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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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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入冬,气候转寒,苏允穿着件藏蓝色的大衣,里面充塞了薄薄的一层鸭绒,因为苏允体形本就偏瘦,所以穿着丝毫不显臃肿。
苏禾窝在榻椅上看着苏允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开始庆幸自己是只狐狸了,就是到了深冬他也可以毫不畏惧的出去溜达一圈了,一边想着,一边悠闲拍着自己白色的大尾巴。
苏允整理好衣物,就见苏禾自在的躺在榻椅上,白色的大尾巴几乎盖住了他整个身体,显得越发娇小可爱。
伸手将苏禾抱在怀里,温热的身体抱着很温暖,迈着步子走出了卧房。
到了正厅,婢女早已将早膳摆好,南瓜粥上萦绕着淡淡的白气。配着小巧的玲珑包和其他的几样热菜。
苏允做在位子上,抬手将苏禾放在桌子上,毫不嫌弃的抚着袖子为他夹菜,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苏允早已熟知苏禾喜爱什么食物,照顾起他来,更是得心应手,不像是在养宠物,反倒像是在养儿子,但苏允就是乐在其中。
用完早膳,苏允带着苏禾以及几本书,坐着轿子出了府。苏禾趴在他怀里,看着轿子的内部装饰,座位上铺着一层想是毛毯一样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布置。
轿子四面的挂了毛毡,所以坐在里面才不至于太冷。
苏禾想着苏允会带它去哪儿,心里还有些期待,毕竟他整日待在庄子上,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要进化成某种动物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苏允抱着苏禾下了轿子,看着头顶挂着的启蒙学堂的牌子,才知道苏允是带着他来了一间学堂。
门前的侍从一见到苏允便立即走上前来。
“苏先生可算来了,快请进,那些孩子可盼了苏先生好久了。”
苏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径直朝里走去。苏禾看着苏允的冷脸,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小孩子喜欢他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古人的思想跟他是很大有差别的。
这学堂并不大,两侧的厢房就是夫子授课的地方,年纪稍长的在左边,年纪小些的在右边。一个个穿着麻布的短褂,端坐在位子上读书。
正闲着的夫子从屋内走出来。“苏公子来了,可要先去后院喝口茶歇歇。”那夫子客气道。
“夫子无需如此。”苏允开口说道。然后走进屋内。
那些孩子也就七八岁,个个好奇的看着他怀里的小狐狸,苏禾只想翻一个白眼,他怎么还成珍稀动物了,看把这些小孩激动的。
苏允将苏禾放在书桌上,手中持着本出门前带的书。对着底下的孩子们说道:“让你们准备的书带来了吗。”
有一个看着就很机灵的小孩立刻回道:“先生说的是九章算术吗,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先生来教了。”
苏允既已知道他们都将书准备好了,便不在多说些什么。只将自己手里的书翻来,开始为他们授课。
“九章算术是算经十书中最重要的一种,我今日就先教你们少广(已知面积,体积,求其一边长。)。”苏允说完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个布袋,将布袋解开后,拿出了一些竹签。
然后分发给每个人。
“之前教于你们的乘分(乘法)和除分(除法)还记得吗。今日我们就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学习。”
底下的学生们早已把书翻到了少广那一章。
“现有一亩良田,面积为……”
苏允教授了一个时辰,一一提问后,又为他们解答了疑惑,这才下课了。
这些小孩儿趁着苏允去后院喝水的时间,全都凑到了苏禾身边。小手在他身上摸了下,十分开心。
幸好之后就不在上手了,就静静的围着苏禾,两眼放光,满脸的惊喜。
“他长的可真好看,我刚才还摸了下,软绵绵的可舒服了,”一个小孩兴奋的说道。
其他孩子听了他这么说,也不甘示弱。“我也摸他了,我还摸他的大尾巴了呢。”“我也摸了……”
苏禾被这群小孩折腾的有些难受,总感觉这样有点别扭,也不知这有什么好攀比的。于是苏允回来后,就看到一群小孩儿围着苏禾,冷着脸走上前去,将苏禾抱在怀里。
“先生,您养的狐狸可真好看。”这些小孩儿也是很聪明的,一看苏允变了脸色,就立刻拍起了马屁。“好看,你们就能碰了吗。”苏允一下一下的摸着苏禾,头也不抬的笑着,然后看似温柔的说道。
