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翎散》未砂

35、第三十四章 第四个月（时间停滞） 为神的苏醒献上礼炮

　　烛冲进混沌，呼吸一时间不畅，真不舒服，眼前一片灰蒙蒙，根本看不清道路。烛沿着一条细细的线小心前进，肖泽特意留下指引方向，走了好一段路，前方不远还有不断摆动的光点，制造出亮光定位的是蜉，蜉点开手机的手电筒不停挥动。
　　趴肖泽背上借身高的蜉眼睛一亮，手臂摆动的幅度更大了，“泽哥，烛姐来了！”
　　即使蜉不嚷，肖泽也看到了，“有何收获？”
　　烛咧开嘴得意地笑道：“爆出不少装备。”她把她刚从岚殊身上掠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时间紧迫她都没来得及看拿到些什么好东西。
　　烛检查那些东西有无防丢失刻印，不出所料里面唯一的小钥匙上有那样的刻印，烛不费吹灰之力破坏那个刻印。雕虫小技，她玩刻印的时候他们指不定还没研究出来呢，小钥匙是哪里的？
　　不像是门的，更像盒子或是柜子的，总之是很重要的钥匙，不然不会专门下刻印。岚殊为什么帮助他们？但把穆翛然掳回翎族的是他，利用他们回夹缝的是他，耍妖界一通的是他，全都是他。
　　岚殊肯定有特别的目的，至于这目的是否有关贪婪，烛迷惑了，她看不到岚殊眼里的贪婪，反而是坦然。不管是人是妖，只要心存贪念，眼神多少会不同，类似死咬住猎物不松口的狠厉，要么藏得深要么……
　　算了，猜了白猜，目前最紧要的是下一步，烛抛开所有猜想。烛述说她遇到岚殊的事，烛提议找神，神了解这个世界，指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神应该比谁都想拯救穆翛然。
　　肖泽无异议，他们当前处于被动，夹缝的情报了解甚少，仅到穆翛然讲述的简史的范围。穆翛然成长于封闭环境，接触的翎族人少，认知有限，翎族的人员组织结构、数量，以及能力进化到什么程度，一无所知。
　　即便穆翛然继承历代神所有记忆，可获得的信息依旧不全面，这要归功翎族人的封闭管理，他们不会给神和祭品与外界沟通的机会。神与祭品信息闭塞，交换组合得来的信息仅仅是翎族长久以来对双子迫害的真相，双子对抗翎族不是简单的事。
　　烛不指望神无所不知，起码解决一下残羽的事，照他们现在的自我恢复能力，自救都成问题。她相信妖界会想尽办法打通夹缝通道，期间花多少时间是未知数，代表他们只有等妖界救援一条路，等待不是妖的风格。
　　他们坐下原地休息，翎族人此刻可能进入混沌搜索他们，指引线不必担心翎族发现，指引线被淘汰的原因就在于认主后只给主人看见，而不是使用者，这点很麻烦。指引线功能性很低，无法用于追踪，原始得只能用于引路，超过一定距离线长不够。
　　硬要说优点，就是适用他们现状，不用法力驱动，只需放线。他们所处线长边缘的地方，多走一步，线断他们将迷失在这片混沌，他们赌翎族人不敢走进这片混沌太远。
　　休整得差不多，他们缓缓往回走，所幸一路无翎族人。如他们所料，翎族人赌不起，混沌对于翎族人来说是毒，就算有驱使小部分混沌的能力，无边际的混沌迷雾驾驭不了是毋庸置疑的。
　　烛和肖泽反倒确定了一件事，翎族那批拥有特殊能力的，他们不像妖天生具有法力，从外部机缘巧合得到的能力不完全为他们所用。也就是说他们做不到直接释放法术，承载的媒介显得无比重要，那就好办多了。
　　肖泽他们潜回树林区域，鹊回复一丁点法力，干扰树林内设好不久的法阵，这也是鹊家族独有的法术。畅通无阻到达神殿，烛撸起袖子要直闯，肖泽拦下烛，这时候打草惊蛇神会被提前转移，用潜行蚁找寻神所在的房间。
　　烛无语地盯了肖泽几秒，伸手要肖泽手里剩余的潜行蚁，她手里一只不剩了，潜行蚁探索完地图且实体化到她手中，潜行蚁是第一次消耗品，自动消失了。烛没耐心，嫌弃潜行蚁放太少，探索时间加倍，于是她可劲放，不留后路地放。
　　肖泽叹了口气，还烛剩余的潜行蚁，这次的探索相比之前要长很多，烛最后的耐心磨光，地图终于显现，地图上有块地方是空白的。避开巡逻的翎族人和来来往往的侍者，找到地图上空白的房间，门简单上了一道锁而已，烛物理撬锁，锁头挂回门把，进入房间迅速关上门。
