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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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一定要注意安全，没得事别外去玩，在家里多看看书，晓得不晓得？过年别疯，放假一来就查你们的作业。”
“知道啦！！！”同学们嘻嘻哈哈的。
“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个个的！还把我气死了呢。”
底下仍然嘻嘻哈哈的……沈逸望着独自跳脚的班主任，只能偷偷憋笑。
“赶紧走赶紧走，别让我看见就来火。”老班手一挥，跟赶苍蝇似的赶人了。
底下狂躁的气氛顿时沸腾了，从99度变成100度。
大家飞出了教室。张昀昭一甩书包，大叫了一声“假期快乐”，还没等沈逸嘲笑他，他就没了。
他总是这样，迟到早退……
沈逸揣了一书包的书艰难的背上身，这些都是要带回家的，不带回家的书都丢在宿舍了。
前两天他就在打包行李，虽然假期只有两周，但是他左看右看觉得啥都想打包回家。毕竟这条毛巾自己很喜欢；这件毛衣自己也常穿，得带着；这双袜子穿着可舒服了，带不带？还是带着吧……还有这一抽屉的零食，不带走会不会过期……好纠结……
收拾困难症星人沈逸愁得要死。
最后他差点搬空宿舍。
一个大箱子，两个手提袋，一个大背包，沈逸一看其他人，他这样好像也不算太夸张。回头看了一眼宿舍，虽然平时也不拥挤，只是现在更加空荡，被子什么的都晒过叠好放进柜子里了，床上很冷清。好像人一走，房子就荒了。
他要回家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爸了，原以为得自己挤回家，没想到他老爸说开车来接。这也是沈逸能收拾这么多东西的原因。
老班放得早，沈逸跟他爸说十点半过来，这会儿才十点，他爸爸还没来。沈逸就自己把所有东西运到宿舍楼门口去了。唐泽已经走了，他母亲来接的。沈逸见过几次她，她有时候会给唐泽送东西，连带沈逸也享受了母爱。话说唐泽的妈妈做饭真心好吃，怪不得唐泽受不了食堂饭……
今天太阳很好，站在外面也不冷。沈逸等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熟悉的车开过来。宿舍楼前车很多，沈父的车开不过来。离门口还有一段的距离，他就停了。沈逸赶紧拎着东西往那边去。
意外的，后座下来一个人。沈逸叫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沈母帮他接过手上的拎袋，沈父则自觉的扛起旅行箱往后备箱里放。
沈逸意外的是他父母竟然会一起过来，真让人有点奇怪了。平时父母感情不咋地，很少一起行动。
坐上家里车的那一刻，沈逸就放下了在学校的紧张情绪。他靠在椅背上，疲惫的微微阖上了眼睛。
“放假放多久？”沈父问。
“两个星期。”
“这么短啊，现在孩子上学就就是辛苦。”
沈逸倒是觉得上学一点都不辛苦，工作才辛苦。真正步入社会以后才能理解学生时代的珍贵，虽然他还不曾接触过。
沈父好像回想起了当年，他滔滔不绝的说:“你爸爸我当年可没读那么多书，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方面是家里供不起，一方面也是我不想念了！念书苦啊。”
沈逸笑了。
“虽然我只有初中学历，可之后不也靠自己努力当了老板？现在生活得比谁也不差，儿子都这么大了。我看这人那要是念书没本事还得及早出去历练，说到底不过是赚钱两个字。儿子我跟你说啊……”
“你少说两句，让儿子歇会儿。”沈母冷不丁打断了沈父。
沈逸睁开眼睛侧过头望她，母亲的脸色不虞，就像听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沈逸疑惑。
沈父讪讪地说:“好好……我这不是看见儿子高兴吗？反正儿子是念书的料，以后有大出息的。”
沈母冷着脸没说话。
原本还不错的气氛立马变得尴尬，沈逸也不想闭目养神了，沉默着坐着，一家三口倒像是敌人。沈逸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真想知道父母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惜在记忆里也没有一点端倪。他无从知晓他们俩感情冷淡的原因。
……
回到家一倒腾，沈逸的东西立马充满了房间。
这个房间也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属于原来沈逸习惯的东西慢慢减少，而现在他喜欢的东西慢慢变多。要庆幸他原本也不喜欢充满粉色气息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没啥奇怪的，完全是个正经的男孩子的房间。
没了月经，沈逸颇为不习惯，每次到超市逛到“××巾组合特价”就手痒……一方面，他变轻松了，另一方面，他备受煎熬。虽然现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不少，不过遇到那种生理反应还是会害羞。尤其是早上有反应就算了，有时候午睡醒了也会这样，甚至在教室里睡着的时候也会……简直欲哭无泪……
做男生也真的很辛苦。真是太丢脸了……
在家里头两天，沈逸睡了两天懒觉。埋在被窝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有电热毯有电热水袋有空调。每次早上生物钟作怪六点醒时，沈逸还会恍惚要不要起床，不过一清醒以后沈逸就直接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蹭了两圈。
好幸福。(/≧▽≦)/~┴┴
沈逸醒了之后有点睡不着觉，待在被窝里发呆。他熟练的伸出手戳了戳下面鼓起来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它就偃旗息鼓了。沈逸叹了口气。
在家里窝了两天，除了做做家务刷刷动漫，沈逸啥也没干。他觉得自己要发霉了。上午自个儿弄完吃的，他就出门遛弯了。
上辈子他也很习惯一个人做事，不过一个人逛街真的是非常无聊，比一个人吃火锅还无聊……沈逸权衡了半天，叫了一个初中同学。
“秦霄，有事儿吗？出来吃饭？”
“您老居然打电话给我了，真稀奇。去啊，怎么不去，约约约。”
“我在我们家外面晃悠呢，你快过来吧，我在肯德基等你。”
“好嘞，这就去。”
秦霄是沈逸初中最好的哥们。
上了高中以后，沈逸也偶尔会联系他。毕竟他不可能断了以前的关系网。印象中，秦霄人不坏，仗义，爱热闹，也不知道怎么和冷冷清清的沈逸处到一起去。只是沈逸成绩好，秦霄比较一般。沈逸考得是淮城最好的高中，而秦霄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离致远一中十万八千里。再加上致远一中管得严，两个人一个学期没见面了。
