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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又到春山谷雨前17 ...

  •   怎么会这样?
      谷雨怔住了。他以为他救下了她,这一次终于……
      为什么?她还是受伤了?泪水滑落,而他却恍然未觉。
      说出口的杨芽有些害怕,“你别担心呀!清酒姐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不打紧的。你别哭啊!”
      “怎么回事,你可以说详细些么?”谷雨清声问。脸上没有落泪的痕迹了。

      清穗打开门就看到一张丧脸,后背凉了一下,差点被吓到,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清酒,还好没被吵醒。
      轻手关上身后的房门,清酒有些不明白谷雨杵门口的行为,低声问道;“站岗啊?阿酒睡着,站远点说话。”
      说着带着人往左侧走,谷雨回头看了房门一眼默默跟上了清穗。
      二人来到楼下,清穗吩咐杨芽出门买晚饭,然后随意挑了一张板凳坐下,冲着谷雨挑了挑下巴问,“心事重重的,什么事?”
      “清酒她……还好吗?”谷雨按捺不住直接问了,心里的疑惑千回百转最后只有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谷雨的目光深切,紧盯着清穗的眼睛。
      原本安抚的说辞到了嘴边又停住了,清穗理解他的担忧,改口说,“不算太糟,只是要睡上一阵子。你担心也没用,别吵她休息就行了。我也做不了什么。休息好了就没事了。”
      谷雨以为清穗说的好好休息只是睡得比平时久一些,没想到清酒居然连楼也不下,房门也不出了。整整一旬清酒都在房里,只有清穗进出照顾她,连端进去的吃食也没有用多少。
      但是谷雨除了劈柴做饭,别的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每日望着楼上的窗子。

      半个月过去了,日子似乎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客栈又重新开张,恢复经营。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不过,煮饭的师傅还未来,这些日子客栈里冷清得很。
      谷雨拿斧子在立着的短木桩上劈了两刀,木桩就四五瓣裂开了,掉落在地上,和一地短细的木柴叠在一起,谷雨用刀背把柴禾推到一边,心不在焉地换了一截木头。他劈柴跟切豆腐一样轻松。流利的动作却忽然慢了下来,他停住拾柴的手,有些期望地回头看去。
      “吵到你了?阿穗出门了吗?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在?”廊上微风吹动着倩影,多日未见的清酒笑意浅浅,身形却是清减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淡白。
      念念不忘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谷雨有些紧张地握着斧柄,想放不放的模样,有些结巴地回答,“嗯!嗯,其他人、其他人不在。我、我……你,好了?”
      “嗯,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清酒站在走廊里,挽起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轻轻地笑了。
      温柔的眉眼惊乱了少年骚动的心,原本要客套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口,反倒是压抑了近半个月的情愫蠢蠢欲动。谷雨咬住唇角,缓缓地摇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清酒。
      站了一会儿清酒打算去找清穗,躺了那么久脑子都生锈了,转不灵光。她还有一些事情没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脚步一移,谷雨下意识地上前一踏,目光着急地追着清酒。
      清酒余光看到少年欲言又止,似诉非诉的模样便顿下脚步,回头询问地看着少年。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谷雨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数十日来的担忧挂念,但是敏感细腻的心思压抑住了情愫,他又忍不住把嘴边的话藏了起来,埋在心底,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肯流露半分。唯有那双眼睛藏不住心绪,闪亮地望着她,不言不语。
      清酒安静地在原地站住了,谷雨反倒不自在了起来,默默地移开视线,嚅嗫着说,“你走吧。我接着劈柴了。”
      说完就弯腰拾了一根细木桩,手一飘斧头就伤到手了。
      血珠迸溅出来,流淌过指缝间染红了一张手。谷雨掌心朝上虚握着掌心的血珠呆怔在原地。手不血刃的杀手居然会飘刀划伤自己的手?
      一条条折叠成方条的手帕蒙上手指,紧紧地缠住伤口。原本站在走廊上的清酒快步走到谷雨前,系好手绢后,叮嘱道,“去找大夫看看吧。这柴不用劈了。去柜台钱匣里拿钱币。”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谷雨低下头看着指上的手帕。
      见谷雨不在意清酒也不多劝,进了屋内。谷雨见清酒一言不发地进了屋有些后悔自己不愿就医的习惯,方才口快是不是让她生气了?她在关心他,他却不识好歹,还那样不放在心上。明明就很高兴啊,明明就很欢喜。是惹她不喜了吗?
      猜测连篇的谷雨惴惴不安地跟进屋里,看到清酒抱着一个小匣子从收账台里出来,还叫他过去。谷雨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上前,站在清酒的跟前。
      “坐下吧。”清酒把药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指着凳子说道,然后把他那只受伤的手抓了起来,拆开绑好的手绢,开始处理伤口。
      还好只是简单的砍伤,伤口不算深,但是一手染着血色看起来就很吓人。清酒面不改色地利落上药。
      谷雨被抓住了手,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他感觉身体里的血似乎沸腾了,连伤口处的血迹也变得灼热。好热。
      用棉絮轻轻地擦拭掉谷雨手心的血迹,清酒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平缓的像是林间的溪流无声地流淌而过。谷雨的目光慢慢爬上,微微有些灼热地黏着在清酒的脸上,目光失神地不知在想什么。清酒低头重新用纱布包起他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到。
      合起药匣子清酒准备放回柜台里,谷雨立刻站起身伸手想接过去,“我来!”
      碰到了清酒的手背,谷雨像是碰到了炭火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双手却违背了大脑的意志,似触似分地黏在清酒的手下。直到被清酒扫了一眼,谷雨才像是受惊一般猛地后退一步,低着头抢过药匣子,低声说“我去放。”
      清酒没有意见,看着谷雨火急火燎地跑进柜台里把药匣子放进底下的柜中。不过是数步距离也被他走出逃命般的感觉。对于那微弱的触觉清酒恍若未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清酒想着应该是等不到清穗回来吃饭了。
      按理说,清穗应该会守在客栈里等她醒来,就算离开也会留下信息给她。真是奇怪,就连之前过来的杨芽也不在了。这么快就离开,是发生了什么吗?清酒开始猜测。

