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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丽水山志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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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大娘到访董家大院,她刚进门就欢喜的伸手,要去抱狗蛋;“这才两岁,小乖乖都长那么大啦。”
苗娘子不着痕迹拉着狗蛋躲开了:“大娘,您请屋里坐。”
王大娘也不客气,进去坐了下来。她转头四顾,这客厅的椅子成套,图案精美,忍不住又摸了摸。她开口:“苗儿,你怎么都不出门走动了,带孩子不是这么个带法。”
苗娘子:“我喜欢和孩子守家,这样也很好。”
王大娘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出来意:“你呀,人美手又巧。瞧瞧这孩子穿的,小衫绣得比城里人还精致。”她看了一眼苗娘子,继续说:“可怜我家王大,现在都没件像样的衣服……”
苗娘子连忙打断她:“大娘别说了,我这手艺也就自娃娃不嫌弃,哪能再给别人做衣服。这话您提也别提了。”
那年春天,不就是去他家,给王大牛做衣服么。王大牛每日在家挑水、砍柴,给野兽扒皮剔骨,平日还会练习几下刀斧。她不知怎的,看到王大牛衣服下面鼓囊囊的肌肉,就面红耳赤。
平日里,王大牛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可有一次王大嫂去了城里的市集卖山货,结果他突然上前抱住她,按在桌子上乱摸。粗粝的手掌摸的她全身发颤,挣扎不休。更别提还有浓烈的雄性气息,喷在她的耳后,迷乱她的心智。他叫着她的闺名,诉说有多么想要她,哀求着她……。
这种事这么开了头,接下来几天有了无数次,浓情蜜意,神魂颠倒,就有了孩子。
她面色有些发白:“大娘,今日不同往日,我还要带孩子,哪还有空做手工。再说董家也不缺这么点贴补。”
王大娘低声道:“你现在是不缺了,可是我们家的缺啊。”
听到这话,苗娘子的白脸都气红了。她进里屋拿出一打绣品,朝王大娘扔过去:“给,你赶紧走。”
王大娘一边整理怀里的绣品,一边说:“那董遇没几天是在家的,你也别苦着自己。咱们到底还是更亲密些。”她又看了一眼孩子,慢慢离开。
“呸!”苗姑娘待她离开后,便向地上吐口水。之后她搂紧孩子,拍拍他懵懂的小脸,满目哀伤:一时冲动,难道要搭上了一辈子么。
董遇也就是阙遇,此时住在馨月离开的那座山峰脚下。头顶耀星周转,一日复一日。山谷之间,土壤肥沃,空气潮湿,植物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世间的道,作为天地万物的根本,不论怎样玄幻莫测,都有生养万物的母性本能。虽然无法看到,但绵延不绝、无处不在、无穷无尽。
馨月虽然不在了,可是这座山峰还在,达马星还在。阙遇觉得馨月那日的离开,回归天地,会天地一样,万古长存。从此,她将默默地化育丽水山脉的万物,如同主宰者,决定着这一方天地,决定着万事万物的兴衰沉浮。
阙遇不知道自己是否已走上歧途,可是他真的放不下。他可以悟透生老病死、看透万物繁盛枯荣,却做不到不伤不痛。馨月的离去,让他永远都无法看开。无论何时想起,他都觉得心痛不已。
一晃多年过去,阙遇彻底变为凡人,面容憔悴。达马星不适合修士居住,受磁力影响,这里不能引导星辰力量。阙遇体内的星辰力量早已枯竭。他抬头望着峥嵘的山峰奇石,馨月再不需要他。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心痛,任由山风吹彻,暴雨狂打,煎熬下去。
两年时间,阙遇和村里的壮汉,背扛或用筐挑石料,给周围山脉修建山路。
