伤……
这已经足够让人悲伤的了,悲伤的让我想要从雅间的窗户上跳下去,更可悲的是,我觉得此刻的他比我更需要安慰。
从常理上将,这位叫苏少景的男子,是我的情敌。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索性疯个彻底,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苏兄,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不用太在意的。”
“王爷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么?”他抬起头来,像忽然想明白什么般,眼中透着狂喜:“王爷您所言极是,今日听君一席话,竟是令苏某茅塞顿开!”
“等下……,你茅塞顿开什么了?”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目光灼灼,神色坚定道:“纵然她不爱我,我也要拼死一搏,不然人生也太无趣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多谢王爷开导,苏某彻底明白了!”
“……。”
我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明白了些什么啊!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方才是要表达叫他放手去追的意思?
“瑞王爷,你这个朋友,苏某交定了!”他像是饮酒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苏兄客气了。”
想到他对李德善的情意,我忽然觉得自己脑壳疼,并且隐隐觉得自己头顶的草原有无限制扩大的趋势,还是被我自己亲手浇的水,施的肥……
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急切的想要打开窗户仰天大喊一声: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子这是鼓励别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么?!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锣响,急促的鼓声紧随其后,紧接着,敲鼓的人越来越多,鼓声越来越大,“咚咚咚”的声音振聋发聩,最后竟像万马奔腾般,响彻天地。
苏少景忽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了眼道:“坏了,这龙舟赛怕是要提前了!小王爷怕是还没找到。”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进来禀报:“苏公子,时间紧迫,小的长话短说。公主要您快些下去,我们还差最后四五艘船没搜,小王爷怕是在那几艘船上。”
苏少景转身同我道:“瑞王爷,我先随他下去看看,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想着,多个人多份力,万一那小王爷真出了事儿,德善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我立马跟上苏少景道:“苏兄,我同你一起去。”
他点头:“也好,有劳瑞王爷了。”
等我们来到江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袭男装的李德善正挨个挨个的检查一艘船上赛舟少年的脸。少年们都穿着黄绸缎的宽松短袍,头上戴着黄色的头巾,脖子上系着红丝带,看起来精神的很。
这些小伙子身形都差不多,远远看去,竟也分辨不出模样。
苏少景率先跳上了船,急着向德善问道:“还没找到人么?”
德善没回他的话,依旧自顾自的检查着,倒是有个侍卫满头大汗的道:“这眼见着比赛就要开始了,这王爷还没找到,我等怕是要人头落地啊。”
就见着那姑娘忽然一记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冷声道:“再胡言现在就要你人头落地,还不去给本宫找人?”
那侍卫吓得打了个哆嗦:“是是,卑职马上就去!”
我被她周身散发的杀气吓到,打了个寒噤,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再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她戏谑的眸子,我呆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走上前去,软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急。”
她闻言冷哼了声,便不再看我了,转过身去,挨个的检查船上的黄衣小伙子们。
苏少景看向德善道:“我去前面那艘船找找。”
德善没有回话,算是默许,苏少景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我好好照顾德善,我会意的点了点头,他便跟着那名侍卫一道下了船。
“那个……”我跟在德善屁股后面,她走一步我跟一步:“我跟你一起找吧,多个人多份力。”
她只是嗯了声,便走到船对面去了,她冷漠的态度让我一头雾水,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迅速加入他们,仔细寻找着那位比我还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又是一声锣响,就听着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声:“比赛要开始了——。”
我和德善皆是一惊,然后就听着船外有人说话:“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老子的地盘捣乱!”
我闻声望去,就见着一开始在擂台上发表演讲的那个老头上了船,他身后跟着二三十个手持木棍的少年,来势汹汹!
其中一人拿着木棍指着德善道:“穆老前辈,就是这小子在这里捣乱。”
那姓穆的老头两眼瞪的溜圆,怒气冲冲的看着德善道:“你这后生是活腻了,敢来我们盐帮的地盘上撒野。”
我想着,就算对方人多势众,但我们也不吃亏的,毕竟跟德善来的御前侍卫都是以一当十的武林高手,再怎么着,对付几个帮派的三脚猫还是不在话下的。
然而我一回头,除了目光森然的李德善,就是赛龙舟的黄衣小伙子们,哪里还有御前侍卫的半点影子。
我回头宽慰德善道:“你别怕,我这跟他好好说说,应该没问题的。”
她眼角多了丝笑意,将手抱到胸前,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哦?好好说?你打算怎么说?”
我就想着要先礼后兵,向前一步把德善护在身后,端端正正的向那老头行了礼道:“大叔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捣乱,是我家兄弟走丢了,所以才……。”
我话还未说完,那老者旁边光膀子的男人怒吼一声:“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怕是来船上偷东西的,看我不打死你!”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木棍已然脱手,向我面门袭来,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只能紧闭着眼生生的挨这一下子。
然而等了好一会依旧没觉得脸上疼,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见着身旁那姑娘竟然已经接住了袭击我的那根木棒,她冷眼看着对面那些人,不带一丝温度的道:“你们这群刁民,简直放肆!”
普通的木棒在她手中就像是无比趁手的兵器一般,紧接着,木棒从她手中脱手而出,我仿佛听到了木棒划过我耳边的簌簌疾风,木棒直直的击到那男人的胸前,男人“嗷”的吼了一嗓子,面桶扭曲的捂着胸口倒下了。
我咽了咽口水,才看清了他胸口上被印了好大的一片红色痕迹。我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呆愣愣的盯着身侧那英姿飒爽的姑娘,想着:我这前妻,难道真的练了《葵花宝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