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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乡间水牛(四) ...

  •   老谢已经在水里寻找小开礼有一段时间了,体力、精力都已经消耗了不少,此时若不是看到了儿子心急,又不能让别人为他们一家人犯险,所以老谢坚持着自己再一次下水。
      老谢媳妇发现了儿子,自是忧心不已,眼见丈夫下水,心中忧愁加倍,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什么事都分得很清楚,因此只能把担心放在心里,看着丈夫和儿子。
      水流很急,这给老谢的行动带来很大的阻碍,不过对儿子的担心和害怕让他变得无所畏惧。老谢咬着牙,不断调整方向,渐渐的接近那块大石头。
      岸上的人都不错眼地看着河里的情况,只等若是有什么意外,就让之前没下过水的来接替老谢。
      大虎的爸爸注意到老谢媳妇紧握着的双手,不由得安慰,“谢嫂子,你也不用担心,人会救上来的。”
      老谢媳妇不停点头,但依旧不能放下心来,毕竟,虽然有老牛护着儿子,但儿子还这么小,在水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可能熬得过去啊?
      老谢已经游到了大石头边,不过因为河水湍急,他还需要调整一下。终于接着水流,老谢游到大石头边,一手攀着石头,一手拍了拍老牛护着的小开礼,“礼娃子,礼娃子……”焦急地拍了拍儿子的脸,始终不见有什么反应,,着实令老谢吓了一跳,他哆哆嗦嗦地把手掐在儿子的人中上,好一会儿才看到儿子咳嗽出声,眼睛微微睁开,连声音都微弱不已。
      “爸爸……”刚说了一句,小开礼的眼睛又闭上了。
      不过这已经让老谢惊喜不已了,他连忙将儿子接过来,因为水流的原因,让老谢的动作笨拙了不少,甚至是在老牛的帮助下,老谢才成功地将儿子揽到怀里。
      期间,老谢眼神复杂地看着老牛,虽然因为它咬着儿子的胳膊导致他的胳膊上留有一点点牙印,但这跟被水冲走、掉到小瀑布下,生死不知,这个情况已经好太多了。更何况,老牛十分通人性将小开礼护在怀里,受到的冲击十分小,甚至帮助老谢将儿子揽到怀里。
      乡下人敬鬼神,老谢母亲又信佛,相信万物有灵,在这些的熏陶下,老谢也相信老牛是有灵性的,不然也不会保护着儿子了。
      “谢谢,谢谢……”老谢护着儿子,看向老牛的眼神带着感激、愧疚。感激的是老牛救了儿子,愧疚的是,老牛救了他儿子,他却不能将它也带过去,因为老牛的体型太大,绳子根本就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他们两人加一头牛,更别说是要安全地将他们带上岸。
      “对不起……”老谢愧疚地说出了三个字。
      “哞……”老牛轻轻哼叫了一声,不再攀着石头,四肢一松,顺着水流往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老谢很清楚,老牛是自己选择自我了断的,虽然清楚,但心头依旧震动,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么有灵性的老牛!
      “谢谢……”老谢对着老牛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然后才向岸上的人大手势,然后在大伙的拉扯下,渐渐的往回游。
      刚上岸,老谢媳妇就扑了过来,抱着丈夫和孩子,哭泣不已。紧接着一片忙乱,小小地为小开礼做了急救,老谢夫妇抱着小开礼跑向村里的卫生所。
      虽然有些耽误了治疗,但所幸小开礼一条命总算是救了回来,只是身体要虚弱上一段日子。
      这件事好像过去了,但是那天在场的人,对老牛护着小开礼在河里坚持到他们来营救的事情,都是有目共睹,都不由得感慨:这年头,连动物都这么灵性。尤其是老谢夫妇,对老牛的感恩之情更是强烈,可惜的是,暴雨过后,老谢去下游找老牛,想着它能活着不好,如果不能,起码也要找到它的尸体好好安葬,可惜的是,没有找到!