其实以前秦霄经常来沈逸家玩，只是被沈逸妈妈不冷不热的撞见过几回，秦霄虽然爱说爱笑，但却不是缺心眼。他发现沈母对自己不怎么欢迎，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想想，也蛮心酸的。
的确等了不多久，秦霄就过来了。沈逸还觉得亲热，很自然的问他:“你车呢？怎么没骑。”秦霄是坐公车来的。
秦霄一见面也特别高兴，他上来抱了沈逸一下，沈逸脸一红，倒是没有躲避。这一个学期他自觉脸皮已经厚了不少。反正自己现在是男生，对吧？
“你不知道我上次骑车飚的太快，撞上护栏了。后来我妈就不让我骑了。我休养了半个多月，你瞧，我这还有疤呢。”
沈逸一看，秦霄太阳穴上果然有一块不怎么明显的疤痕。
他无语道:“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万一把脑袋撞坏了怎么办。”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唠叨，因为这事我都被我妈唠叨几个月了。”
“你出事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的。”
“小事儿，都是小事儿，告诉你干嘛。你们致远一中可忙了。”
“学习忙也不是这么来的啊，我……”沈逸忽然想到这学期确实很少和他联系，还和他说过学习很累。沈逸卡壳了。
秦霄爽朗一笑:“我知道你们忙，不像我们整天在操场上玩。不说了，我都饿了，早饭没吃呢。”
沈逸一想，说:“要不然就去那家老北京涮肉吧。”
这家店初中时沈逸常和秦霄还有其他几个一起玩的男生来吃。所以熟门熟路。
秦霄应了。
他和沈逸并肩走在路上，颇为感慨的提起:“想当年我们几个老过来吃。李文斌，赵廉，还有孙源。对了，你这次怎么不把他们一起叫过来？”
“呃……忘了，我也是临时起意的。”沈逸含糊的说了过去。
这几个男生有的和沈逸小学就认识，初中以后几个人关系都不错。只是后来除了沈逸和秦霄还算比较上进以外，其他的都选择不学习了。自然，中考之后都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李文斌去了技校，赵廉因为家里最有钱，找关系进了一所不错的高中。孙源本来也可以报普高，只是后来瞒着父母和李文斌一起报了技校。在沈逸眼里，这几个人也就算堕落了。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沈逸都和他们有些疏远了。这学期沈逸疲于应付新的人际关系，也就偷懒，从没有联系过他们。高中以前的同学除了秦霄和几个在致远一中的同学，他基本没联系过。人情自然是要经常联系才能维护，沈逸主动放弃，这段情谊当然维持不了。更何况沈逸将他们视为堕落者，在内心深处，他们又何尝没有将沈逸视为反叛者？
秦霄没有在意，继续追忆似水年华:“想当初我们几个最好，一起逃过课一起出来吃饭玩耍，那时候多高兴啊。哪像现在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地方。那首歌怎么唱得来着，“他们去哪里呀，他们都老了吧。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沈逸跟着一起唱了，他心里被秦霄说的很不好受。过去的记忆随着他的话开启，就像动漫里泛着老旧气息的回想，每次看了都那么心酸。沈逸皱着眉头。
“别说了，下次一起出来聚聚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咦，这家店装修怎么变了，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沈逸恍惚环视四周，原来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一切早就翻页了。即使记忆里是那个样子，现实中，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怪不得说，回忆是最可怕的敌人。
点好餐，沈逸和秦霄面对面坐着。
“我在高中的日子过得挺闲的，你知道我们体育生下午基本都在训练，课程只用上语数外的。平时啥都不用管。哦对了，我们那个生物老师特别讨厌，每次我都故意在他课上睡觉，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
“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学习，除了学习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你和新同学处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们班体育特长生挺多的。跟那群家伙早就混熟了。唔，还有我们班几个，你知道我经常帮他们气生物老师，大家都特别感谢我。我们班挺闹腾的，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沈逸不禁想到了那几个人，心里钝痛。尽管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时光，但他拥有那些记忆。他有对感情的敏感，他感同身受。
自顾自说了一会儿，秦霄忽然停了。
他伸出手搭在沈逸肩膀上，冬日暖阳透过落地窗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沈逸恍惚发觉他的笑容是那么落寞，就像人声喧闹过后的寂静，这种反差让人倍感失落。
他说，声音像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下一下刺激着沈逸的耳膜:“沈逸啊，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群兄弟了啊？我和文斌他们一直有联系，他说你自从暑假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们。你说我们那时候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热气渐渐模糊了沈逸的眼眶。
他很想反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开不了口。在自己心里，他们堕落了；而在他们心里，自己又何尝不是独自离开了他们？沈逸不能和秦霄说，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但就算是从前的沈逸，谁又能确定他不会改变呢？
最后他只是说:“秦霄，对不起。”
秦霄的眼睛里写满了伤感和失落，短短的头发竖在脑袋上，硬得扎人，显现出少年的不甘和倔强。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认我们这几个兄弟，我们就永远都是好兄弟。”
“嗯。”沈逸答应着，忽的哽咽了。
以前他不懂男生的情谊，现在，他好像有一点懂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