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膳祖传》勤快蜗牛

48、卷二8：李二郎

　　小溪小蛮开心的不得了。

　　太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去喽！她们第一次特别特别想念咏而归处，甚至都想念起田师傅的尺子了。

　　小溪小蛮被带到蓬莱殿内的一间偏僻小屋内让她们在此临时过夜。吃罢晚饭，天黑了。照拂她俩的宫人嘱咐她们早睡，说不许乱跑，明儿一早来叫醒，开宫门时就得走。

　　这两位哪能躺的下，哪能睡得着？

　　她们觉得自个跟梦游似的进了一趟大明宫，刚刚还在沮丧逃不出去，谁知峰回路转，转眼明早就得回。这下心里又有点小遗憾——这是大明宫哎，哪那么容易进进出出，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转一转瞧一瞧，宫里有啥稀罕物呢。

　　小蛮道：“听说有个麟德殿挺厉害的，咱们去找找？”
　　小溪问：“麟德殿？怎么个厉害法儿，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为啥说麟德殿厉害，总听人提起所以特别想看看。”小蛮道。

　　“大明宫太大了，要是找不着……走丢了多不好，哎，他们不是嘱咐咱们不许乱跑吗。”小溪伸头瞧了瞧外头的宫人。

　　“没事，我记路，丢是肯定走不丢，哪像你这个小迷糊，”小蛮拍了下小溪的脑壳，也伸头瞧了瞧外边的状况，“他们不让咱们随便走，没事，咱想办法躲开他们，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一起盯着点，有机会时你看我眼色行事。”

　　“好！”小溪碰上这种事就来精神，兴奋的连连点头，忽想起一事，问：“小蛮，你能找到宫里煮饭的地方吗？”

　　“煮饭的地方，御厨房啊，你想看皇宫里怎么煮饭？”
　　“嗯，特别想看，机会难得呢……小蛮，小蛮，小蛮姐姐最好了……”

　　“少跟我来这套……唉，好吧好吧，御厨房……行！咱先想法儿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钻出去，放心，想找的话，我小蛮肯定能找到！”
　　“好！”小溪精神大振，眼珠不错地瞅着外头，就盼执事宫人有懈怠的时候。

　　终于逮到一个机会。

　　“来来来，”小蛮轻声道，“趁他们这会被叫走，跟我来。”猫腰带小溪溜出房间。

　　隆哩隆咚锵——过程真是惊险万状啊！

　　刚转过屋角，躲开执事宫人的视线想松口气，谁知迎面竟撞上鬼鬼祟祟从另一侧转过来的涵儿。两边大吃一惊下，紧急互做出“嘘……”的手势。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一伙偷东西的小贼。

　　“唉，你俩你俩……嘘……怎么跑出来的？正好，不用我费事了，好好站直了，跟我后边走。”

　　有涵儿一起走可顺当多了，两人低头毕着手装作涵儿的侍女跟在他身后，自然没人多问，直到走出蓬莱殿的范畴。

　　“喂，小涵子，”小蛮觉得涵儿奇怪，“我们偷偷摸摸往外溜就算了，你怎么也偷偷摸摸的？”

　　“谁是小涵子，别乱叫。”涵儿不高兴了，“放尊重点，我哥哥就比我大几个月。”

　　“切，别说大几个月，大一天，大一个时辰也是大，”小蛮哼了一声，“我年龄比你大，当然叫你小涵子。”

　　“你……”李涵拧起眉毛，“不许胡说！”心想这丫头还是安静温柔的时候比较好。
　　李涵冷笑道：“你这毛丫头真有趣，面孔变得比翻书还快，你是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换一次脸，嗯？”

　　小蛮看着涵儿的表情动作，不由噗嗤一乐：“唉，小涵子，你这说话的语气动作跟你皇爷爷可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是一家子。”

　　“不许这么叫我！”涵儿火了。

　　小溪见涵儿动气，忙推小蛮道：“别欺负人家了，涵哥哥挺好的。”

　　“唉吆喂，”小蛮扮了个鬼脸，“叫你喊哥哥的你不喊，没叫你喊哥哥的你上赶着喊，行啊小溪。”把小溪臊红了脸，幸亏天黑看不见。

　　涵儿道：“你……算了，其实我是受人之托来找小溪的。”
　　“找我？”小溪撇撇嘴，“不会是你哥哥吧。”

　　“不是我哥哥还能有谁，”涵儿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他吧，在那儿又哭又闹的，到现在晚饭都不肯吃，要不然，我才不替他跑这趟。”

　　“噫……”小溪和小蛮扁了扁嘴，心想把那位小霸王困在三清殿内禁足三个月，还得茹素读书……对湛儿而言，是有点惨哈。联想到湛儿又哭又闹不肯吃饭的场景，两人不觉笑出了声。

　　李涵哼道：“有什么好笑的？跟我走一趟吧，路还远着呢。”
　　小蛮忙道：“小溪想去看看御厨房呢，你先带我们去御厨房瞧瞧，然后再去三清殿好不好。”

