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不是爱》淇玉千年

12、短暂的甜蜜时光

　　因为闲着，江岭正拉着跨了小半个地球的朋友在网上下围棋。他从小擅长下围棋，只要别人会的，就要跟别人对弈一局。这时秦越打电话来让他出去，他手上这局还有一会儿，就跟他说，让他上来。
　　这回换秦越不自在了，他赶紧把脑子里涌出的迷之娇羞感打散，明明说是有事好吗？有可能是在做工作，要是把人叫出去，不是耽误人家工作吗？
　　问清楚房号之后，他本想直接上去，不过想到一会儿可能没什么事好做，又去附近买了点卤菜，加上这边的几样特产一起打包了上去。
　　看到江岭穿戴整齐地坐在宾馆房间的桌子边，正对着电脑无比认真地沉思着。秦越松了一口气，他也真想嘲笑一下自己，原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江岭也真是奇怪，在房间里穿着还是这么整整齐齐地，除了换了双鞋子，什么都跟在外面一个样。
　　江岭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他听见电脑那头的人调笑道：“说你跟帅哥有约真是没错啊。”
　　秦越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格子棋盘上赫然摆着的是黑白相间的圆形棋子，原来是围棋呀。他耸耸肩，看他那么认真还以为是在做工作。
　　“你帮忙判断一下谁会赢呗？”电脑那头的人又说。
　　“别理他，”江岭继续认真下着棋，几步之后，冷冷地说：“你，已经死了。”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游戏界面，还发了消息过去嘲讽别人说：你的棋艺根本就没有任何长进，浪费我的时间帮你提高。
　　那边那位哥们也是够委屈了，几乎每次都是他叫着来下棋的好吧，不就是调侃了他的那位吗，棋局上直接干死了不说，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秦越也看不大懂，只知道大概黑子留的比较多。含糊地夸赞江岭道：“江总水平挺高的啊。”江岭看出他几乎是半点不通，知道他只是客气罢了，就没搭这茬，直接问他说：“是出去找个地方坐会，还是就在这儿聊？”
　　都上来了，本来就没打算出去，秦越想着对江岭说：“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好了。我还带了点东西，一起吃呗。”他在桌前铺开那些吃的，准备大快朵颐。
　　“也没带瓶酒。”江岭瞟了一眼那几袋东西轻飘飘地说，心说，好，这下又欠他一顿饭了，这怎么还？
　　喝酒容易乱性，秦越扬了扬自己的半边眉毛，坐下了来招呼他说：”过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特产。一样买了点，你要喜欢什么，明天再多带点回去。”提到带东西，江岭这才想到他居然忘了给妈买丝巾，闲逛了这么久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不禁懊恼起来。
　　看他有点生气的样子，秦越笑道：“你这是因为刚才没虐到对手生气吗？”“气我自己，”江岭还在想着那件事，他满脸纠结地说：“我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啊。”
　　秦越倒不明白他在烦恼什么：“重要的话就现在去做，不重要就放明天不就行了。”
　　“没事没事，”江岭挥挥手，神情放松下来坐在他身边：“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不应该忘罢了，明天再去也行。”
　　秦越给他挑出他的那份：”你吃这个，这个不太辣。“江岭不乐意地去抢他的：“我又不是一点都吃不了，真不用您这么特殊照顾。”伸手飞快地从他那儿夹走了一块鸡翅。
　　“你可别赌气啊，”秦越笑着想夹回来，看他已经放嘴里更加忍不住乐，提醒他说：“你明天还要开七八个小时车回去的，或者要不然你坐车回去算了。”
　　江岭一脸“关你屁事”的表情，镇定地自顾自吃着还嘱咐他说：“记着下次怎么都要带酒，晚上怎么能不喝酒呢。”“那我就等着江总有了好酒之后回请我了，”秦越吃着鸭胗一脸的笑意：“我只怕找不出配得上江总的高档酒。”
　　江岭在心里嘀咕着，张明那家伙平时也总是见人就笑呵呵的，怎么他就比较顺眼？他回想张明傻兮兮笑着的模样，这让他嫌弃得简直都不想去想。

