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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荟荟江苘24 ...

  •   夜里两人走了许多地方,东边的街道基本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她们又经过那件糖水铺。江苘回头和钟荟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禁莞尔。
      “喝完了,要不要再买一个?”江苘轻声笑问。
      钟荟微微点头,跟着江苘走了进去,嘴角上抿。
      进去后,江苘带着钟荟走到柜台前,对掌柜的男子说,“来一节青竹。”
      柜前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已为人夫的打扮。见江苘进门就点角落的青竹心里有些诧异,这女子他有印象,之前来过也要了一节青竹。不过这一次,身后却带有一男子,掌柜的男子好意问到,“需要来一节紫竹吗?姻缘佳酿,百年好合哦。”
      刚走上前的钟荟就听到了莫名其妙的话,不由得羞红了脸,下意识地看向江苘。
      江苘也被对方的好意堵心了,忽略气氛的尴尬,直接拒绝了,“青竹就好了。”
      “哦,好吧。”男子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一节青竹,走到墙角的几根老竹前用刀划开了一处关口,一根细竹管将蜜水注入他手中的竹节里,待将满,他又在老竹上碰了处地方,关口又不见了。
      “好了, 5铢青竹花。”
      江苘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香囊交给对方,掌柜男子打开检查过后才把装好的竹节递给钟荟,还面带笑意地祝福道,“青竹藏花是老字号了,公子下次来不妨尝尝紫竹藏雪,更香甜哦。我想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买得起的。”
      “店家有空再给我两节黑竹藏蜂吧。”终于想起了这几节老竹花蜜的名字后,江苘点了两节黑竹打断了店家想说的话。
      掌柜男子听了江苘的话脸色微变,目光一下子看向钟荟,不太自然地说,“我们这已经不卖了,你想要只能去城西看看了。或许黑市里会有人卖。”
      江苘有些意外,“是方子没有了?”
      “不卖就是不卖了。你要是想要里间还有其他差不多的,可以瞧瞧,不过只能一人进。”店家看了一眼钟荟说到。
      江苘知道这家店的规矩,黑竹藏蜂对魂魄受用,她想要用来驱役魂体,若是能找到替代品也可。毕竟这三竹藏不可谓不贵。老竹开花一百年,她手上也不多了。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不要乱喝店里的东西。我至多半刻钟就出来。”江苘嘱咐钟荟,让他坐在靠窗的茶桌旁等着。
      钟荟也不急着回去,坐在那儿细饮慢酌那节蜜水。
      却见掌柜的郎君让人带江苘进了里间后,朝他走了过来,笑脸盈盈地问,“小郎君是第一次饮青竹藏吧?觉得味道如何?”
      “不错。店家支开她,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钟荟收起笑,端坐着看向对方。
      “公子机敏,小民别无他意,只不过公子可知我店里这三竹藏的用处?”店家也不等钟荟猜,便接着说,“青竹藏花,去芍药花蕊,取桃花虫同酿于百年老竹之中,节节相通,灌温泉露水白日可饮。期间可取用百花,好友相酌,味比白糖,是一般甜水,约百年之好。方才见公子二人同进,原以为……便推荐了紫竹藏雪。但公子可知黑竹藏蜂的用处?”
      钟荟摇摇头,心里却不知对方停顿的话中何意。
      “与紫竹藏雪不同,心意相通者祈愿执手相守,可一心向阳花只需另一人饮下黑竹藏蜂便可让对方……”店家停下话语,笑得意味深长,许久才弯腰在钟荟耳边轻诉,“不由自主地爱上他,公子可要小心了。”
      “你这是何意?!”钟荟听了立即起身质问,心中似明了又不敢确定。
      那郎君看到钟荟惊慌失措险些站不稳的模样捂嘴长笑。
      瞧这娇羞模样,莫不是女有情郎有意?