      肖恩感觉自己在水里待了好久。
      在502的提醒下,肖恩虽然有些错愕,且因此拖慢了脚步,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跳进水里去营救小开礼。生死存亡间,肖恩没有太多的功夫去为自己解答,一心扑在了在水里浮沉的小开礼身上。
      水流太急,连肖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小开礼的身边的,不过在她经过小开礼身时,肖恩当机立断且手脚利落地将他叼住,在水里几次调整才堪堪将人护在怀里。好在这个时候,小开礼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求生的本能令他在接触到肖恩后,下意识保住了她。
      肖恩虽然好不容易抓住了小开礼,但在水里,即便她现在是水牛,在这样的水势里,也只能认命地随波逐流。
      漂流过程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先不说河水上涨,水里泥沙变多,水也浑浊不已,光是那些砸过来的树枝什么就够她受的了,肖恩还要时时刻刻护着小开礼,尽量不让他受伤。然而,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
      肖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路被冲到下游,她很清楚再不找个办法,等被冲到小瀑布,以这个冲击力度,死亡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没有办法!
      这么多次任务,这是第一次,肖恩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
      “砰——”
      肖恩的身体一震,似乎撞到了什么,有一小段时间的停留,只不过撞到的那一瞬间,身体的痛楚甚至令她有些眼前发黑。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注意到自己是撞到了河中的石头,几乎没有多想,肖恩紧紧攀住了石头。
      这个时候,这块石头大部分还是露在外面,只不过雨越来越大,河水涨得比肖恩想象得快,没多久,她又落入了水中。只不过因为有东西让自己稳住,才不至于又被冲走。
      小开礼早已坚持不住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在水里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在肖恩撞到石头时,他几乎陷入昏迷,差点没抓紧被水冲走。当时肖恩正好眼前发黑,若是小开礼被冲走,她压根没法将他拽回来,而之所以小开礼没被冲走,不过是他的衣服幸运地勾住了牛角,给了肖恩一点点缓冲时间。回过神来的肖恩立马将人咬了回来。
      河水的上涨给肖恩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石头已经被浸没了大半,唯留一点点位置给肖恩攀附,这也是肖恩能坚持到老谢一行人来的很大助力。
      肖恩没有手脚,小开礼自己没有了意识,她为了不让他被冲走,不得不将他护在怀里,甚至不得不将小开礼的胳膊咬在嘴里来固定住他。
      坚持,坚持,会有人来救人的!
      其实肖恩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刚刚的撞击其实划伤了她,只不过因为在水里,伤势重不重她不清楚,但痛感在水里倒是减轻了几分。可是同时,肖恩也能感觉到,虽然痛感被削减了,可身体的血液却在流失,这无疑在告诉她,她的伤口,并不轻。
      【502,有救援吗?】肖恩自己的意识也开始不太清楚,如果不是心中有着必须完成任务的信念,想必她现在已经放弃了。
      【根据检测,救援即将来临!】
      肖恩没有指望502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听到了它的回答,心中有片刻的清醒:有救援就行!
      肖恩很清楚,救援肯定是会有的,当时就有小开礼的小伙伴在,只要他们通知大人,不管怎么,至少小开礼的父母会来找人,只不过,她不清楚会是什么时候。听到了502给的答案,肖恩心中有了期盼,精神也奇异地好了几分。
      肖恩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护着小开礼!直到听到有人不停地呼唤,她仔细听,辨别出那是小开礼妈妈的声音,这一刻,肖恩明白,救人的人来了。
      老谢过来了,肖恩用最后的力气把小开礼送到老谢身边,在老谢愧疚感激的视线里,轻轻“哞”了一声,她松开四肢,顺着水流被冲走。
      肖恩知道老谢感激什么,又愧疚什么,不过她不怪他,她现在是一头牛,老谢根本不可能救她,或者说,想救也救不了,何况,他自己为人父亲,自然希望孩子能够安全无碍,所以,肖恩能理解他的做法,因此,她原谅他,也解救自己。
      在水里,肖恩的意识开始模糊,心情确实不错,至少,她又救了一个人,不是吗?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既然完成了任务,肖恩可不希望在水里继续受罪。
      【5秒之后,你将离开目标宿主,5、4、3、2、1……】
      在倒数声中,肖恩的意识渐渐抽离。
      父亲、母亲,吗?
      最后一秒,肖恩想起老谢一家人,心中居然有淡淡的羡慕。
      安心地闭上眼,肖恩等待回到“小阴间”的时刻,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是有些问题想问502的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乡间水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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