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颠倒的彼岸》姚子

28、二十六

　　“少爷。”
　　“不用跪。”君特对正准备下跪的布吕克说道。
　　曾经的军队大佬，如今的小小公务员恭敬地站直了身子，眼睛带着希望地望着上司的儿子。以往的海因里希·布吕克是个穿着一身黑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只有在战斗的时候脸上才会迸发出热烈的神色，他喜好杀戮，这没有人不知道。
　　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他失去了大权，虽然和拜尔的关系不像是缪勒那样紧张，但在以前不如自己的同僚手下工作，简直是种折辱。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降职。
　　他不像施密特那样是格林德沃的心腹，但他也曾是最受倚重的下属。格林德沃和他臭味相同，都是喜欢侵略、喜欢战争的家伙，他和缪勒最熟悉藏在格林德沃身体里的暴虐因子了，如此轻飘飘地拿起又放下，根本是痴心妄想。
　　除非有更可怕的在等着他。
　　会是什么呢？布吕克绝望地想着。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比起在前线冲锋陷阵，维持和整顿现有的纪律更加重要。他没有以前有用了，格林德沃会怎么卸磨杀驴？
　　格林德沃说的那些理想什么的，那只不过是托词而已，他什么时候把其他的巫师放在心上了？对自己的堂妹和下属都是说杀就杀，谁会相信冠冕堂皇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格林德沃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而已。
　　与其等待着那看不见的斧子砍下来，不如给自己找个出路。
　　比如这个打算造反的君特少爷。
　　“我知道你虽然下来了，但在军队里还有些威望。”君特思索着说，“虽然他们对我父亲都忠心耿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吗？尤其是马上要解散军队的时候。”
　　“解散军队？”布吕克愣了一下，咬了咬牙，“我知道了，少爷。”
　　君特微笑着：“你是个聪明人，比缪勒和拜尔聪明得多。”
　　他低下头去。
　　“可惜我父亲不会看人啊。”

　　“我们真的能相信君特·格林德沃？”沐恩忧心忡忡地说。
　　“为什么不呢？部长先生。”在君特带着拜尔离开后，里德尔回答道，“我们正商量着从后方瓦解格林德沃的防御，他儿子就亲自送上门来了，这是件好事。至于小格林德沃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他顿了顿。
　　沐恩皱起眉：“利用格林德沃家族的人没有那么简单。”
　　“这可不是利用，先生。想想看，有多少人恨着格林德沃，就有多少人恨着他儿子。难道格林德沃倒台后，他就真的能逍遥法外了吗？”
　　“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的真实想法……”
　　“我们必须铤而走险。”里德尔优雅地说，“看谁能赢到最后。”
　　沐恩坐在椅子里沉思着。
　　“他们自相残杀，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圣徒本来内部就有许多问题，格林德沃太残暴了，对他有微词的大有人在，他们并不全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才加入他的。我们只需要坐在后方，欣赏他们父子相残，稳赚不赔。”
　　沐恩并没有变得高兴起来，他的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里德尔为了胜利可以说利用了很多东西，而不是直接站出来抵抗对方。
　　但他没有时间去思考里德尔的内在了：“希望小格林德沃先生不会输得太快。”

　　“所以霍格沃茨都不上课了，你们又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呢？”阿妮坦对邓布利多说道，“我倒是不担心没有毕业证拿啦，但这里真的很无聊。”
　　“你不是喜欢变形术吗？我可以教你。”邓布利多说。
　　阿妮坦眨了眨眼睛。
　　“好啊。”
　　霍格沃茨被控制的第二天，整个欧洲都传遍了这个消息。最后的堡垒轰然坍塌，俄罗斯那边也岌岌可危，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格林德沃的脚步。一时间，悲观的消息铺天盖地，魔法部甚至抓到有官员偷偷写信给圣徒，只要放了他在霍格沃茨的孩子，什么事都愿意做。
　　这简直是公然地投降。
　　风声鹤唳的魔法部给了群众很大的重击，尽管各处都在偷偷组织反抗，但似乎已经希望渺茫。
　　《下一个目标是美洲》。
　　——这是今天大部分报纸的标题。
　　邓布利多拿走了所有报纸，让下属送来七年级的变形术课本，还有他要求的一些书籍。这时候施密特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生呢？”
　　“大概在城堡里散步。”
　　“他没跟您一起？”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
　　“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的。”
　　施密特将拳头放在嘴边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要求给学生上课，但我们之前收走了他们的魔杖，所以……这需要先生来定夺，如果大部分的巫师都投降了，我们也可以顺理成章将霍格沃茨交回董事会，毕竟把学生们关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很好。”
　　“而且无聊。”阿妮坦插话道。
　　“你自己很喜欢这里。”施密特说，“明年你会是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就像当年德姆斯特朗优秀毕业生的先生一样。”
　　她哼哼了两声。
　　“猜猜看我刚才去了哪里？”格林德沃走进屋子，目光从施密特兄妹身上掠过，盯住了邓布利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肯定想不到。”
　　“女生盥洗室？”
　　除了邓布利多外的三个人同时抽了抽嘴角。
　　“我刚才在研究霍格沃茨的防御系统。”黑魔王忍耐着说，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把手放到了他的胳膊上。施密特很有眼色地拉着眼巴巴望着他们的妹妹离开了，顺便关上了门。格林德沃坏笑了两下，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试图突破进校长室，但没有成功。”
　　“你被防御魔法打出来了？”
　　“不，我直接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惊讶地站起了身：“怎么可能？只有霍格沃茨的校长和他直系亲眷才能——”
　　“恭喜你，阿不思。”格林德沃说，“看来在你回归后，城堡自动选择了你作为霍格沃茨的掌权人，这也解释我们为什么如此轻松地攻入了这里，毕竟它对你不设防。”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敌人攻打自己的家，这显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等过两天，我们大概能掌握三分之二的董事会。再加上你的校长权利，恭喜你，阿不思，很快霍格沃茨就可以正常上课了。这是属于你的地盘。”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高兴点，亲爱的。”格林德沃握着他的手腕，放到唇边亲了亲，“还有，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直系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