　　顺着秦念在外谋生的安全问题，秦妈妈又提到了她的上司。
　　她问秦念说：“听说你上司也和你哥一样？”
　　秦念心里一惊，声音也跟着一抖：“您，听我爸说的？”
　　“对，他接了电话就一直嘀咕，怕你被带坏。主要是你老板他人好不好，要是你不喜欢他，就换家公司也好。”虽然自己儿子就是这样的人，但秦妈妈还是根深蒂固地认为这样的人不是好人，只有自己儿子是个例外。
　　“我们老板挺好的，我就想在这家公司干嘛，干嘛老让我换工作。”反正您刚才是说了他不好，秦念想。
　　“十一就单留你加班，我看肯定是别有所图。”
　　我不是都说了，他是GAY了吗？”秦念相当无奈，再说加班不让回是哥哥的意思，谁说只有她加班了呀，妈妈也太会想了。她强调说：“他只喜欢男生，我是女的好不好，性别不合。”
　　“他说你就信。”秦妈妈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在她的心目当中，男人喜欢女人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一心想着要秦念提高点警惕，固执地说：“那说不定就是忽悠你这种小姑娘呢，让你放松警惕，你这么单纯不骗你骗谁。外面的世界这么乱，你还不懂。凡事都得多张长个心眼，真被人占了便宜，那吃亏的是你自己，知道吗？”
　　“妈，您真是想象力太丰富，想得太，太多了。”秦念急于向妈妈澄清，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看江岭像是这种人吗？”明明一心只想着她哥哥好吗？
　　“江岭？”秦妈妈狐疑地盯着她。
　　妈呀！秦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心里一惊。惨了，居然说出江岭是我们老板的事，我妈还记得江岭叫什么吧，肯定还记得！我是不是被老妈套了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行，这个时候我一定要稳住。
　　可是她根本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一听见确实的问话，脑子里乱糟糟的，慌张就清晰地写在了脸上。
　　秦妈妈从她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些端倪，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你那个朋友，是，为了看你哥才来的？”
　　她胸口起伏着，表情异常地难看。
　　“也可以这么说。”被直接说出事实，秦念只好承认了，心就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似的疼。她找不到可以原谅自己的借口，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责备着自己。
　　“让他们断了断了，还跑这儿来了。糊弄我......”听了这话，秦妈妈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气愤郁积于胸，脸色都白了一层。呼吸困难，倒在床上艰难地大口喘息着，看上去情况相当糟糕。
　　“妈！”秦念惊叫一声，忙扑过去按床边的护士铃。她自知犯了大错，手脚冰冷脸色一片惨白，后背直冒着汗。望着妈妈虚弱又生气地样子，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你让他滚！”秦妈妈貌似已经脱力，却又突然恼火地吼出声来：“我不用他照顾，让他走。怎么跟他爸解释，你们看着办！”
　　秦念被吓得腿发软，心里好像失去了所有支柱一下崩塌，她同时伤害了两个最疼爱她的人，这该怎么办？
　　秦妈妈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护士来了以后，才慢慢安抚下她的情绪。
　　秦念一边担心着妈妈的身体，一边着急地给姐姐打了电话，秦念三两句说明了情况，被姐姐数落了两句，她答应马上赶过来。

　　“你是不是傻？”一见面姐姐就狠狠甩了她一句。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说秦念，只是担心地看着忙来忙去的护士们。
　　心急如焚地等她们两位忙完，秦念忙凑上去问她们：“我妈情况还好吧？”
　　其中一位看上去较年长的护士抱着资料夹，回答说：“基本稳定了，可以不用担心。不过病人的病情是很容易反复的，最好不要刺激到病人的情绪。另外病房里一定要保持安静。”
　　护士嘱咐她们好好照看病人后就出去了，秦念心慌地不停在原地转着圈，又六神无主地看着秦瑜：“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哥哥吗现在？爸爸迟早也会知道的，那怎么办呢？”
　　“那还能怎么办？都被你捅出来了，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秦瑜干脆利落地说：“早上爸爸过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至于哥那边，反正是要行刑的，还是给他一晚上缓缓吧。”
　　“你上次就没给他时间缓，”秦念缩着脖子小声埋怨：“你直接在车上就告诉他妈妈病了，不是故意让他这一路都不安宁吗？”
　　“我那是给他一个反省的时间，”秦瑜没好气地说：“因为要担心的人是妈。现在，我还是担心他一点。再说，我也快被气疯了好不好？难道你一时就能够接受了。”
　　秦瑜质疑地看着她。
　　“这倒没有，”秦念被她问住了，态度更加放软，脊背也跟着塌了下去，嗫嚅着：“我一开 始也有点，因为又不太常见，根本就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
　　想到姐姐身上发生的事，她又闭上嘴，她想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想到。想罢内心一片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