　　房间内无光线穿入，空气不流通，窗户被木板封死，谁在这房间生活谁疯。地上一块一块不同大小的灰尘痕迹说明家具摆设发生大幅变动，剩一张巨大的床，床的位置也移动过。
　　鹊和蜉蹲门边听门外动静，烛和肖泽缓步凑近床，苍白瘦削不成人样的人躺在大床上，那张跟穆翛然九分相似的脸，毫无疑问是神。神紧闭双目，气息虚弱，无苏醒迹象，厚重的脚镣死死锁住双脚，隐约能见脚踝处脚镣造成的擦伤。
　　烛紧皱起眉，这就是神的待遇？真够可笑，别说穆翛然谈到翎族人咬牙切齿，换她早把他们挫骨扬灰。
　　肖泽察看神的情况，与其说神的生命力正在流逝，不如说仅剩一点生命力维持呼吸，半死不活。脚镣的作用是最低限度保证神不死，阻隔外力，也阻隔自愈，翎族人刻意为之。
　　穆翛然曾说翎族人以神血肉制成的吊坠引她，神的现状印证了穆翛然的话，肖泽理解了穆翛然当时的反应。
　　烛苦恼地挠头，她包里没回气血的丹药，看来下刻印的小钥匙便是用来打开脚镣的，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唤醒神。鹊的法力不够，她当年因长老一句夸放弃除了隐匿和攻击以外的法术，泽和蜉专攻攻击法术，无妖靠得住。
　　鹊见烛和肖泽动作不自然顿住，是遇到麻烦了吗？鹊上前，一眼明白过来，鹊不懂翎族人为什么这么待神，治愈术办不到，阻断术可一试。
　　阻隔脚镣对神的影响，如果神力有所好转，他们就不需顾忌脚镣，鹊说出她的方案，烛点头，退到门边警戒，肖泽协助鹊。鹊深呼吸，阻隔术消耗的法力不多，就是精神要高度集中，希望阻断术有效。
　　夹缝没有时间概念，鹊不知道过了多久，神的脸色一直未好转，是她天真了吗？放弃为时过早，她的法力没用尽，况且他们没得选不是吗？
　　鹊眼前开始模糊的前一刻，神的面上总算恢复了点血色，鹊的猜想受到证实，肖泽赶紧开脚镣，鹊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肖泽扶鹊一旁休息，回到神的床边，神的房间俨然成为囚牢。
　　弦睫毛微颤，睁开眼睛，房里的陌生面孔没有让她惊慌，反而坐起平静道：“你们……是来帮翛的吗？”残羽的力量出现在她的梦里，翛回来了？她急切地跟随残羽逃离梦境，视线寻找翛的身影，翛不在，心坠入冰谷，他们抓住翛了。
　　她得去救翛，他们要替换翛的记忆！把翛变成他们的傀儡！弦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由于长期陷于梦境，加上卧床不动，身体不听脑子使唤，重重跌倒。
　　弦紧咬下唇，双子就此到头了吗？她们好不容易脱离原来的轨道，到头来回归轨道，眼泪不争气地滑下，命运嘲笑双子所做的全是无用功。
　　烛瞪了眼肖泽，离神最近的居然不搭把手，不会还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吧？烛手霸气一捞，抱弦回床说明来意，妖界答应护穆翛然，定护到底。
　　弦愣住，也就是说翛拉了真正会使用法术的帮手？弦大致了解烛他们的困境，他们与岚殊缠斗过程中残羽突然融合，导致身体不适应短暂昏迷，岚殊摆了他们一道，靠法阵吸收他们的法力回夹缝。
　　烛之所以笃定法力被抽走，是因为自身因素的法力消失和外部因素的法力消失有根本区别。自身因素的法力消失等同废妖，不存在法力恢复，他们法力会逐渐恢复，排除自身因素。
　　弦思考片刻，“残羽融合不可逆，但我可以加速融合，你们法力恢复慢不是残羽的阻碍，相反残羽在帮助你们恢复。”夹缝时间是停止的，他们真正的状态应该停留在穿到夹缝前的状态，夹缝里唯独双子有成长期，融合残羽有这样的结果不稀奇。
　　弦想不透残羽融合的原因，神与神的力量相通，岚殊同神无任何联系，究竟怎么做到催动残羽融合？是巧合吗？
　　弦得知的历史是翛转述的历史，上一代谜团重重，翛转述得有些含糊，弦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