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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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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裴墨在药店门口停了车。
程知惜已然在副驾驶睡着了,裴墨下车的动静没能吵醒他,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也只是让程知惜将头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继续睡着。
直到车到了目的地再度停下,裴墨推了两下程知惜的肩膀:“醒醒,到地方了。”
程知惜睫毛动了动,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听得耳边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怀里被裴墨塞进了什么东西。
程知惜迷迷糊糊睁开眼翻了两下袋子,发现是药膏,嘴里嘟囔着:“不用买这些啊,我家里都有……”
她向来惜命,搬回家之后不仅换了门锁,还把该备上的常用药都备齐了。
裴墨不为所动地解着安全带,瞥了她一眼:“我家没有。”
什么意思?
程知惜侧过头看向裴墨,透过他身后车窗外的风景终于发现了异常。
裴墨停车是在一个地下车库,可她家的小区规划得早,根本没有地下车库,所以这也压根不是她家里。
环顾完四周,程知惜茫然地眨了两下眼,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这里是……”
“没错。”裴墨淡淡地点头肯定了程知惜的猜想,“我家。”
怎么到这儿来了?
程知惜有些莫名,不过碍于裴墨,没好意思直接开口。
“因为你的事我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事儿你不应该负责?”裴墨像是猜出了程知惜的心思,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说完裴墨径直下了车。
程知惜刚清醒的脑袋运转一圈,终于想明白了:裴墨这是让她过来给他做饭?
想明白的程知惜本来还想求着裴墨让他把她送回去,现在裴墨不给她机会已经下了车,她不得不也急忙下车,小跑跟上已经走了几步的裴墨。
“可是今天已经很晚了。”程知惜仰起脸看着裴墨,一只手提着袋子一边和他商量着。
裴墨却看也不看程知惜,只迈着步子:“没关系,我不怕胖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知惜气闷,觉得裴墨是故意的,想了想又缓和了语气,“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不如你今天将就将就吃点外卖,我先欠着行不行?”
裴墨停了下来,偏头看向程知惜。
程知惜本来十分有理有据,被裴墨这么看了一眼瑟缩了一下,双眼垂了下去。
“你不知道吗?我这个人从来不将就。”
程知惜放弃挣扎,肩膀耷拉了下去。
裴墨好似好心地抚慰她:“别担心,再晚我也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风雨无阻。”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裴墨的家门前,裴墨指纹解了锁,领着程知惜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刚刚一直顾着和裴墨打官司,程知惜忽略了周边的环境,现在这乍一看,心里开始感叹起资本家的腐败。
“先去把药抹了。”
程知惜跟着裴墨上楼,一路感叹着资本家的腐败,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还独自住这么大一个跃层,装修看起来简朴却在地毯等细节处处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裴墨将钥匙放在桌子上,回头见程知惜还在仰着脖子四处打量:“愣着干嘛?等着我给你上药吗?”
撇撇嘴,程知惜拿着药自发摸到了洗手间。
袋子里有五六支药膏,程知惜粗略看了一下,觉得功效都差不多。
脑补了药店店员给裴墨推荐了几种药膏,最后裴墨大手一挥全都要了的画面,然后随手挑了一只拧开。
程知惜背对着镜子掀开衣服,后背果然有些地方青青紫紫,面积还不算小,看上去确实还挺吓人。
粗略看了一下,程知惜艰难地伸手另一只手反手抹药。
离得近的地方虽然不方便抹匀,但是倒也都涂上去了,有一些再上面的地方程知惜伸手够了半天也没能够到。
努力了半天还是够不到,正纠结该如何下手,程知惜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裴墨正倚着门框,双手抱臂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程知惜一惊,手飞快地放下整理好衣服:“怎么了?”
