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膳祖传》勤快蜗牛

53、卷二13：赶热闹

　　玉兰苦笑道：“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昨天花朝节放了三个孩子一天假，准她们出去玩，结果只回来一个哭哭啼啼的豆豆，惊吓不已地喊两个姐姐给恶人抢走了！我正急得要报官，就有人登上门来，扬言要买下两个女孩，那劲头，趾高气昂咄咄逼人，不肯透露身份，就撂下句狠话，说无论多少钱只管开价码，人他们是要定了！”

　　桃花冷笑道：“难道咏而归处的人是没见过钱的？敢来这儿放肆的还真是少见。”

　　玉兰道：“说的就是，可我岂能被他们唬住？没几句就激得他们面红耳赤方寸大乱，一看要揪着他们见官，不得已，坦白出他们是宫里人身份，我故作不信，骂他们胆敢冒充宫中内侍倚强凌弱抢夺弱女，败坏皇室名声大唐纲纪就该拿下活活打死，见不像闹着玩才慌了神，老老实实漏了底交待他们是郭贵妃跟前的人，称只是奉命行事，我听到这话，才假意道歉放了他们一马。”

　　桃花噗嗤一笑道：“也好，叫他们领教下兰姨的厉害！我说，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不肯卖，人家就乖乖把人给你放回来了。”

　　玉兰摇头道：“当然不会是！不过当时他们既亮明了身份，我一听不便多言，只得说容我想想价码，想缓缓时间琢磨琢磨办法，哪知道今天一早她俩就被送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问呢，你后脚就跟了进来，到现在就顾着招呼您这位贵夫人了。”

　　玉兰说着叹道：“这两天的贵人可真多，加上你刚说的两拨来去无踪的夜行客，还有刚刚那三位莫名其妙凑进来的宫里的小人，我这儿简直比百戏场还要热闹！”

　　桃花且不理玉兰的牢骚，存了心事蹙眉道：“可是，在外头抢人，叫宫人出来伺候小溪……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荒唐事，断断不会是郭贵妃做的，难道……还另有隐情，有其他人掺和在里头？豆豆没说抢人的是什么样的人。”

　　玉兰道：“我只知道抢人的是年岁不大的两兄弟，身边一帮子护卫，豆豆说那个当哥哥的特别蛮横，看谁不顺眼张口就叫打。至于让宫人出来伺候小溪的事……只怕多半跟这俩兄弟有关。”

　　“年岁不大的两个男孩……”桃花听的喃喃自语，“男孩，郭贵妃……难道是……”
　　玉兰与桃花异口同声道：“太子的儿子？”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异不已。心说算算俩男孩年纪，能惊动郭贵妃跟前的人跑来救场的，多半是她的亲孙子了。换别人的孩子，实在不至于。

　　桃花奇道：“吓，若是她的亲孙子看好想留下，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人退回来，难道正是因为……因为陛下看见了那个让我们查的女孩，叫唐诗雨那个？”

　　玉兰老老实实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桃花略一思索，道：“让我见见那孩子。”
　　“哪个？”
　　“唐诗雨啊，就是你说的小蛮。”

　　玉兰稍一犹豫的功夫，就见守门人又跑了进来，哭笑不得道：“兰姨……”
　　玉兰看他这幅神气就知道有事，不由苦笑问道：“门外又怎么了？”

　　守门人道：“门前来了五六个人，虽说穿着便装，但一看随从模样就知道他们是宫里出身，领头的是个男孩……”

　　“男孩？”听说领头的是个男孩，玉兰和桃花不禁对了个眼色。桃花打断他问：“几个男孩？”

　　“就一个。”守门人回。
　　“那你接着说。”玉兰催促。

　　守门人道：“他们说要带前头来的那三个宫人走。”
　　“这么快就带走？”桃花挑了挑眉尖，“好容易进来，屁股还没坐热呢，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玉兰冷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我这儿当成耍百戏的地方了，男孩……行啊，我正烦着怎么把那三位弄出去呢，好啊，要带人就叫他进来，让他亲自去田师傅那儿接人。”