      “黑竹藏蜂令人失智,饮后可用言语迷魂,不算是好东西。若心心相印,同饮一杯紫竹藏雪才是最好的。爱一人,恋一生。交杯一饮间,恋恋不能忘。公子可要买一壶?我可以送你,毕竟许久不曾有人买过了。”店家回到柜前笑着问。

      虽然没有找到心仪的蛊酒,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怎么多买了一壶?你也喜欢这青竹藏花?”江苘看了眼钟荟手上的竹节酒随意地问了句,倒不料对方被惊吓住了,支支吾吾了几声才不清不楚地点了点头。
      江苘瞧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虽然只酒酿,但三竹藏仍是蛊虫所制的白酒,比白水浓烈,不宜多饮。不可贪杯。”江苘叮咛一句。
      “嗯。”钟荟听进了心里。
      走了一段路后,两人渐渐无话。钟荟几次瞥看江苘,心思浮动。
      “想问什么?”
      钟荟又被惊了一跳,目光躲闪了几瞬后,才忍不住问,“你不是想买那酒么?要不要明日去城西找找?”
      “不用。黑竹藏蜂的虫蛊都是十年以上,若有这么长岁的酒蛊不应该没有生意。看那店家的意思,别的地方就算有卖,也不见得合适。年岁不足的酒蛊对鬼魂就无用了,我用了也不见效。”江苘解释。
      钟荟稍微愣了下神,“这样吗?……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江苘抬头听到了钟荟低不可闻地呢喃,下意识地追问。
      却见钟荟一下羞红了脸,江苘转想到黑竹藏蜂的另一种用处,又想起了那店家的奇奇怪怪的言行,不由得失笑一声,清咳一声后才端正脸色解释,“那掌柜的误会了,你别多想。我只是想用黑竹藏蜂来养养魂,之前吸收了大量的阴气和……一些游魂鬼魄,想要皆酒蛊化为己用。可不是想对闺阁公子下手。”
      江苘难得打趣一句,钟荟听了后羞不可耐,脸上的粉妆完全挡不住他的羞涩。
      “你……你!”钟荟难得结巴了。
      好像有些过分了。
      “咳,我错了,不该玩笑的。”江苘难得皮一回最后还是低头认错了,做鬼后忘记了男孩子是不能随便调戏的。她认真地道歉,“阿荟如此可人,的确需要留心,好生保护,是我言辞不当,莫生我气,呢?”
      “你!”过分啊……
      四目相对钟荟心跳如雷,心思百转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在脸上红火烧起前,他胆怯地跺脚跑开了。
      只不过跑出数步远钟荟便停下站在原地了,却也不肯回头看。
      人来人往的街道盈满夜色与月光,江苘没想到一句打趣让小辈给吓跑了,她怔愣在原地看着钟荟跑开下意识地追上去。
      夜间人流虽少,但芙蓉城也不是什么绝对太平之地。芷国的女流氓还是有不少的。
      三两步追上后,江苘本想教导两句,让钟荟明白男子不可独自乱跑。转想之前自己的言行也有不妥之处,钟荟也“懂事”地站在原地等她便不好训斥了,只好温声叮咛道,“下次不要一个人跑开了,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这次出行也只是一人一鬼,江苘一鬼体魂魄可受不得惊吓刺激,也不好让侍卫跟着以免生出事端。
      钟荟已知自己年岁将近而立,已过双十的门槛老男人一个了耍不得什么花前月下,少男情怀于他而言已是不可求的,所以方才那样冲动轻率地跑开后他立刻后悔了。
      不为安全,只是觉得这样当街奔跑的举措不太合时宜,也不适合他了。
      又不是……情侣。
      这样不好,可也不是他的错呀。钟荟心里委屈,不禁埋怨,“你轻浮!”
      小小声地抱怨带着听不明的情愫,顺着月色到了江苘的耳边,她有些意外。
      居然会生气?
