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晴明的日常》菜花汤

30、第 30 章

　　东方琴将自己的发觉细细的说给晴明和燕赤霞听，“我曾查找一些书册，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鱼妇此物既然以人类为食，那么定然会经常出现在人前，但是实际上，此物并非寻常可见，那便代表了身上定有什么蹊跷，后寻找典籍发觉，似乎是有人鱼肉食之长生不老的传言，不过这也并不全面，人鱼肉说是令人长生不老，倒不如说是带了一种诅咒，直指魂魄，可以令□□与魂魄交融，看起来不老不死，不过也就是几百年的事情，等到魂魄之力用尽，魂魄就会和□□一同消失在世界上。”

　　晴明皱眉，燕赤霞却大大咧咧的问了出来，“那也算不上诅咒吧？能够活上几百年，对于不知情的凡人而言，也就差不多能顶的上不死了。算不上诅咒吧。我还听说有拿人鱼脂膏点灯的，反正都是皇族干出来的破事，一般人也干不出来。”

　　东方琴点点头，大天狗原本是听到了不老不死之后就开始炯炯有神的盯着东方琴了，但是听到他似乎还没有说到自己关注的地方，便开口直指重点，“你说了，这是诅咒，那么，定然是有令人痛苦的地方。不然，现在定然会有一批国主都是几百的年龄了。”

　　东方琴点头，“这当然是诅咒。魂魄虽然固化在了□□之上，生存全靠灵魂之力支持，这对于凡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诅咒，但是当食用了人鱼肉之后，□□其实就已经算是死去了，所以不会再变老，而与此同时，触觉，听觉，嗅觉，味觉，与此同时也会逐渐消退，甚至于无，最开始的就是味觉，感觉不到任何欲望的存在，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就算将自己进食到腹部胀裂也无法得到食欲的满足，就算得到再好的衣衫，也感觉不到美妙的触觉，就算有美人诱惑于前，也不会有任何的心动，这如何能不算是一种诅咒呢？”

　　晴明点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之前他也是见过曾经被称为不老不死的巫女的，虽然看起来仍然是少女模样，但是却始终都在求死而不能，不能满足任何的欲望，亲朋好友逐渐死去，而后来的人也会因为与众不同不会老去的外表而对其产生排斥，果然，是很痛苦的吧。

　　“这样的话，那人鱼肉也就堪比毒药了。传说中的人鱼肉，就是鱼妇的肉？”燕赤霞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晴明点头，“鲛人虽然也有人鱼的误称，但是传闻中的人鱼，都是面貌姣好的少女姿容，想来的确是鱼妇了，只是想不通的是，既然鱼妇的肉有这般可怕的效果，就算有人不死心进行了尝试，顶多得到一块也就不再需要了吧。”

　　“这就是我现在要说的了。”东方琴也不着急，娓娓的解释着，“曾有秦时一位异人，以人鱼之肉做不死药，进贡始皇帝，其从始皇帝那里得到的众多童男童女，有传闻说就是带到了海上之后再未回转，曾有传闻是到了扶桑，成为了扶桑人，也有传闻……”

　　“还请先生明示。”大天狗一直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偶尔会用的计谋也都简单到直白，而东方琴这种一定要卖关子的方式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何况，重点不说，东方琴还一定要说上一堆在他听来半点干系也没有的事情。

　　“传闻，这些童男童女，都作为了贡品，换取不死药了。”东方琴这次倒是干脆了，但是，大天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想揍人。

　　东方琴小小的逗弄了一下这鸟妖，看到他蠢蠢欲动似乎是快要动怒了，瞥了一眼晴明却没有过多反应，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多问，道，“其实这不死药是异人以祭品换取了一位鱼妇，以活肉入药，然后配以其他，制成一味据传可以摆脱其诅咒的真正不死药，但是后来，因为未能在始皇帝死前送到始皇帝手中，这位为了不死付出众多的始皇帝，终究还是死了。而那位传闻中的异人却借此得到了长生不老，虽然没有丹药传下，但是据传还是有单方流传的，我之前同巽芳通信，巽芳从国库的藏书中寻出了一些关于此事的记载，但是因为蓬莱国人视此为禁忌，更详细的，便是巽芳也不知道了。”

　　虽然这个人说话一定要带上自己未婚妻子的习惯真的让人火气直冒，尤其是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冷遇的大天狗，但是，因为他并没有对晴明有什么不利，大天狗也就只能默默的将莫名升起的邪火又压了回去。