一年时间,阙遇和村民打通一条山间隧道。从此进城只要半天;市集交流越来越热闹。
再过一年,丽水尾周围的山坡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梯田。从远处看去,绿油油的植物,金色的山脉,相互映照,美不胜收。于是村民近处有田种、远处有草药采摘,有野兽猎取,生活逐渐富足。
后来这里竟然渐渐生出一股灵秀之气,人才频出,甚至安国国王都有所耳闻。当然这是后话,且看当前,丽水尾的一处梯田上。
此时天色渐晚,王牛难得看到苗娘子一个人的机会,他赶紧上前拉人:“好苗儿,我们再弄一次。哥哥想死你了。”
董遇是神人,村里的人个个拜服,王大牛也很敬佩。可是众人皆知董遇想着以前的恋人,没见过他在家里过夜。他夜里都是住在山里,白天回来教导孩子,或者带着村民干活。
原本王大牛也不敢勾搭苗娘子了,可是这几年苗娘子生了孩子,出落的越发有韵味。他觉着这骚货美成这个样子,不就是要人疼么。他越看越心痒,想起以前,在这骚货身上出过不少力气,软玉温香,叫的销魂。这时天色渐晚,他色胆包天,趁周围没人就过来拉人。
“啊—”苗娘子被这人拉住,顿时尖叫,却又被人一把捂住,带来浓烈的雄性气息。
“好妹子,你就可怜一下哥哥,想你这么久。”王大牛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
苗娘子这个时候只觉得恶心,被这么一个糙汉子上下其手。她“呜呜呜”叫着,拼命用牙齿咬嘴边的手掌,用脚猛踢这浑人,抬手狠狠一折那紧要之处。
“嗷——”王大牛当即痛得松手,又不敢打她,也不舍得打这么美的人,只好可怜兮兮的离开。
苗娘子等他离开,才松了全身紧绷的力气。一个人蹲下,小声的哭着。
第二天,阙遇回到院子里,带董业上山学习道法。
苗娘子把收拾一新的孩子牵过来:“业儿,和爹爹去吧。”
她想起昨天的事,看着这个神仙一般的人,张嘴想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神仙已经做了孩子的爹,她不能不知足。
“娘亲,业儿晚上再回来。”董业说完便开心的向美人爹爹跑去。
董遇拉着儿子的小手,带他向丽水山脉走去。两个人还没走到目的地,远远就看到,山峰顶上有只熟悉的金色老鹰,在盘旋——长浮山顶的烈风。
这些年,董遇教便宜儿子天地阴阳变化的规律,令精神超然独处、守持于内,以便这孩子早日开窍;同时让他调节呼吸,吸收山林间精纯的清气,积蓄精气,集中精神,融于天地自然;带他修习武艺,锻炼身体,使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协调;就算这孩子最终不能悟道,也能延长寿命和强健身体。
而物源星那边,一直是烈风过来传递消息。
比如东方临最终平安回到物源星;比如走兽族和鳞甲族的关系又破裂了,两方相互攻讦;山下的宏伟修炼出金丹,终于变成人……最近的一则消息是:陆开明修炼有成,出关了。
他内心为开明感到高兴,可馨月的离开压抑了情绪,他笑不出来。他不想让开明看到自己这郁郁的样子,只是让烈风帮忙带了一份贺礼回去,代为表达恭喜。
然而今天,烈风又递来一道信息,让人忧心:“小黑失踪了,走兽和鳞甲两族同时悬赏捉拿他。”
他要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他加快处理了丽水尾的事情,又安顿好母子两。
至于王大牛…
《丽水山志异》:安国之北,丽水之尾。村去城二十又六里,有王大牛者,素无赖。一日,晨起,有仙人摄之去。城市头,见屠人以半猪悬架上,仙人便极力推挤之,遂觉身与肉合,仙人亦径去。少间,屠人卖肉,操刀断割,遂觉一刀一痛,彻于骨髓。后有邻翁来市肉,苦争低昂,添脂搭肉,片片碎割,其苦更惨。肉尽,乃寻途归;归魂时,家人谓其晚起,乃细述所遭。呼邻问之,则市肉方归,言其片数、斤数,毫发不差。一朝之间,已受凌迟一度,不亦奇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