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竹马一生爱》叶凉竹

8、黄粱一梦

　　“我好想你”蓝希隐约听到顾臣远的呢喃，一颗心颤抖起来，不由握住他的手，直到她听到接下来的一句：“流光”，这声音带着一丝依赖和占有。
　　流光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在片场休息时无意中听到过，在他左脚踝上的纹身和他经常戴的手链上都刻着这个名字，这两个字深深刺入蓝希的双眼，她向来是万人之上的女王，却为了一个名字提心吊胆。
　　司机一个急刹车让蓝希回过神来，一辆白色的汽车横在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司机想要掉头，那辆车的远光灯最大限度地朝他们照过来，私企躲闪不及，被强光射伤了双眼。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挡我蓝希的路。”蓝希走到那辆车前，努力压制着怒火，细长的眉毛拧成一条线。本该是心情大好的晚上，现在全都毁于一旦。白车的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迈出，蓝希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高瘦的男生，白皙的脸上冷若冰霜，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臣远的经纪人？”蓝希问道。
　　“不，他是我哥。”叶流光云淡风轻地说着，不紧不慢走向蓝希的车，看到倒在座位上的顾臣远，动作停滞了片刻，小心将他扶起，瞥了一眼错愕的蓝希，声音冷漠地骇人：“所以蓝小姐，我带我哥回去，您不介意吧。”
　　蓝希扯了扯嘴角，始终没有吐出只言片语。这不明摆着故意噎自己，咬了咬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车，离去。

　　副驾上，顾臣远闭着眼晴一言不发，叶流光的心莫名揪起来，叹了口气，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为他降温，他似乎舒缓了些，抬起眸子看向叶流光。
　　“你要适应我不在的日子，毕竟我们不能一辈子在一起赖着。”叶流光笑笑，语气半调侃半认真，视线重新回到方向盘上，发动车子：“二十岁的大男人生活不能自理，将来娶了老婆，真是要做你一辈子的保姆。”
　　顾臣远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盈满了泪，似乎这热泪太过烧灼，刺痛地闭上双眼。
　　叶流光艰难地吞咽，嗓子里咸咸的，他一向独来独往，一颗早已麻木的心却渐渐有了温度，不禁自嘲地笑笑：这种想法太荒谬。

　　叶流光把顾臣远连拖带拽到了浴室，顾臣远体力不支，挣脱了叶流光的手倒在浴室墙壁上，顺势拨动了花洒开关。雨帘簌簌落下，蒸腾着水汽，顺着发丝拂过脖颈流进衣服里，浓烈的酒气消散到空中，顾臣远慵懒地睁眼，看着叶流光的身影越来越近。
　　顾臣远的外套被剥下，里层的灰色衬衫牢牢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小麦色精壮的胸膛暴露出来，叶流光的呼吸渐渐建紊乱，脸颊攀上绯红，但仍故作沉稳地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顾臣远伸手扯住外套的一角朝自己身边一拉，叶流光的身子不偏不倚地跌倒他怀中，顾臣远眼眶通红，把他不安分的双手禁锢在墙壁上，薄唇重重压下来，像猛兽一般撕咬着他的猎物，容不得半点喘息，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双关掠夺仅剩的一丝空间，粗暴地撕开叶流光的衣服，在这片净土上啃咬吮吸。叶流光紧紧阖上双眼，垂死挣扎，雨帘趁虚侵入他们之间，湿透的身体让整个浴室变得旖旎。
　　顾臣远终于放开了叶流光，捧着他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声音因为流泪而颤抖：“叶流光，你把我毁了。”
　　“你醉了。”叶流光推开他想要逃离这里，却不料被他带到怀里紧紧搂住，顾臣远歇斯底里地低吼：“我他妈最讨厌你个这样子，有什么好装的，我非常清醒，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我会喜欢上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你勾引谁不可以，他妈偏偏来勾引我！”
　　顾臣远顿了顿，说话的语气变了味，带着小孩子的哭腔：“凭什么我这么高傲的人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流光，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叶流光此刻的心里五味杂陈，酸的甜的咸的一股脑涌上来，最后却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肩膀，把脑袋埋上去，眼角渗出一滴泪：“好，我不走，我陪你。”

　　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睡下，叶流光看着枕边安静的顾臣远，此刻格外顺眼，长长的睫毛遮下来，均匀地呼吸，好不容易有一次近距离看他的机会，不禁伸出手指摸上去，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来，叶流光小心起身，替顾臣远掖好被子，转身去了阳台。
　　“喂，是流光么？”对面的声音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叶流光努力在脑子里回忆着，许久回复道：“顾叔叔。”

　　凌晨两点，顾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财经频道，门铃响了，管家把叶流光引到客厅，顾朗熄灭抽了半支的烟，扔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
　　“坐”顾朗看着叶流光有些欣慰，多年不见，小小的他竟变得如此清秀。
　　“流光啊，你今年是多大来着？多年不见，叔都给忘了。”
　　“刚满二十，勤工俭学。”
　　“哦”顾朗若有所思地撇了撇嘴：“还没有女朋友？”
　　叶流光感到有些奇怪，还是朝顾朗笑笑：“没有”
　　“那你看看这个。”说着，顾朗把一台平板电脑递过来，叶流光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个彻底，这是三分钟之前的新闻，封面用大大的黑体字写着:顾臣远深夜醉酒与男友人举止亲密，下方的配图恰好是叶流光把顾臣远扶上车的那一瞬间，因为角度的问题，两个人好像是在亲热。
　　“虽然我已经把负面舆论尽可能地压到最低，但也避免不了重蹈覆辙，叔问你一句，这是真的？”顾朗上下打量着叶他，当看到脖子上斑驳的红印时眼神变得犀利。叶流光傻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该怎么回答？是真的？你误会了？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该怎么掩饰？叶流光始终违背不了自己的内心，看着新闻页面，沉默不语。
　　“呵”顾朗抿了一口桌子上的红酒：“流光啊，你们这种心理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臣远的演艺道路如今一帆风顺，我一手给他铺设好的未来不能因为一件荒谬的小事而毁于一旦。”说着，顾朗情绪激动，狠狠地捶着桌子。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朗余光扫过叶流光，发现他咬紧牙关，眉间紧紧蹙着，似乎在权衡一个很大的决定。
　　“还有，我听说法国一所学校聘请你做实习教师，算着日子，明天就要出发了，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已经准备好了。”
　　叶流光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笑：“顾叔，我明白，我不会给顾臣远添麻烦。”说着，起身欲走。
　　“等等！”顾朗站起来，重新露出欣慰的笑，递过去一张纯黑的卡：“这里面的钱够你娶妻生子，过上足够富裕的日子，我会在国内帮你照顾好蒋琴，事业有成，一路顺风。”
　　叶流光片刻犹豫，从容地接过那张卡：“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