这群小孩听了苏允这么说愣住了,但是心大滴孩子们完全没在意苏允的回答,还屁颠屁颠的跑去玩了。
苏禾只觉得自己狐生无趣,再想想自己万一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就有点生无可恋了。
苏允看到他懒懒的躺在自己怀里,还以为他是累了,今日的课既已教授完了,那便该回去了。
苏禾总算是脱离了那群小孩,他刚才竟然被一群人给摸了,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想就心酸。
苏允坐上了轿子,冷眉轻挑,嘴唇紧抿着也不说话,就只是用手轻轻揪着苏禾头顶那撮红色的毛。
苏禾心里十分郁闷,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在学堂被小孩摸,现在又被金主蹂躏。虽说揪的很轻并不疼,但是被这么折腾着,也有点儿心烦呐。
终于,苏禾忍无可忍的跳起趴在苏允胸前,两只大眼睛跟殊允四目相对,意图在气势上压倒他,结果可想而知。苏允笑了笑,伸手在他的头顶上一通乱揉。
看着眼前这个,头顶一个爆炸头的小狐狸,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就一点也不气那些小孩刚才摸他的事了,毕竟阿禾这么可爱。
庄子离学堂并不远,所以他们回到府上,也才正值午时。苏允刚踏入卧房,就见刘伯走了进来。
刘伯关上门,走到殊允身前。苏禾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苏允,果然就见刘伯小声的说道。
.“少爷您安排在赵府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杜蓉秀的儿子赵云南,今年考了个二甲,成了进士,赵府上下,此时正忙着迎接赵云南回府。”
刘伯心想,进士算个什么,他家公子当年可是已经考上了秀才的,都怪赵显堂那个狠心的爹,向上面宣称苏允得了重病,无法进京参加殿试,若没有他,凭着少爷的聪明才智,如今早就是朝廷命官了。
杜蓉秀是赵显堂的正妻,殊允的母亲苏琳琅早她两年入府,苏琳琅只是秀才的女儿,被赵显堂看上之后纳做了妾。
杜蓉秀一进府就对苏琳琅百般刁难,再她生下苏允后,更是嫉妒滋生派人给她下了慢性毒,常年累月下来,苏琳琅的身体越发虚弱多病,最后致使她不治身亡,这些苏允可都记得呢,以后,定会一一还给他们的。
“只是,只是那杜蓉秀竟向赵显堂提议,将少爷的名字从族谱上删去。”刘伯很是气愤的说道。
“他同意了。”苏允知道他定是答应了,赵显堂对他没有半点父子之情,否则也不会让他随了母亲的姓。
“正是。”刘伯也没想到,赵显堂竟如此无情,这样的爹不要也罢,只是委屈了自家少爷。
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如今他的亲爹也这般狠心,赵云南是他赵显堂儿子,难道少爷就不是他儿子了吗。
苏允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既然他那个爹,这么想跟他断绝关系,那他走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老奴听说那赵云南整日游手好闲,还经常赌钱输了银两又去向赵显堂要,这个探花怕也是买来的,赵府以后落在他手里,也好不到哪去。”刘伯说这话时,语气充满了愤愤不平。
“上次派人去看的那些铺子怎么样了。”一个月前,苏允就派人跟着赵云南,看看他去了那些地方赌钱,知道了地点之后。
苏允就把那些人安排进赌坊,引诱赵云南上钩,而那赵云南也是个没脑子的,赢了几把钱之后,越发的贪心最后自然是输的精光。
没了钱可他还是死性不改,而苏允就是猜到他会如此,才让他一输再输,赵云南为了继续能赌钱,就将赵显堂给他的几间铺子作了抵押,而他抵押的对象就是苏允手下的人。
那个蠢货,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铺子都抵押给了苏允,送上门的银两苏允哪有不收的道理,于是赵云南就将那些铺子一一输给了苏允。
为了避免赵显堂知道此事后知道是苏允做的,苏允就派人乔装以后,再黑市上将那些铺子分散卖给了几个胡商。谅他赵显堂有再大的本事也猜不出这一切是苏允的计谋。
“都已经办好了,听说赵显堂为了让赵云南不去赌钱,将他关在了知府衙门,他好随时管教。”
赵显堂身为知府,平日都在衙门里,这才给了赵云南赌钱的机会,如今他将赵云南看的严严实实,就是为了让赵云南跟在他身边,学学为人处事,以后好接他的班。
他这个父亲对赵云南可真是好啊。
苏禾静静的趴在苏允怀里,看着苏允,本来还担心他会因为此时而心伤,结果看到他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就知道他没那么脆弱不堪,赵显堂,杜蓉秀,赵云南这三个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