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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六 礼娃子 ...

  •   “老谢,老谢媳妇,”卫生所的老医生走了出来,乡下就是这样,人少,人人都认识。老医生虽然现在偏安一隅,但他年纪摆在那,身份又是医生,认识的人可多了。“孩子没事了,不过因为泡水久了,有些高烧,肺里积水,等他慢慢吐出来,再好好养养就是了!”
      老谢一家从以前开始,就是一脉单传,子息不盛,到如今老谢这一辈,也是只有礼娃子这么一个独苗苗。乡下人重香火传承,礼娃子要是夭折了,可就是一件悲事了。
      “谢天谢地!”忍到现在,老谢媳妇已经筋疲力尽,听到老医生说孩子没事了,她脚一软,就这么瘫倒在地。
      老谢有心扶一扶媳妇,可是他自己在水里一番折腾,本就是一口气吊着,现在听闻孩子没事,这口气也跟着松开,力气都散开了。被媳妇一带,脚步不稳,索性在她身边一起坐下。
      “老谢,孩子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刚才一起来找孩子的村人纷纷向老谢两人告别。
      老谢嘴也是个笨的,重重捶了把村人,将人送出卫生所。
      老谢媳妇也在心里默默感谢这些人,想着等哪天,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等村人都离开了,老谢和老谢媳妇两人走进房间内。床上小小的人儿,眼睛禁闭,脸色苍白,还有多处划伤。这个样子的礼娃子,落在老谢媳妇眼里,简直是在戳她心窝啊!
      不由自主的,老谢媳妇停下的泪水又开始流了。
      “别哭了!”老谢不是个温柔的男人,可看到媳妇哭,又看到儿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里也的确不好受。他轻声安慰了一声,手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谢媳妇重重地点头,向老医生借了毛巾,烧了热水倒在在盆子里,兑了凉水后,端进来给礼娃子擦擦身子。
      “我先回去,跟妈说一声,礼娃子没事了,别人说,她总没那么相信,然后带些换洗衣服过来,哦,还有,带饭过来,现在一停下来,肚子倒是饿得慌!”老谢看媳妇忙进忙出的,他就跟她说了一声后,忙出去了,连媳妇想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会的时间都没有,人就没影了。
      礼娃子在卫生所里待了两天,两天后就被老谢背在背上带回家。
      落水之后的礼娃子还是那么调皮捣蛋,倒是比起以前,倒是有分寸得多。
      醒来后的礼娃子曾问过老牛的事,见人人都闭口不谈,渐渐地也不再提起,只是经常会在牛棚那里呆上一小段时间。
      老谢后来去下游找了找,却没有找到老牛的尸体,就像是它不曾出现过一样。但是老谢明白,这不是一场梦。
      乡下人信奉神灵,老谢母亲感念老牛对孙子的救命之恩,倒是起了个香炉,每天烧香。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礼娃子在长大,人也越来越沉稳,只是每当想起那天的事,更加觉得老牛十分灵性,也越发相信万物有灵。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老牛救人的英勇壮举不再是人人提起,但会记得的人,他始终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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