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颠倒的彼岸》姚子

8、七

　　格林德沃愣住了：“你们这是个私下决斗？”
　　“不是。”
　　“那是观战的巫师集体出现了幻觉？”
　　“也不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黑巫师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被其他人杀死了，结果全世界都以为是被‘我’杀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我也没看清是谁。”邓布利多说，蓝眼睛里露出困惑的神色，“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格林德沃已经处于上峰，而且这是场一对一的决斗，他的圣徒们绝不会出手。可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不知名的索命咒击中了我，我只看见了格林德沃吃惊的表情，就死去了。”
　　“那么多观战的人，就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战况很混乱，围观的巫师们又站得很远，但难看清当时场地里的情况。他们能知道的，就是决斗结束后，格林德沃站在我的尸体旁。”
　　格林德沃感到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他气急败坏地道：“于是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就莫名其妙被个无名小卒杀掉了？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称不上伟大。”邓布利多说，“我也不认为我应该死得轰轰烈烈，我没什么好羞愧的。”
　　格林德沃恨恨地瞪着他，一个古怪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邓布利多真的要被杀掉的话，那就应该是他格林德沃亲自动手。
　　他被这个想法震惊了，很久没有说话，久到邓布利多捶了捶腿，抱怨着：“这具身体死过一次了，还没有恢复完全，站久了就腿酸。”
　　“……需要我给你变把椅子吗？”
　　“如果可以的话，”邓布利多说，“我想坐在壁炉边烤烤火，来杯白兰地，吃着刚出炉的曲奇饼干，顺便听听歌。”
　　格林德沃简直被他气笑了：“你那快去告诉大家你还活着，崇拜者们会载歌载舞地将你迎回去，还会为你举办个复活晚会。”
　　“不，我不喜欢人多。只有那个地方能满足我。”
　　“哪个地方？”
　　十分钟后，格林德沃坐在戈德里克山谷邓布利多家的屋子里，看着阿莉安娜和阿不福思将阿不思安置在壁炉边的摇椅里，把白兰地和烤曲奇端到他的面前，简直不知道应该在脸上摆什么表情。
　　阿莉安娜扔掉了胸口的白花，在黑纱罩裙外面披了件亮色的外套，坐在了阿不思身边的脚垫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阿不福思板着脸站在壁炉前，看似冷静地注视着兄长和妹妹，实际上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邓布利多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美丽的脸庞，她攥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汪汪地瞧着他。邓布利多长长地叹息一声，将阿莉安娜搂住，顺便伸手把阿不福思拉进怀里。
　　三兄妹静静地拥抱着，好一会儿房间时都没有声音，格林德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在凌迟着他，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噩梦连连的纽蒙迦德岁月。亲热的幸福的邓布利多一家反复出现在他梦里，温馨的场面确是他最深的恐惧。
　　这本该是阿不思应该得到的一切，却在1899年的夏天支离破碎，带着炙热的、义无反顾的爱情跳入了深渊。所有的理想伴随着疼痛与哭喊化为了空谈，血淋淋的事实最终折磨了阿不思的一生，以及盖勒特的后半辈子。
　　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他对自己说，离开这里，你不配留下来。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三兄妹惊讶的目光下大步朝门口走去。
　　阿莉安娜叫住了他：“雅各布先生。”
　　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停留了下来。他听见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士温柔地说道：“请坐下来，我们还没有对你表示感谢呢。”
　　感谢？
　　不，可怜的女孩，你不会知道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
　　“我们需要你。”邓布利多说。
　　“不！你不需要我！”格林德沃咬着牙说，“你们团聚了，我也该离开了。就是这样，对……没错……再见，阿不思。”
　　“你还没完成你的任务呢。”邓布利多说，“我假设你愿意帮我们抵抗黑巫师格林德沃的暴/政，拯救那些将要死去的人，以及让那些过世的人死得瞑目。”
　　哦，天哪，亲爱的盖勒特。
　　死去的人不止是阿莉安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