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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诡异歌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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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马车,后是骑马,现下是…牛车。
年华很是无语今天的遭遇,坐在一堆草垛子上,不住的叹气。一抬头又瞧见禹珏尧比她还难看的脸色,却又忍不住偷偷笑出来。
“你倒是还有脸笑。”他略有指责,想他堂堂一国太子,这坐牛车…未免忒跌份儿。
年华憋笑绷紧了脸。两匹马儿,一匹被她骑的惊跑了,一匹刚才帮忙的时候也趁机跑了。心有些愧疚,不想与他争辩,扭过头去与那汉子搭话。将今日在集市上所遇怪事一一讲了出来。
那汉子本名张善,约莫四十余岁的年纪,有妻张范氏,膝下无子。夫妻二人不喜热闹,便居住在偏远城郊,守着三亩薄地勉强过活。他心喜这两位好心肠的年轻人,本性又质朴得很,听年华的话后,心知不能多说,但有意提醒。
“姑娘与公子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那些人躲着你们也是正常。这年头谁家都不好活,那些个权贵官天天都变着法子来折腾我们这些老百姓。两个月前,太子亲王南巡河治的消息一传来,便是如今的情况了。”
年华听到这话,又欲开口再问,但那汉子却不肯再说什么。禹珏尧的目的心思她虽还未猜到,但是依目前来看,他多半是冲着这事来的。但她没想到,这些竟然还与南巡有关。看来其中必是一番大乾坤。
禹珏尧自始至终都未露声色,他心中纵有千百般计较,可她倒也是关心的紧。心中下定打算,待此间事了,可好好将她带在身边历练一番,与当年的公羊晴一样。名传天下的第一女谋士当年入太子府时,也并非完全就是如今的才智。不过是他有心提携,当然最多的还是因着那人的几分面子。
牛车行了一段路,他二人本想给张善一些银钱,却发现赛马过头,此时身在何处已不得而知。张善说此处已经离城甚远,天色已晚,不如去他家歇息一晚再打算。年华本想着禹珏尧哪里是个能够屈尊讲究的主,可没想到他竟是一口应下,倒是让她颇为吃惊。
于是二人又继续坐着牛车前行。张善得了银钱,又可款待客人家中热闹一番,心下欢喜,赶着车竟是开口唱和了起来。
“如今笑廉不笑贪,有钱不捞白当官。
明白事理易生气,稀里糊涂常知足。
遇事各扫门前雪,见义勇为不可做。
只道笑智不笑愚,白花银子是真理。
有胆定要吃皇粮,尝一尝后悔三年。
表面处处君子相,暗里多多意外面。”
这歌谣倒是有趣,她跟着哼哼起来。禹珏尧见她模样,心道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长她几岁,此时处在民间,没有身份的牵绊,大抵也像是个兄长吧。
张善唱得起劲,一首止一首又起,只是这次,却是让年华顿时犹如置身于冰窟之中。
噩梦的痛心感扑面而来,她忘了旁边尚还有人,瞬间就失了态。听那歌谣,似魔音入耳,她忍不住咬紧了牙,握紧了抓着草垛的手。努力想要控制住颤抖的身子。
“一处山高一处来,北方的兵,南方的女。
一方水深一方灵,北方的魏,南方的禹。
道是几多变化无常,舂陵一役风云虎军。
而今世魏禹为一姓,只管说什么南北话。
生子莫投了仁义贼,生女莫走了胥家坟
不懂什劳子忠义恩,只凭心来做事为主”
舂陵,胥家…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还有一更...
推新文《驸马登基》片段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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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山道,空谷回音。陡峻的坡崖,一路骑兵飞至,卷起漫天黄土,冰冷肃硬之风搅动山林猛兽。
冯盛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少时受宫刑以后,他还能经历比之更大的耻辱。一路从京师逃窜至此,如丧家之犬,苟活苟求,心腹死伤,内讧祸起,身边只剩十数人,却又被围堵在这虎崖之内。
京师左卫五千精兵悍将,由谭杨所领,几近倾巢而出,也算是给了这东党首冯盛极大的‘面子’了。
他见此状,知大势不复,命休矣。掌内廷多年,此刻不惧反笑,有些疯态。悔当初只重朝权,忽视兵权,大难临头众人推,竟无一兵一卒可用!
“长公主何在?!我冯盛非见她而不死!”
妄言既出,山谷回音,五千兵将徐徐让开一条窄道,从中现一人一马。马是上等名种,雪白高贵,配以金鞍。人着虎纹银甲,腰佩青锋利剑,巾帼英姿,使人叹然。
此乃大靖镇国长公主,人人敬畏的长公主!
皇寺后山那淡雅俏丽的女子,与此刻英气逼人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她有一个名字,刘僖姊。
“阉党逆贼,必诛必死,今日定取尓性命!”
刘僖姊剑指这曾经意气风发的阉贼,一字一字,响彻三军,振奋士气,在这山谷之中撼动九霄。
冯盛陡然大笑,衣衫凌乱,面目有污,已疯癫疯魔,指刘僖姊破口大骂。
“未曾想,恭贤王先我叛变,我却比他早亡!今日我死,恭贤王失尽民心,这大靖朝的江山,终究还是落入你手!想我冯盛苦心经营半生,大厦倾覆却一夕之间!可笑!可笑!”
面对冯盛,刘僖姊心中平静亦波澜。她与此人党派之争多年,交锋数不胜数,互有胜败。冯盛阴狠,东党势力盘根错节,多次置她于险地。政斗从无血影,却时时夺人性命,一朝棋错,便是万劫不复。
“冯盛,你乃阉人,自当低贱如泥。这些年来,东党为非作歹,祸乱朝纲,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若不诛你,上对不起黎民,下对不起己身!”
面对刘僖姊的质问,面对天下人的诛伐,冯盛此刻反倒释然,许是死期将近,不再妄图挣扎,人便无所畏惧。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五千兵骑,这些人会踏平他的尸体,将他挫骨扬灰。
“我千算万算,未曾料到你竟会拿岭南道军营作局诱我和恭贤王。今日我方才明白,你帝王之心早生,狠辣、绝情一一做到。便是太祖女帝在世,又当如何。只怕我死后,太子与皇上亦命不久矣,终究谁是反贼,谁祸国殃民亦未可知!姑胥孟家何其清誉,怎会要你这样的人,一生孤寡何其可怜!”
她听到这话,眼中意味更深,知冯盛这是故意在众兵将面前构陷于她,令她丧失威信。可她亦冷静自持,不慌乱分毫。
“我刘僖姊无愧天地,却又焉敢比之太祖女帝,逆贼休要胡言乱语。诛你不过天合人心,取你首级方能平息军营将士之怒!”
冯盛却再次破口道:“腐木蚀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东党虽灭,然大靖朝气数已尽。你能胜我,能胜恭贤王,能胜皇上,却胜不了一人。”
“谁?”
“姬离。此人自蓬莱书阁而来,鬼智之才,当世无人可比。我冯盛纵是一死,也要你刘僖姊不得江山安稳!”
话毕,冯盛当下自刎,血溅三尺,曾经轰轰烈烈的东党彻底败落,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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