裴墨的视线在药膏上停留了一会儿:“出来,我给你涂。”
说完也不给程知惜反应的时间,抱臂朝外间走了。
程知惜的手一顿,虽然知道裴墨是好心要帮她上药,但是脑补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要不算了吧。
程知惜正踌躇着要拒绝,听得外面裴墨在催:“手短就别逞强了,赶紧出来,快点抹完了给我做饭,你磨磨蹭蹭的是想饿死我吗?。”
程知惜放弃最后的一丝挣扎,出了洗手间,裴墨已经脱了外套在沙发边坐好了。
程知惜慢吞吞走过去。
裴墨兀自从她手里拿过药膏,下巴倨傲地朝身边的位置一扬:“趴好。”
这语气怎么那么奇怪,程知惜一边腹诽着,一边按照裴墨的说法在沙发的扶手上趴下。
这姿势真是有些羞耻。
感觉到裴墨掀起了自己后背上的衣服,程知惜的脸颊越发有些热。
“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回去再涂。”心里建设轰然倒塌,程知惜放弃了。
只是她正要坐起来,就被裴墨一个手掌按了回去。
“趴好了。”裴墨这次的语气里多了些不耐。
程知惜不敢再多动弹了,只是把脸埋进了沙发里。
感觉到身后药膏带来一阵清凉,搀着手指的温度,随即被裴墨手掌涂擦过的地方一阵阵火热。
裴墨的掌心温热,带来一片酥麻,然而还是有些疼的。
一个没忍住从喉咙里出来了颤音,程知惜很快咬牙,不再泄漏任何声音。
程知惜看不见裴墨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
“以后不需要你做这些逞英雄的事情。”裴墨给程知惜揉着伤处发挥药力,看着伤处眉头越皱越深,“你不是一向胆子小吗,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遇到事情给我打电话。”
程知惜没有应声。
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裴墨的目光是止不住的冷凝:“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来十个都不够人打的。”
程知惜还是不应声。
不会睡着了吧?
“我跟你说话呢。”裴墨皱起眉探过头去,对上了程知惜泪眼汪汪的模样。
程知惜双眸通红,说话也带了哭音:“疼,你轻点儿。”
裴墨猛然偏过头去,喉结上下动了动。
程知惜看不见裴墨的动作,只感觉他好半天没动,不过她此时顾着疼得哭,也没空去看他,只以为他给了她几秒休息的时间。
“让你逞强,现在知道疼了?”良久,裴墨才终于又回过头继续上药,“要揉开了才能见效,你再忍忍。”
暧昧的黄色灯光下,裴墨看不见那些破坏兴致的伤了,只看见程知惜的后背雪一样的瓷白,入手是细腻柔软的触感,和她脸上的肌肤一样嫩,让他恍惚觉得想这样揉很久。
裴墨呼吸不稳地草草地涂完了剩下的部分,打发程知惜去厨房给他做饭。
程知惜整理好衣服去了厨房。
厨房用具和冰箱里的食材倒是都挺齐全的,只是看起来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分,一看就是不怎么动火。
“给你煮个面可以吗?”程知惜扬声问客厅的裴墨。
等了许久没等到裴墨的回答,程知惜撅撅嘴,兀自烧水煮面。
客厅里,裴墨背靠着沙发,仰头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对程知惜的问话置他好像没听到,又好像听到了但是不想理会。
刚刚给程知惜擦药,他的视线里一开始只有那些青青紫紫。
现在闭上眼,眼前涌现的全是程知惜那泫然欲泣红通通的双眸,和她白花花的腰肢。
厨房里,程知惜很快煮好了面。
盛出来放在餐桌上,喊裴墨:“面好了。”
裴墨不作声地走到餐厅,看了一眼那光溜溜的面条,再看向程知惜。
程知惜心虚地笑了一下:“我是怕你吃太多了,晚上不好消化。”
裴墨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这种简单的面,程知惜其实之前就给裴墨做过一次。
那是裴墨十七岁那年生日。
那天裴墨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在会所里攒局,能在那个学校里念书的家境都不差,一个个出手不俗。
只有程知惜,一开始还以为是以前那种小打小闹,在路边的礼品店随手三十块买了个八音盒。
有了对比,这个礼物自然就拿不出手了,只说自己没准备。
只是裴墨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最后没有办法,程知惜只能去借用了厨房,给裴墨煮了一碗长寿面。
虽然程知惜那时候已经寄人篱下,不过程家从不短缺物质上的东西,所以程知惜一直以来对做饭是一窍不通的,那晚也只是凭借着以往的常识和经验,煮出了一碗简单的面。
当时她说的就是,怕他晚上吃太多了,不好消化。
虽然裴墨表情看起来还是不满,只是最后还是将那碗面吃了。
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裴墨吃完了面,这次没再啰嗦,送了程知惜回去。
回程的路上裴墨打开车窗,任夜风在他脸上吹,这样好像他体内的热度也能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