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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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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顾显彰一把拉起徐清让,朝着门外走去。身后崔舯昊看着他们两个十指交扣的手,神情落寞地说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吧?”
嗯——哈?
熊能诧异地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刚刚挖人墙角被人老公听见的衰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来这个结论的。不过......能喜欢上徐清让那种人的人,本身脑子就不是很正常吧?
想到这里,熊能不禁对崔舯昊露出几分同情来。虽然听刚才徐清让跟他的谈话可知,这人还是个学霸,但是看上去眼神有点儿问题。
他哥俩好地伸手抱住崔舯昊的肩膀,原本像是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但是转念一想,徐清让这个火坑,不是崔舯昊跳就是他的好兄弟顾显彰跳。死道友不死贫道,贫道的兄弟一样是贫道,虽然他对崔舯昊充满了同情,但是事关兄弟终身幸福,他还是不能感情用事。
于是熊能到了嘴边、劝崔舯昊放弃的话,在他舌尖转了个圈儿,转而变成了这样的内容,“唉,你不知道啊,他们两个,啧啧啧,感情其实不好。不过我兄弟嘛,是个好面子的人,不肯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于是好多人看他们也就觉得感情好了。但是内情,也只有我们这些熟悉的人才知道。”
是这样?
崔舯昊用充满怀疑的眼光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大汉好像不是很靠谱。
没错。熊能骗傻小子不要钱,继续说道,“虽然我这个当兄弟的,不想看到顾显彰离婚,但是更不想看到他婚姻不幸福啊。”
屁话!婚姻都不幸福了要婚姻干什么?顾显彰赶快成个失婚青年,来陪他一起浪呀,免得他爹妈总是用顾显彰拿来举例子催他结婚。可是熊能的目标明明不是结婚啊,他的目标是睡遍各色女孩子,结婚了多么不方便?顾显彰要是能够离婚,正好把他拖下水。
他就是想看看,顾显彰跟他一起浪里白条的样子。
嘿嘿嘿。
崔舯昊默默地看着他,感觉徐清让老公的朋友......脑子好像有点儿问题。不仅脑子有问题,他看上去还很猥琐......
不过,崔舯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清让老公的朋友这么猥琐,他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怜徐清让,家里破产了不说,还摊上一个这样的老公。
唉!
都是冤孽。
徐清让被顾显彰一直拖着从餐厅里面出来,她正被人“捉奸”,心里虚得很,手上痛也不敢跟顾显彰嚷嚷,只能忍着。
直到他们两个上了车,顾显彰把她往车子里面一推,自己坐上来,将车门关严实,开始拷问她,“你下了班不回家,出来干什么?”
“吃......吃饭啊。”徐清让不敢看他,“你不是看到了吗?”
吃饭,他当然知道是吃饭。但是问题根本就不是吃饭好么?
“有什么好吃的,你差吃了还是差穿了?徐周不是还在家吗?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放在别人家放那么久?”
他说得十分义正辞严,差点儿就掩盖住了他内心的酸味儿。
奈何徐清让听不出来。
“徐周不是在对门那老太婆那里吗?我还给了钱的呢,不就是想让人家带他吗?我跟我旧同学吃个饭,耽搁一会儿怎么了?”更何况,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那你知道你那个旧同学不怀好意吗?