      江苘很少见到钟荟生气,因为他总是软绵绵的,像一棵青竹随着风吹雨打而摇摆晃荡却不会轻易折节,始终是节节向上,一心向阳。风过自有竹香。
      “嗯,是我错了。不生气了?”江苘主动承认调戏良家男的错误,轻笑一声后柔声说,“回府吧,夜深了。”

      江苘白日不出,只待在屋中。弄的这处院子阴深深的,凉意逼人,钟荟也早就吩咐了这一片无需打理,下人们都不会过来。
      只不过钟荟自己每日都会独自过来问候一声,有时会和江苘一起探讨朝政,请教一些难题。
      江苘倒不是不愿教钟荟那些复杂的朝政,只不过她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修炼,虽然已经能收敛鬼气,但如何化为己用还需更深地琢磨。但以钟荟的悟性和秉性也能拨云见月。
      虽然钟荟的体质不受鬼气阴气的影响,但凡人之躯还是少接触最好。可他每次都是带着问题来的,江苘白吃白住也不好拿乔,只好把之前拆下来的房子送给他了。
      “花枳娶亲,夫家财大气粗不需要这点玉石,其他人都是暂住一时用不了多少,给你放置屋内减暑正合适。”
      最是怕热的钟荟听了也不拒绝了,只不过为表感谢之情来得更勤快了。
      江苘深居简出,也不时听闻钟荟的政绩。
      一个十年改变了芙蓉城的面貌,男女同行于大道无需避讳。
      又一个十年洗去了芷国历史的尘垢,寥寥无几的男官多了一波后浪,未来还有不停歇的新浪潮。
      第三个十年,钟荟变得不愿常来后院了。
      江苘似乎也能猜到几分他的心思,现在的她已修炼出一副鬼体,不再是一缕轻烟般的魂魄,一吹就散。
      日照当头,芙蓉城难得有几分好日光。
      她撑着伞出了门。
      钟荟早朝退朝后在外面磨蹭了大半日好时光才打道回府,但回府后到江苘的院子一看却不见鬼影,他一瞬间慌神了。
      江苘从不在白日无端消失的。
      桌面上也没有像平日出行留下的纸条。阴凉的屋子让钟荟平生几分冷意,他慌了心神,想要问人,却想起这一处院子并没有下人。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钟荟愣在原地,一手无力地扶着桌案,心里迷茫地泛起一阵苦楚。
      也许她只是出了趟门。
      或许是去阿离家了。
      可是方才与阿离在一起喝茶,他并没有说她过去了。
      她从来不会无故离开这里的,她每次出去都会告诉他的。她出门都会告诉他的。
      所以,这一次……是不会回来了吗?
      钟荟摇晃着走出房门,推开门迎面却看见一人撑伞徐徐走来。

      “你去哪了?”钟荟看着人走到面前,手里还握着一捧蓝色小花。
      “出去采花了。”江苘看到他眼眶湿润立刻解释,“昨夜听你有些咳嗽,这辛兰花煮水能化痰解咳,我就去摘了些。”
      钟荟低头接过花,心里还有些不忿,低声埋怨,“怎么不留张纸条?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空出了手收伞,江苘见到钟荟的模样了然一笑,主动道歉,“平日见你都不是这个时辰回来,想着得空便白日出去了,没想到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钟荟也不是真的生她气,“嗯”一声就不介意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束心里渐渐有几分开心,“这花……挺好看的。谢谢。”
      “嗯,记得烧水喝了。”
      “……好。”
      “阿荟”江苘突然认认真真地叫钟荟,表情有些为难、犹豫、纠结。
      钟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感到喉咙里哑哑的,心里的话轻地问不声,“你是不是要走了?”