　　守门人两手一摊苦笑道：“这就有意思了，刚才那仨是哭着喊着往里闯，这几位倒好，咱往里头让都不肯进门。”

　　“让不进来？呵呵，看来架子大的很啊，好说，那就在外边待着呗！不是着便装吗，既然不想曝露身份，好呀，你们就在门口好好招呼，别怠慢了，让他们在门外头慢慢儿地等吧。”玉兰吩咐完，冷笑一声。

　　桃花忍着笑，斜睨玉兰道：“明知人家身份尊贵还敢戏耍，平康里这片儿也是没谁了。”
　　玉兰气地道：“前前后后几拨人了？没完没了可不行，谁叫他架子大不露行踪，那就别怪我装糊涂，进来一趟难道谁还玷污了谁！”听得桃花笑的拿宫扇掩了口。

　　守门人无奈，只得回到前边说如此这般，反正要么里头接要么外头等，都行。

　　李涵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刚一听哥哥兴致勃勃告诉自己说，他派人来“伺候”小溪时就愣住了。

　　小宦官还好，小宫女……晚上宫门下钥清点人数时若少了宫女可是不得了的事。就算有小宦官陪着一起，无缘无故跑到平康里的花街柳巷来？我的天！让皇爷爷知道可不是禁足三个月能解决的大错了。

　　被发现的话，不仅李湛会受罚，值守看管的相关人等全得挨打。尤其那对小宫女的命运更是堪忧。连带他们父母和祖母，还嫌不够乱吗。
　　他这位哥哥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涵儿知道厉害，且不敢惊动旁人。赶紧找了个理由出宫，想赶在宵禁前把人接回。临来时不免说了他哥哥几句，弄得湛儿好大不乐，兄弟俩差点儿翻了脸。

　　李涵见守门人叫他慢慢等着，心想，这咏而归处的人也忒托大，明知三个是宫里人还不放出来，反叫他亲自进去接。但这守门人满脸含笑，哈腰弓背说的有条有理，罗列了一堆怕弄错人之类的奇怪理由。这些道理对付别人可能不行，但对付涵儿这样的好孩子，那是绰绰有余了。

　　李涵看看天色，生怕拖不起。只得按守门人说的下了马，叫他头前带路亲自走来接人。
　　穿过院落山水，终于看见西边荼蘼架后有厢房一所，正有笑声从里头传来。

　　李涵身份尊贵，从未到过这样的所在。虽说大唐男儿被歌舞名伎恋慕是极荣耀的美事。但他毕竟岁数小，看宫里规规矩矩的女孩子惯了。一个小蛮已令他大呼头疼招架不住，一想这屋里可能有一堆像小蛮那样的女孩，顿时步履拖沓心情复杂。瞧着打开的那道门，心里像打翻调味瓶一般踌躇起来。

　　见守门人做出“请进”的动作，李涵咬咬牙只得走了进去。
　　那仨宫里的孩子一看见他，大吃一惊，急忙行礼道：“见过……”后边的称呼被涵儿的眼神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蛮惊奇道：“二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一屋子人顿时直瞪瞪地全瞅着他。
　　李涵登时红了脸，故意冷声冷语道：“我来带他们三个走。”

　　小溪一听，如临大赦般松了口气，忙道：“太好了！”说话就催促那仨活宝，“哎，你们三个快点走吧。”
　　她一直忧心如焚自己的酒旗尚没着落，让这三个人跟身边怎么破？而且，他们这会儿走了，就不会被咏而归处的姐姐们看着了，也省的自己落下大笑话。心中恨不能他们马上离开。

　　“我们不能回去啊！”小宦官苦着脸向涵儿说。
　　李涵道：“少啰嗦，已经跟你们主子说好了，快走。”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忽听身后环佩风清，暖香袭人，有女子柔美娇嫩的声音道：“咦，这时候，是哪儿来的郎君至此？”
　　李涵回过头，见有一位极美艳的女子娉娉婷婷于荼蘼架旁，手持宫扇立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