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沙》陸浮書

55、第五十章：不为瓦全

　　作为秦朝的第三把手，赵高的婚礼自然也有不少人买账。加上他本身私底下也是“罗网”的主事人，双重特殊身份令这场婚宴多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气氛。不过他本人倒似乎对这些弯弯道道毫不介意。不知道是肯定这些人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什么名堂，还是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赤练被迫和赵高一同站在台上，尴尬地听着婚庆公司准备好的一套套台词和节目。她知道全场到底处处是赵高的耳目，容不得她闹出半点幺蛾子。必要的时候，如果实在压制不住她，估计赵高也不会心慈手软让她好过。况且这段日子，她几乎是被软禁起来的，白凤有什么情况她也无从得知。如果不听从赵高的命令，如果白凤一直处于他的监视之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千头万绪也得不出一个结论。赤练想起方才韩安把自己的手交给赵高的时候，那双属于商人独有的眼神毫无隐藏地显露出来，甚至还和赵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却恍如两只狐狸在彼此打量估算。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一场生意，一回交易。上次“芭驰公司”的生意没做成，赵高这头又给韩安一根橄榄枝。一个女儿换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本来就是多么一本万利的算盘。
　　赤练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赵高比起韩安，算盘精得不止十倍百倍，这种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想从他手上谋取好处，也绝对不是无能如韩安做得到的。
　　她对韩安之间仅存的一点父女情谊，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慢慢地消退。早到什么时候呢……她也说不清楚。直到他两度打算把自己转手给他人，如同筹码，这当中一星半点仅存的希望也彻底破灭——赤练想，大概是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对一个垃圾保留信心，这种人如果是股票的话，大抵就是一上市就能破产的款，妥妥的。
　　宾客们等到前头的废话都说完了，便也纷纷开始起筷。赵高的请柬也不会发到身份低微的人手上。这么一合计起来，婚宴倒更象是一场上流名人的聚会。不过大家都自觉又配合，什么场合就配合什么样的表现，力图不丢人现眼的同时又暗搓搓地希望围观别人丢脸。大概除了主人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辈。
　　只可惜今天的这对主人家有些不一样。
　　休息室里，赤练被赵高压在沙发上，右颊通红，她甚至可以闻到口腔里一股淡淡的腥气，也不知道是被赵高那一巴掌打到的，还是情绪过于紧绷咬伤的。脸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赤练腹诽了一下，这个看起来还挺斯文的人怎么手劲如此之大，脸上却只是无所谓的神色：“哦？原来你的本事也只是打女人而已。”她本来就不打算屈从于赵高的安排。一旦自己已经跟赵高结婚，白凤自然也不能够作为筹码，如果赵高要对白凤不利，不管自己反抗不反抗都已经不成为什么顾忌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为甚么不能为自己赌一赌？
　　当二人来到休息室时，她看准了摆在角落的花瓶，拎起来准备往赵高头上就要招呼过去，结果赵高却似乎背后长眼了一般，侧过身躲开这一下重击，最终花瓶砸在他的肩膀上，碎片乒呤乓啷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