      江苘叹了声气,微微扬起脸看着钟荟说,“这些年很感谢你的照顾,不过……我……”
      “不要走。”钟荟慌了神,脑子已经听不进江苘的声音了,他颤抖着牵住江苘的衣角,呢喃哀求道。
      他一直都在害怕,他知道终究会有分别的一天,这些年一直躲着钟荟,可夜里却忍不住再桥边徘徊停驻,希冀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同行赏月。白日里多么害怕,夜晚又有多么期待。他的心被撕裂成两半,既疼又欢跃。
      钟荟知道自己的体质与众不同,炼蛊体质于阴气无损。得益于此,他才有机会留下她。阿离、花枳、离将军、女皇这些人都不能靠近她,只有他可以。
      就算再狼狈不堪,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卑劣的心思,他欢喜着,真心实意地感到那份自私的快乐,并且牢牢地占为己有,不愿与人分享。他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夜夜惶恐不安,就怕有一天江苘突然离开。
      犹如此刻。
      不要走。
      不要走啊。
      张开的嘴出不了一个声,钟荟的眼泪无声低落在手中的花瓣上。
      他说不口,他害怕。
      那拙劣的隐藏如今窘迫不安地完全暴露出来了,钟荟就要绝望了,他没有一点办法。
      “不要哭。别哭了,阿荟。”
      江苘有些头疼,眼前人的眼泪擦了又落,没完没了,她懊悔方才没有说清楚,马上解释说,“我出门见个朋友,见完就回来。不要哭了好吗?”
      “你要回来?”钟荟喃喃自问。
      看到他回过神了,江苘松了一口气,笑着反问,“不愿意?”
      “我愿意!”钟荟脱口而出,辩驳后又羞恼地瞪了江苘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那、你方才、那样说、让人误会,没有不愿意。你要去多久?去哪里?”
      钟荟追问两句,不放心江苘。
      “宁国边陲,大概要半年后才能回来,路途有些远。”江苘解释了两句,宁国地广人多,她行走在外还是不太方便的。因此来回花费的时间会多一些。
      江苘说完最后轻轻拭去钟荟眼角的泪珠,“男孩子多笑笑,不要哭。看着心疼呢。”
      她最受不了眼泪了,当鬼也不扛不住。
      钟荟一把年纪了也受不住自己这般矫情,听了江苘的话更是老脸一红,“我、都要年过半百了。”才不是什么男孩子呢。
      生前死后两三百岁的江苘眉眼弯弯,笑着说,“在我眼里你就是。”
      怎么看都是个孩子,爱哭爱生气。
      不过,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脾气。
      钟荟娇哼一声不愿意看她了。
      江苘又忍不住笑了,“我出门会给你写信的,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
      老男孩乖乖地点头,抱着花不说话。

      夜里江苘陪着钟荟在溪边散步消食。
      月下水面波光粼粼,只有钟荟一个人的倒影。江苘走着慢慢地停下脚步,辽阔的天际乌云遮霞,不见繁星明月。仅余几分月色从云朵边溢出,撒下来。
      “钟荟。”
      “嗯?”突然被叫名字的钟荟下意识地回应,却有些意外江苘对他的称呼。她一直都是和父亲一样叫他“阿荟”的。今天好奇怪。
      江苘叫了钟荟的名却又没看他,而是一直望着天上的月亮。
      钟荟也静静地等着,不开口,目光一直留在她的脸上。只是见她一直望着夜空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好奇地看去。
      一阵夜风习习吹过,云后的月色大展光芒,一轮满月明亮地出现在钟荟的眼眸中,倒映在水面上。
      “明月当空,祝阿荟长命百岁,岁岁无忧。生辰快乐。”最后四字江苘是回头看着钟荟说的。
      钟荟胸腔里满满的情绪不敢宣泄,可是眼角却没有湿意,他只想笑,也开心地笑了。
      “我白日已经和阿离他们一起庆祝了。”
      “哦,那我的祝福,你不要了?”
