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天意》hajos

14、第13章

　　我忘记了那天具体的日期，只知道今天是我们要离开的日子，听父亲说，货船已经到达隆基港，密码是正确的，货物已经进关了。

　　其实我舍不得这里，当然，张一是很重要的因素。在我肯定我完全爱上了张一之后，我曾经问过父亲，我们能不能不走。
　　答案是否定的，父亲说，“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处，我杀过这里的无辜的人，你运走了这里的财富，这里的人不会原谅我们的。孩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海峡的对面。”

　　我在我家人之间抉择，一边是我的家人，一边是我的爱人。父亲还不知道张一的存在，而安雅早已经有了察觉，她劝我放弃我的想法，留在这里，对我而言不是一个好选择，她说我或许会有短暂的不舍和依恋，但时间会帮助我忘却，我会照样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家庭。
　　当安雅说我会忘记的张一的时候，会成立没有他的家庭的时候，我感到特备悲伤，我感到我无法原谅以后的自己。

　　自从那天我爽约之后，我和张一已经断了联系。父亲和姑姑在收拾行李，我在对着窗外发呆。
　　“安然，走了。”父亲叫了我一声。
　　“哦。”我跟着他身后走出了房子，我们行迹匆匆，赶往黄埔港口。
　　“安然。”我在人头涌动的人海中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安然，安然……”
　　是他的声音，我的心忽然紧张了起来。
　　“安然。”张一从海中窜了出来，拉住了我的手。
　　“不要走。”
　　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其实我心理十分开心，他的到来仿佛让我见到光明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心想他总是可以找到我。
　　“我查到你们今晚会从这里撤离。”
　　“安然，赶紧上船。”后方传来我父亲的声音，带着着急和呵斥的语气。
　　“父亲。”我叫了他一声，又看了一眼张一。
　　“快上船。”父亲继续叫喊着我。
　　我往船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张一的手一直金拉着我，制止了去继续向前。
　　“安然，不要走。”他哽咽着，哀求着。
　　我闭上了我的双眼，泪水从眼角落下。我忽然想起了安雅说的，我会忘掉他，会建议一个和他无关的家庭。
　　我看了一眼我的父亲，我对他说，“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他。”人声嘈杂，我知道我的父亲肯定听不到我说的话，但我眼神已经告诉他，我的选择了。
　　鸣笛声起，船要开了，我把脸别过我的亲人。
　　“安然，安然。”父亲连续大声地叫了我两声。
　　我没有看他，但我被接下来的枪响吸引了视线，我看见我的父亲，正用一把枪对着自己的额头。
　　我虽然听不到他说话，但我看见他的泪水，他喃喃而动的嘴唇，应当是在对我说，“亲爱的安然，你不能离开我。”他凝视着我的双目，在告诉我他的决心，如果我不上船，我将要亲眼看见我的父亲在我面前死去。
　　我看着张一，张一也看着我，他放开了我的手，我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间落下一个吻。
　　我们之间的道别，是没有任何准备的道别，我便转身跑了，回到我父亲说的，属于我们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汪洋，已经离码头越来越远了。
　　张一依然在原地站立，久久没有离去，他在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想他是自私的，他在拉住安然的那一刻，只想到了自己。
　　回忆过去种种，仿佛像一场梦，真实得让人心痛。

　　我在甲板上吹风，海风一直在吹乱我的发丝。我看着行船见被飞溅起来的浪花，心想着，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连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左侧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掌覆盖，后方徐徐传来一阵语重心长的声音，“我知道你怪我，怪我逼你。”
　　“我是真的想留下，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我看着父亲说。
　　“爱情是一时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怕我以后会后悔，但哪怕以后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后悔了，那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安然，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做这个决定，就算你恨我一辈子。”他说完便转身走了，没有再和我多说。
　　我明白父亲的顾虑，虽然国民军在大陆失去在大陆的势力，但是我们的家族契约，即使现在组织无暇顾及，但日后安定下来了，契约仍然是存在的，再者，家族的秘密一旦公告于世，无论如何洗白，永远都是贻笑大方，再者，我是一名国民党特务，党国不会让一个知道太多的人留在这里，我或许会死的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