      用膳时清穗也不见身影。看着桌上的饭菜,清酒先拿起筷子,让谷雨快动,不用等了。
      厨子每日膳前过来客栈,做完饭菜后就走了,连以往擦洗桌椅门窗和劈柴浇花的工作都不用做,有时候甚至会让谷雨掌勺。对于这么清闲的工作他自然是欢喜的,毕竟就算没有客人住店吃饭,他一日两趟工钱也不少。但对于这么冷清的生意还能发出工钱,厨子是从不过问的。
      街道上的小经营对这客栈也很是好奇。开了这么多年,一年到头没几个客人,这样居然也不关门,想必来头不小。故而也没什么人敢招惹客栈里的人。
      大家倒是偶尔会进去买点小酒,价格也公道。就连对面的风月场也常来关顾这里的酒水生意。但是却没人敢对客栈里的俊小哥出手,毕竟店里还有个拿剑的行家镇楼呢。
      偶有几个行人路过客栈,好奇地往里头瞧瞧。
      饭桌上只有细碎的咀嚼声,谷雨看着桌上的清蒸鲫鱼,手中的筷子分分合合,隐晦地扫了一旁的清酒。
      直到用完饭,谷雨的筷子也依旧搁在自己的碗里。
      收拾好饭后餐桌,谷雨在后厨洗碗碟听到了前院的动静,应是清穗带着杨芽回来了。他赶紧加快手里的速度,跑进楼里。

      “只有你吗?”偌大的客栈大厅只有杨芽守在柜台处,谷雨立刻往上一看,三楼左角的门恰好关上了。
      杨芽了然一笑,向谷雨招手,“清酒姐姐她们上楼了,有要事要谈。谷雨哥,快来坐坐!上次的话还没说完呢。”
      不太感兴趣的谷雨摇头打算回房了。他没心情和杨芽说什么江湖趣事。还以为能多看她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楼了,早知道他动作就在快一些了。不到一个时辰,才见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忍不住伸头往上眺望,下一瞬又灰心地垂下头。什么也看不到。
      身后客栈门被关了起来,杨芽拉上门闩快步地跑向谷雨,安慰道,“谷雨哥,别伤心。清酒姐姐既然醒了就没事了。你的机会多的是,不像我。”
      杨芽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谷雨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着他等下文。谁知杨芽立刻避开话题,笑着说,“这次说不定清穗姐会帮你哦!我跟你说,这几日清穗姐可着急了,这清家要是想留后,谷雨哥你可就能挺直腰板,直接进门了!”
      “你胡说什么?”谷雨嫌弃地撇了杨芽一眼,开门进了自己的屋。他才不是这样想的呢。只要能够留在这,保护她就够了。进门什么的,他才没有这样的想法!
      “哎呀!”杨芽借着门缝挤了进去,着急地劝到,“谷雨哥!这是机会!难道你一辈子就这样呆在这做个杂役就够了吗?你能眼睁睁看着清酒姐姐嫁给别人吗?!你……”不是喜欢她吗?
      “她要嫁谁?!”谷雨凌厉地直视杨芽,有些慌了。
      杨芽被吓住了,有些结巴。他只是打个比方,这眼神,吓死人了。还说不喜欢,死犟着。杨芽自认大肚,不计前嫌地解释,“你别慌,清穗姐只是有些想法,我猜出来的!”
      “别乱说话,也别瞎猜。”谷雨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自在,一想到杨芽方才的话,心里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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