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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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让格林德沃庄园覆上了一层可怕的表象，索命咒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呼啸而来，当阿妮坦喊出那句话后，君特顿时怔住了，竟然忘记了怎么控制自己的咒语。
一声清亮的鸣叫打破了紧张的形势，红色的大鸟忽然凭空出现，长长的尾羽仿佛镶嵌着黄金与珠宝，散发着炫目的金光，每一根羽毛都光滑柔顺，颜色鲜亮。这是只凤凰，两颗宝石般的眼睛流动着光彩，翅膀轻轻一扇，索命咒打在了地板上，击起无数碎石。
“福克斯。”邓布利多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凤凰落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在君特惊恐的目光中，邓布利多的头发慢慢地变长，胡子长了出来，容貌渐渐地还原成了最真实的模样。他伸手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白色的长袍在咒语的威力下缓缓飘动，金光映衬着，宛如降临于世的神祇。
“爸……爸……”
君特的魔杖“啪”地掉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混合着激动、欢欣、悔恨与害怕的神色，邓布利多严厉的目光更是让他浑身冰凉。
他都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他的面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整个人瞬间虚弱了下去。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恶意、他的仇恨都冲着他最敬爱的人去了，他甚至还用不可饶恕咒攻击对方。君特的身体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君特。”
邓布利多的批评紧随其后，对方责怪着眼神威严，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涌上心头。君特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你跟盖勒特都是，总是要好好受过教训，才能理解我的期望到底是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能给我省心，就知道杀人和破坏！你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幸福呢，君特？毁灭能带给你什么快感？告诉我，君特，告诉我你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我……”君特哽咽着，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爸爸，羞愤得想要上吊，或者投河。
什么都好啊，快把他从这样尴尬的境地拉出去。
“你必须赎罪，为了那些可能被你伤害到的人。”邓布利多冷冷地说，“在此之前，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君特惊恐地大喊起来。
但邓布利多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了阿妮坦，神色柔和：“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阿妮坦犹豫地看了眼君特，回答道：“因为先生的转变太突兀了，前一天他还在因为邓布利多的死讯而发疯，后一天就把您带回来了。只有我和哥哥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你呀！除了你，他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呢？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君特颤抖地说。
阿妮坦心虚地眨了眨眼。
“那你是什么时候肯定的呢？”邓布利多又问。
“我和哥哥都只是怀疑，但不敢确定，因为我们摸不透您的心思。在世人眼里，邓布利多教授是再正直不过的人了，他怎么会和——而且您看起来不像是在利用先生。直到您开始教我变形术，我才能确定您的身份。因为早在好几年前，我就开始研究您发表在专栏上的理论了，我很熟悉您的风格。”
“但你没有告诉君特？”
“我……”她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等您和先生自己来说比较好。君特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出来，您一直隐藏身份，也许有另外的目的呢？”
“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谢谢。”她微笑道。
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君特。在他颇有气势的目光下，君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朝他挪了过来，看起来可怜又活该。
“你还听不听话了？”
他委屈地点点头。
“知道错在哪了吗？”
君特微微一愣，回忆着刚才他的那番话，邓布利多抬手阻止了他：“算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你。”
他重新变回了布赖恩教授的模样，让福克斯先返回霍格沃茨，大步朝庄园外面走去，君特和阿妮坦主动乖巧地跟在后面。他们抵达魔法部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的尾声，短短的时间内，圣徒就控制住了局势，只剩下最后一小部分人还在顽强抵抗。
邓布利多一走进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布吕克的魔杖亮着绿光。邓布利多轻轻一挥手，他的魔杖就飞到了空中，其余几人也是瞬间失去了武装。布吕克脸色一变，扭头就想跑，他和同党们轻轻松松就被抓了回来，狼狈地跌在了邓布利多面前。
“啊，这里真是热闹。”
愉悦的声音回响在魔法部大厅。拜尔和沐恩等人又惊又怒，被康拉德·霍夫曼待领的圣徒围了起来，这个矮胖的男人收缴了他们的魔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
“全部都控制住了，先生。”
邓布利多挥了挥布吕克的魔杖，将所有人捆了起来。霍夫曼恭敬地把他迎进来，招手让他下属的圣徒变几把椅子来，却被阻止了。
“听闻今晚有一场叛变？”变形术教授笑嘻嘻地说。
拜尔和沐恩脸色灰败，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下场，她的目光在自己被控制住的手下身上扫过，祈求地望着邓布利多：“布赖恩，放了他们吧，好歹他们也曾是圣徒的一份子。你要怎么处置叛徒，都冲我来。”