顾显彰就差直接把这句话给嚷嚷出来了,但是好险,他忍住了。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好一副端正模样。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教训徐清让,“旧同学有什么好见的——”顾显彰还没有说完就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他干什么要突然提起这茬儿,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徐清让翻旧账吗?刚才打下的埋伏,全部白费了。
哦,原来问题在这里。徐清让觉得自己刚才担心的什么顾显彰说她下班不回家的事情都是白耽误了。老同学这个事情,她可比顾显彰更有发言权。
“要是没什么好见的,你干嘛动不动去见你的老同学呢?我这不是才一次么,你都那么多次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顾显彰你有点儿双标啊。”徐清让越说底气越足,两句话之后完全抛弃了刚开始的怂,变得十分义正辞严正气凛然起来,“更何况,我跟他光明正大,什么都没有,吃个饭怎么了?可跟有些人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不一样呢。”
“什么我那么多次了,我什么时候那么多次了?”顾显彰觉得自己遭到了污蔑,“总共就一次好吧?更何况,我跟她有什么不能见的啊,我们两个人之间还隔了那么多人,有什么不能见的。”他看了一眼徐清让,酸不溜秋地说道,“可跟有些人不同,下了班不回家,把弟弟一个人丢下,跑出去见老同学。”
嘿~这人还真是——
徐清让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讥,“单独两个人见面怎么了?我们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有些人就算是中间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可是他也做得遮遮掩掩呢,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况且,真要那么坦荡,为什么当初不许自己老婆去啊。”
顾显彰要被她气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免得等下气急败坏,让熊能他妈顺便将徐清让带到寺庙去给脑子开个光。
“人家都跟你表白了你们两个还没什么事情呢?徐清让,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你这样的啊。”顾显彰压了压火气,没能压住,“你当我没听见啊。什么‘可不能再错过了’,什么‘我知道你曾经也喜欢我’,牙都要被你们酸死了。”
好吧,徐清让摸了摸自己鼻子,感觉有点儿失策。但是她马上就找到了反击的点,“喂,你居然偷听人家讲话!顾显彰你还能不能好了!你什么时候人品变得这么低劣了,居然偷听人家讲话!”
他妈的,他在跟徐清让说表白的事情,她怎么又扯到偷听上面去了?跟女人吵架就是这点儿麻烦,她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今天的事情,顾显彰还非要跟她掰扯个清楚!
他看着徐清让,死死地咬住自己后槽牙,免得等下忍不住想咬她两口,“对啊我偷听,但是我这个偷听跟你出轨比,可就不算什么了。”
等等!她不过是跟人出来吃个饭,怎么就变成出轨了?顾显彰这个上纲上线,上得有点儿严重啊。
“出轨?!顾显彰你屎盆子可别往我头上扣,我没有。”
“还没有?”这是顾显彰提高了八度的声音,“人家都跟你表白了,你们两个还没有什么?你骗鬼呢,你说给徐周听,徐周都不会信!”
“徐周怎么了?我们家徐周看着傻其实可聪明了,你对他有什么意见?”
一脸懵逼的徐周:......他做错了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被鄙视智商?
顾显彰:......
妈的,徐清让又歪楼了。
这个架,还能不能好好地吵了?
......
顾显彰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跟徐清让掰扯清楚,反正今天这件事情他是记下了。往后徐清让再翻旧账,他也把这件事情拿出来。看她心虚不心虚!
晚上回去之后,徐清让好不容易把徐周哄睡着了,刚刚躺在床上,崔舯昊的电话就来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贸贸然离开,挺不给人家脸面的,更何况还是那种情况下,应该是她主动打个电话去找崔舯昊说清楚才是。谁知道回来被徐周一吵,加上之前在车里跟顾显彰争了几句,结果就忘了。
她心里带着几分抱歉,接起了电话,“喂?”
“清让。”崔舯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听上去有些低落,“你......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毕竟别人正好跟他老婆表白让他听见了呢。
“没。”徐清让笑了笑,说道,“没事,倒是今天你......不好意思了。”虽然顾显彰从头到尾应对都非常得体,但是徐清让还是觉得对崔舯昊十分抱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的人是他才对。崔舯昊苦笑一声,不过今天下午说的话,他还是想跟徐清让重复一遍,“清让,今天下午我跟你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看顾显彰他对你,并不算好......”