　　大天狗看了眼晴明，晴明正若有所思的用桧木扇抵着下唇，没有说话。心里的邪火就又变成了莫名的委屈，抿了抿嘴，大天狗忽然间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人随着火气一同泄了干净。

　　“那么，这妖道的身份，就值得考量了。”晴明叹了口气，“若真是帝王所求……”

　　他没有继续说话，但是其中意思，在场的三人都明白。气氛一时凝滞。

　　“比起这个，我觉得更重要的，应当是鱼妇狩猎过往女客吧？虽然不死药一直都是历代帝王谆谆追寻之物，但是女子虽然同为阴气之体，却到底是肉体凡胎，并没有和鱼妇之肉一般能令人长生的诅咒。”

　　燕赤霞一拍大腿“对啊，我为什么要纠结什么皇帝老子不皇帝老子的，重点难道不是狩猎女客的事情吗？”

　　东方琴原本端着水在喝，看到所有人都看自己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将还没有入口的茶水放下，道，“我只是想说说我的发现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啊，而且，衡山是为青玉坛所在之处，虽然青玉坛擅长炼丹制药，同时也听闻最近百年青玉坛似乎与皇室有什么交易，但是，青玉坛内都是修道之人，所以，长生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勤加修炼的事情而已，鱼妇多半只是想往青玉坛泼脏水而已。”

　　晴明看着东方琴，开口道，“其实……东方先生，认识青玉坛的人吧。”

　　东方琴低头微笑，面上带着柔软的温情，“虽并非青玉坛之人，但是，我确实是在衡山认识的巽芳，不忍此地被人当做污秽之处罢了。”

　　晴明默默的偏过了头，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

　　“好好好，我知道你家巽芳什么都好，你家巽芳和你的回忆全部都纯洁无暇，你和巽芳的感情不容玷污……你能说点对我们有用些的话不？”燕赤霞叹口气，“你既然舍不得也不用和我们一起去了，我还以为你当初那么生气是因为狩猎女子什么的，还想着你这人向来不管外人事，怎么忽然这么大火气，感情是因为那个鱼妇把你和巽芳的回忆之地拉上了……多大点事，这么在乎，不妨回蓬莱守着你家巽芳去，既然晴明和永寿都在不必分兵，你也干脆回去好好待嫁，免得真的受了什么伤，巽芳还得替你伤心流泪。”

　　东方琴道，“我本来也正有此意。所以，这次也并没有同你们一同去衡山的意思，只是鱼妇之言句句都不可信，而鱼妇又假死脱身，想来她应当是知道不少偏门物事，八成也是发觉了身上有赤蝶粉，才会选择秘法脱身。我之前查看了鱼妇的尸身，魂魄已然完完全全脱离了身躯，比起死亡更不留痕迹，想来应当是鱼妇的秘法，以自身血肉为献祭，换取脱身机会，若不是我与她处于对立之位，我说不定还会为这个故意表现的冲动易怒，以小聪明外表作为遮掩，掩饰自身真正想法的鱼妇喝声彩，真是再妙也没有了。”

　　燕赤霞一脸无奈的看向了东方琴，“所以，从一开始，那个鱼妇，一句话都没有真的了？”并不想听对于鱼妇技俩剖析，以及她是怎么糊弄了自己这么几个人的燕赤霞将老友的话头撇向了一边。

　　东方琴也明白了，作为被耍的团团转的人之一，燕赤霞不想听自己对于鱼妇的赞赏，便顺着话头道，“当然不是，世间最真的假话，就是真中有假，假中带真，你若按照她所说去查，定然也是会查到些东西，但是，等你真的查到了青玉坛头上，定然是青玉坛弟子偶然出门，当时定然是满腹火气，按照燕兄脾气，定然是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当时就算是鱼妇在场，趁乱也能跑了，那时候燕兄与大门派斗起来，既顾不上解释，也顾不上再次追查鱼妇，所以，不论她什么时候逃脱，最终燕兄和晴明定然会扯上一身麻烦，而之前那尸身，定然会给人以有人相随残害了鱼妇的错觉，如果信了，那么你们便将会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不存在的敌人，如果不信，也定然是不知道如何再查了。”

　　“线索就此断了？”晴明看着胸有成竹的东方琴，总觉得他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觉得这人说话虽然喜欢绕弯，但是处处都格外令人信服，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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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定的看老板忽悠人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