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香风远

5、第五章

　　眼见着爹爹将赵晋甫打晕，我没有阻拦。只是在爹爹打算一爪子结果了他时，我才现了身。

　　“爹爹，爪下留人！”

　　爹爹常年待于山中，许多年没有遇到过人，自然也不曾杀过人。既是山妖，那胆量也是极小。我知道爹爹的爪子有些抖，也知道他是为了我，我不忍他因我而犯下罪过。瞟了眼赵晋甫，当然也顺带不想他送命而已。

　　在爹爹狐疑的目光下，我些许心虚的道：“爹爹，尢儿突然想到杀生不好。”很显然爹爹不信，眼见着爪子就要落下，我急忙又道：“爹爹，真的，我从那白皮书上看的。说山妖杀了人，就会没了轮回的机会了。”

　　“你又偷看白皮书？尢儿啊，你这让我如何说你。”爹爹一听我偷看了白皮书顿时着急上火了，他把赵晋甫往地上一扔转头给我说教起来。

　　我听到了赵晋甫落地时那重重的一声闷哼，我别过头抿唇偷笑，耳旁听着爹爹的絮叨：“尢儿啊，这白皮书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我将它上了封印都拦不住你。你这，万一出了何事我该如何向你那逝去的娘亲交代。”

　　我那短命的娘亲死了多少年，爹爹就念叨了多少年。每回我若犯了错，爹爹必定念叨一遍。我也曾问过山中过路的无常们，他们皆与我说不管是何生物，只要一死立马投胎。不过，我不会告诉爹爹的，让爹爹有个念想也好。

　　待爹爹念的差不多，我便服软回答：“是的，爹爹尢儿知错了。”只这一句便得安宁，爹爹知我没听进去，却也只能叹息一声了事。

　　我与爹爹说了许多好话，希望他能将赵晋甫放了。可惜爹爹许久没见过人，他说要好好与赵晋甫相处相处，加深一些与人之间的羁绊。我双肩一耸，只得应了。如此这般，赵晋甫成了我家洞府一员。不对，是奴仆。

　　“赵家小子，去，给我拾些柴火来。”

　　“好的”

　　“来，赵家小子给我捶捶背，最近……”

　　“这就来……”

　　我瞅着赵晋甫那一脸的甘之如饴十分不解，他难道不应当是每日里捶胸顿足懊悔自己的鲁莽，或者仇视我和爹爹。再不济，亦可以日日以泪洗面好博取同情啊。这满脸笑容是何原因？这没理由的献殷勤又是何缘由？

　　经不住好奇，我瞅了个机会将赵晋甫给抓至后山草木里逼问道：“喂，呆子！你因何这么开心？难道被我和爹爹奴役是你求之不得的事？”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虽说眼前的呆子着实很傻。

　　赵晋甫有些紧张的左右看了看，随后又紧张的瞅了瞅我。似是觉得我不会如何他，便拘谨的回答我道：“在下……在下从小就盼着见一回妖精，如今一下见了俩，着实欢喜的很。故而……故而……”

　　我瞧着那一脸小媳妇状的赵晋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脑中总是回想起当初他被爹爹捉时那一嗓子白兄。僵着脸，我冲他淡淡说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