徐清让没有想到他又提起这件事情,稍微有些无措。其实她长这么大,追她的人虽然多,但是这样被人正儿八经地表白,情况还是不太多的。更别说,崔舯昊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特别帅。
看在脸和自己曾经对他动过心的份儿上,徐清让对待别人那种横眉冷对的拒绝显然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然而她这个人,撕逼是不怕的,但是好好说话,就不太会了。
徐清让颇为头痛地想了想,说道,“崔舯昊,我......我家里现在破产了,你也知道。但是有件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爸爸给我留了个弟弟,他现在才三岁,也是跟我一起生活的。虽然他名义上是我的弟弟,但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跟我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怎么去谈恋爱,而是怎么把这个家给撑起来。我当初享受了很好的物质条件,到了我弟弟这里,我不想让他过得太差。就我目前的情况而言,谈恋爱这种事情,对我来讲并不适合。”
“工作这事情,不是顾显彰让我做的,是我自己主动提的。我跟他的关系虽然的确称不上好,也走到了尽头,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顿了顿,听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说的......你明白吗?”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罢了。什么有弟弟,什么有责任,如果真的喜欢,那就什么问题都不是。
崔舯昊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帮你担起你的责任?”
“不是。”徐清让这时候,居然显示出几分属于成年人的冷静,“那是我的责任,跟其他人无关。不管是你还是顾显彰,你们都不能帮我。要让我独立,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崔舯昊皱了皱眉,“可是我并不想你那么辛苦。你不适合那样。”他声音当中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惶惑。假如徐清让不适合,那她又适合什么?崔舯昊想了想,发现徐清让可能只适合放在家里,就那样当个美人花瓶。
可是,外人想让她当花瓶,她自己愿意么?
果然,徐清让说到,“你说了不算的,你们任何人说了都不算的。我自己愿意,虽然辛苦,但是我自己甘之如饴。”
末了,她还不忘给崔舯昊发张好人卡,“你人挺好的,去找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姑娘吧。”
挂完电话,徐清让一把抓起枕头将自己的脸狠狠地埋了进去。
我擦!她刚才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刚才居然跟崔舯昊说,你说了不算,你们任何人说了都不算。她怎么能这么帅!怎么能这么帅!
自立。自强。她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女性标杆!
顾显彰那个小矮子,让他后悔去吧!
她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性。
徐清让这么一激动,瞌睡也没有了,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想了想,干脆弯下腰,将自己放在床底下的那堆化妆品给拖了出来。她打开,原本是想给自己化个妆大晚上臭美一下的,然而一想到自己已经洗完脸了,她又放弃了。
等下还要卸妆,对皮肤不好不说,还麻烦。
那......徐清让看着她那一堆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口红,来做个口红试色吧,口红卸起来方便。
徐清让立刻找到了事情做,她把她那一堆口红拿出来,开始将颜色按照深浅排列好。浅的放前面,浓的放后面。
她的唇很好看,不同于现在流行的韩式微笑唇或者花瓣唇,而是那种比较独特的弓形唇。据说这种唇上面好像一张爱神的弓,弧度平缓又自然,下唇微丰,涂浅色有少女般娇憨,换成浓色,将唇线勾勒分明,女王范儿呼之欲出。
徐清让画完一个,将唇微微撅起,做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造型,然后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弄完这些之后,她又马上拿纸擦掉,开始换另一个颜色。
一个晚上,这么试来试去,徐清让就才换了八种颜色。想要凑个九宫格都不行。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彩妆试色也挺麻烦的。
她将唇上的口红擦掉,然后翻到刚才的照片,每个颜色选了一张,拿APP排了版,将品牌和色号附上去,调了颜色,努力让口红在晚上跟白天没太大的区别,最后发到了微博上面。
发微博这个事情是她玩儿口红玩儿到一半临时想起来的,不挂能不能让她成为网红,总之先把东西发上去再说。
做完这些,她半路离开的瞌睡,终于重新回来了。
徐清让重新躺回床上,正在昏昏欲睡之际,手机上传来一条推送。
是知乎的,她看到自己关注的顾显彰用他百年不用的账号秒回了一个问题。
“挖人墙角拐人老婆被对方发现了是种什么体验?”
“没体验过。不过题主保护好自己的脸,有可能马上就没了。”
徐清让:......