他没说话。
“露易丝，别求他。”沐恩冷漠地说，“他和格林德沃沆瀣一气，谁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折磨你。与其失去尊严，乞求这种人，不如死得痛痛快快。你赢了今天，布赖恩，但正义的反抗永远不会结束，我们的死会变成旗帜，一面打倒格林德沃的大旗！”
“这话我喜欢听。”邓布利多说，“多么正直，多么忠诚呀。”
“你别想侮辱我们！”
一道魔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擦过了他的脸颊，邓布利多皱着眉，阿妮坦戒备地举起了魔杖。在众人的目光下，汤姆·里德尔快速地和阿妮坦相互攻击着，当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后，他扔下最后一个恶咒，化作一道黑烟跑走了。
魔法部大厅响起了抽气声，那些傲罗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同事为什么会精通黑魔法。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汤姆还是没有变。
“死亡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在众人或仇恨或害怕的眼神中，他说道，“但我不喜欢看到别人面对它。我会削去你们的职位，恐怕你们要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能拿到和以前相同的薪水了。把他们放了，霍夫曼。”
“什么？”
“你们不是要推翻格林德沃的政权吗？”邓布利多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硕大的钻石，周围是一圈宝石，纯金的指环，几乎将整个指节都盖住，张扬又略显暴发户，来自黑魔王亲手制作，审美堪忧。
“从今天起，我就是圣徒的首领。”
鸦雀无声。
“你们谁不服？”
“服！服！您说什么都对！”君特大声说。
拜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地就被降服了：“君特……”
“格林德沃先生已经正式决定把圣徒的权柄移交给布赖恩先生。”霍夫曼发言道，恭敬地对邓布利多笑着，“除了给他们降职之外，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这些人。”邓布利多指了指躺倒在地上的布吕克等人，“都关到纽蒙迦德去，还有，我想我们应该换一个监狱管理人了，对吗？”
“我们给缪勒安排了他最喜欢的一间牢房。”
邓布利多满意地点头，抬脚准备离开。他又想了想，对沐恩等人说道：“你们不必急着反抗或者抵死不从自杀什么的，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我会让你们看到，理想中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施密特会来处理人事调动，看来老朋友的份上，拜尔女士，也许他会对你额外关照呢。”
他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但事态已经轻松地控制住了，邓布利多便打算离开。他带着君特和阿妮坦通过壁炉抵达霍格莫德，这里同样爆发了抵抗运动，但霍夫曼的手下比魔法部更早控制了局势。
“您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叛变？”阿妮坦问，“然后您就暗自通知霍夫曼，织了一张网，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霍夫曼是个很能看清局势的聪明人，把工作交给他没错。”
“可他是个墙头草啊。”
“阿妮坦，你要记住，对于绝对强势的人来说，下属心里在想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能创造什么价值。而且，霍夫曼是个精通麻瓜学的人，在未来对我们尤为有用。”
她惊讶地说：“您要改变对麻瓜的策略了吗？”
“推翻《保密法》，这是盖勒特的目标。”他们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但破坏和占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对待麻瓜，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更温和的方式，同时保护和发展自己。巫师界的未来，你先要一起创造吗？”
“想！”
“爸爸。”一直沉默不语地君特开口了，“那个里德尔弄伤了您的脸。”
他说着，用抹了治疗魔药的手碰了碰邓布利多的伤口，就在这一瞬间，一滴血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金光亮起，邓布利多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及时伸出了双手。君特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臂弯里。阿妮坦发出一声尖叫，看着变成了刚出生婴儿模样的君特，哆嗦地道：“这这这——”
邓布利多愣了愣，抽出魔杖丢了几个探测咒上去，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怎么了？”阿妮坦紧张地问。
邓布利多不知该怎么解释。
就在那个瞬间，他的血液融合进了君特的身体，使得他身体里缺少的另一半终于补充完整。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后代，是个活人，而不是黑魔法的产物。但与此同时，他大概要重新像人类那样长大了。
“他真可爱。”阿妮坦的惊讶慢慢不见了，喜悦地戳了戳君特的小脸。
他哼唧了两声，呼呼大睡着。
邓布利多依旧谨慎地检查着他的健康状况，顺便把祭火诞子的事情告诉了阿妮坦。小姑娘虽然早就知道君特更加亲近他，但还是被他和格林德沃有了个共同的儿子给敲懵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似乎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婴儿红彤彤的皮肤慢慢褪去了，变得光滑雪白，阿妮坦惊叫起来：“他在长大！”
“是的，我想他可能比一般人要成长得更快一些。”
“那他不会老得更快吗？”
“我想不会，也许他长到二十岁就会恢复正常。”
他们踏着碎石路返回霍格沃茨，比起动荡的外界，城堡里仿佛与世隔绝。已经是宵禁时分，到处静悄悄的，除了一两个调皮夜游的学生。
“教授。”走到变形术教授的休息室门前，阿妮坦问道，“我们的生活会变得和以前不同吗？”
“会越来越好，我想。”
她甜甜地笑了起来，伸手推开了门。
“亲爱的。”格林德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他已经起床了，穿着浅蓝色的睡衣站在门口，正用惊奇的目光望着邓布利多怀里的婴儿。
“我们才分开多久？你连孩子都生了？”
第一部·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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