　　“御厨房？”李涵摇了摇头，“你们说的是尚食局吧！里头有荤局素局挂炉局点心局饭局一大堆，吓，你们以为想看就能看？那儿严着呢，别让尚食局的内监把你们当成投毒的坏人给抓起来。少啰嗦，快跟我走吧，再敢多话，我喊人把你们送回去，信不信？”

　　李涵小脸一板，确实有他皇爷爷的风范。年纪虽小，却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看起来不像说笑。
　　小蛮撇撇嘴道：“好，谁让我们今天倒霉，出门星宿不利，碰上你们弟兄俩。”

　　“你……”李涵被小蛮噎的瞪眼，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前头闷声走着叫她们后边跟。

　　小溪小蛮互看了一眼，没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涵儿身后。走了好大一会子，才看见大月亮底下那座凌空而架、高耸入云雄踞高处的宏伟三清殿来。

　　“你们可来了……”湛儿站在三清殿底下的台阶上，就是不敢迈出三清殿的范围半步。怕他皇爷爷的人有在这儿盯的，不敢胡来。

　　李涵道：“哥哥，我把小溪带来了，但是皇爷爷已经发话了，明儿一早就得送她们回，你可别耽误了时间，让祖母为难没法交待。”

　　李湛道：“啊？明天一早送回去……祖母不是说可以留下了吗？”
　　涵儿道：“还说呢，为这事，连祖母都挨了皇爷爷说呢，哥哥，你能不能别再给祖母和父亲惹祸。”

　　李湛道：“你个毛孩子懂什么，还教训起我来了，好了好了，我记得了，说会儿话就让小溪走，行了吧。”

　　涵儿还是不放心，道：“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吧，过会儿带她回去……哥哥，您可千万别赖账，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

　　李湛笑道：“放心涵儿，哥哥不会的，多谢你。”不由分说，不管小溪愿不愿意拽着她就往台阶上跑。

　　小蛮要跟去，李涵拉住她道：“又没叫你，你去干吗？”
　　小蛮瞪眼道：“小溪是我妹妹，被人欺负怎么办。”见李涵嗤了一声满脸轻蔑不予理会，不由想多了，怒道，“怎么了，你们高贵，我们微贱，所以欺负也就白欺负了是不是？哼！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李涵气道：“我是哪种人？用不着你来置喙！你以为我们……哼！你这丫头真是太刁蛮了，就该让我哥哥那样的人来治你！”

　　“对啊，我名字就叫小蛮，你真聪明，连这都能猜出来，不错不错，比你哥哥强多了。”小蛮嬉皮笑脸地扮了个鬼脸。

　　“你不是说自己叫唐诗雨吗？怎么又成了小蛮，你这个骗子！”李涵这回可真生气了，心想你换脸换的快可以忍，连名字都一会儿一个样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当下冷哼一声，也不管小蛮在身后嘟囔什么，拿脚就走，竟要把小蛮独自晾在这三清殿的冷清台阶上。

　　小蛮急了，“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黑灯瞎火你走那么快，我自己找不回去怎么办，哎，你不能不管我……”

　　李涵猛一回身，差点让小蛮撞上，怒道：“我最讨厌胡言乱语之人！你要回蓬莱殿可以，我命人送你回去。”

　　小蛮看他真动了怒，顿时有点不落忍。心知涵儿跟他哥哥看起来还是很不一样的，是有教养的好孩子，别太难为他才是。于是便放软了声音道：“我没骗你，我原本的名字就叫小蛮，不信你问小溪，唐诗雨是刚改的名字。”

　　李涵看她突然说话好了，态度诚恳不像骗人，不由觉得有点无奈，道：“你叫什么名字其实与我无关，你还要回蓬莱殿吗？”

　　“不回去，我得在这儿等着小溪。”
　　“你……算了，跟我来吧。”涵儿叹了口气，带小蛮往上登台阶。

　　“小涵……”小蛮话刚出口，涵儿就转过身来怒视她，小蛮忙改口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称呼你。”

　　涵儿爱答不理，回头继续爬台阶道：“谁稀罕你的称呼……叫我二郎吧。”

　　“二郎，李二郎，这个称呼不错哎，”小蛮忽想起偶然听见的雪娥她们喊郎君时娇滴滴的口声，故意学了来加加工喊得更甜腻些，“二郎啊，小溪她们在哪儿呢？”

　　涵儿简直要疯，他从小到大还没遇见过这么不正常的女孩，心想幸亏只需忍耐一会，时间长了真受不了。顿时没好气地嚷道：“不知道！有本事自己找去。”

　　“不嘛，二郎啊，你就带我去找找嘛。”小蛮看着李涵那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样貌觉得大大的有趣，更故意把口声甜腻了十倍，心说敢跟我板脸，看我不嗲死你个李二郎。

　　李涵抱头鼠窜道：“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