第二天,徐清让工作的咖啡馆里多了一个穿着贵气,但一身猥琐的壮汉。
他从一进来,就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徐清让,仿佛是要透过她那张干干净净的脸,看个所以然出来。
徐清让从他进门开始就知道了,她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人一个,依旧该干嘛干嘛。
小柳也发现了他。她小心将那人打量了一下,低声问旁边的徐清让,“清让姐,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仇啊?我觉得,他看你......好像......”好像不怀好意啊。
呵。徐清让冷笑一声,直接拿着菜单走到那个壮汉面前,“啪”地一声,将菜单拍到他桌上,冷着声音说道,“先生你要喝什么?”声音平板得仿佛那几个字能组成一张棺材板。
小柳看着徐清让这样,原本就放不下的心此刻更是提起来了。那个壮汉看上去一根鼻毛都比清让姐的腿粗,而且看起来十分不好惹,清让姐这样对他,他会不会......会不会,等下直接一个巴掌打过来啊?
啊,不要啊......
小柳拽住围裙,连大气也不敢出——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壮汉突然一笑,原本不怀好意的脸笑成了一朵向阳的菊花,十分狗腿地站起身来,将徐清让请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后自己才落座,期期艾艾地看着徐清让。
哈?
小柳惊呆了。
这又是什么走向?
刚才这人进来,可是一直盯着徐清让在看啊。难道他不是看仇人,而是对清让姐有意思?可是不太像啊,那种眼神......可不像是喜欢的样子啊。还是说,她小柳这双看过无数痴男怨女的眼睛,终于有走眼的一次?
徐清让人都已经坐到熊能对面了,脸上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熊先生,我们店里不让服务员随便休息。你要喝点儿什么?”
“那你们店里太不人道了。顾显彰怎么能让你大小姐来这地方呢?”熊能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他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但是还是没有让徐清让难做,问她,“那你们店里招牌是什么啊?来一份吧。”
徐清让冲吧台的小柳招了招手,“把我们店里所有的咖啡和甜点都给这位先生来一份吧。”反正他有钱,不宰白不宰。
“嘶——”熊能亏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嫂子你也太狠了吧。又不是你家的店,不用那么实诚吧?”
徐清让冲他一笑,往常那个木头美人,此刻居然有了几分风情万种的样子。“你要听八卦看热闹,总不能太便宜吧。别的不说,顾显彰出场费就挺贵的。”
“嘿嘿。”被人看穿了来意,他那张厚如城墙的脸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不也是关心你们嘛。”
呵呵。
关心可能有,但是更多的恐怕还是来看热闹吧?
不过话要说回来,要是徐清让有顾显彰一个这么处处比她强的同龄人,家长还老拿她跟自己比,现在看到她栽了,徐清让也会迫不及待地来看笑话。
所以,还真不怪熊能,只能怪顾显彰流毒太深太广。
熊能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徐清让,尤其是在她脸上,目光停留的时间格外久,“那个啥......顾显彰昨天晚上回去,没把你怎么样吧?”
徐清让“呵呵”冷笑一声,“让你失望了,顾显彰没对我家暴。”
“哎呀,也不能这样说啦。”熊能居然还gaygay地冲徐清让摆了摆手,“我就是来关心你们一下啦。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徐清让还是想冷笑。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那点儿心思就差没有昭告天下了呢。以前她跟顾显彰在一起的时候,熊能就很看不上徐清让。倒不是觉得她其他地方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她一天事情多,把着顾显彰不让他出去跟熊能他们一起浪。
诶,徐清让就纳闷儿了,熊能他这是为什么。顾显彰结婚之前也没有见他们两个感情多好啊,为什么顾显彰结婚了,熊能就这么失落呢?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横亘很久了,以前没有机会问,她也不想问熊能,今天这个机会正好。
于是,她问道,“熊能,我就好奇一件事情,你为什么总是对想顾显彰离婚啊,他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声音一顿,“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