      江苘笑着反问又被瞪了一眼,钟荟端着模样道了声谢。
      并肩在溪边走了一圈,钟荟终于肯上桥送江苘回院子了。
      踏上台阶,钟荟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旁边的江苘虽然没有脚踏实地也装模作样地动了动裙摆,毕竟是有人在旁边,太随意地飘不好。
      这座桥钟荟和江苘走过了许多年,许多次,今夜格外的短,台阶格外的少。钟荟这般想,忍不住停在桥上不想下桥。
      江苘也跟着停下了。
      “今夜,就送到这了,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先回去了。”钟荟目光飘忽不定,看着水面匆匆交代就想离开了。
      江苘瞬即抓住他的手,说,“我送你回去。”
      说完也不等钟荟拒绝,便牵着他下桥往回走。
      钟荟的心砰砰地跳动着,他恍如跌落梦境,脚踩着青草,软绵绵的。
      他看不明白,也不敢确定,甚至不敢出声。
      安静地走了一路,又悄悄地牵了一路。钟荟的脑子渐渐清明,他看着前面的身影,忽然鼓足了勇气,想要问一个答案。
      “到了。”江苘回头看他,停在他的园门前。
      牵着的手,没有松开。
      钟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庆祝生辰时醉过去了,否则怎么会还停留在深夜的梦境里,让他如此迷恋,久久不醒。他又梦到她了。
      “是梦吗?”钟荟不太清醒地问江苘,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了。
      “不是梦,是告白。”江苘和男孩对视,牵起他的手,满目温柔,“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回来。我回来后就不要在偏院住了,可以离你再近一点吗?”
      钟荟后退了一步,被握住的手却没有挣开,他不敢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荟,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不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是心上人。”江苘直白地回答,直接满足了钟荟满目期盼,“可我不能给你烟火,不能陪你白首,也不能……和你一起做许多平凡夫妻的事情。只能把你放在心上疼,你愿意做我的心上人吗?”
      钟荟的眼泪忍在眼眶里,欢喜又委屈,“可我已经老了。”他已经不是十六岁,也不是二十六岁,连壮年都过去了。现在的钟荟只不过是一个四十七岁的老头子,又老又丑,什么都没有了。
      江苘听到这声哭腔心尖一下子软了,往前一步踮脚亲了亲他的眼角,吻去了未落下的眼泪。
      “乖,阿荟不老,多大都是我心尖尖上的男孩子,很可爱。”
      撒糖一样甜的话一下羞红了钟荟的脸,钟荟心神明朗又不敢相信了,“你不是框我?在我生辰说这些话不是骗我的?”
      钟荟低头亲了亲钟荟的手,承诺,“真心话,我是真的喜欢阿荟,这辈子太短,下辈子若阿荟愿意,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起变老,然后再去找你,永远不放手。”
      钟荟又羞又喜,想到江苘就要离开半年,立刻又恼了,“可你马上就要走了。为什么偏偏现在才告诉我?若是早一点……”早一点,该多好。
      钟荟说出口脸上又红了一大片,他恼羞地抽回手,害臊了。
      “你说的,我记住了。你……不许框我。”
      “好。阿荟没有别的要说的?”江苘歪头看向脸红的老男孩,笑着问。
      钟荟目光闪烁,不知如何说出口,江苘目光灼灼让他心生胆怯,这样面对面地讲那些话,太让人害羞了,他两手握在一起都要纠结地打结了。
      “不和我说声安寝吗?虽然我不睡。”江苘抬手摸了摸钟荟的头发,笑得很是温柔,她知道对方害羞的性子,不想逼他。
      “那、那你好生安寝,不要乱跑。”钟荟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个,平常道别时他总会叮嘱一句,劝她休息不要出府。原来说得是这个啊。
      江苘点点头,也打算离开了。
      钟荟被注视着往里走,心里却犹豫了。
      他知道对方的心意了,可是他还没有说。
      江苘看着钟荟磨磨唧唧地走,就要推开房门时他突然转身朝她跑了过来,不远的距离跑的大气直喘,江苘只和钟荟对视一眼就被亲了。
      “啵!”
      老男孩的咻一下跑走了,房门关的砰砰响,吵醒了隔壁守夜的人,不过没有人开门出来。
      江苘站在原地,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唇,其实她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一定很甜,江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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