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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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万里狂沙天空之处，原本晴空万里，烈阳当日。
忽然，天空处，一道黑色的旋涡，由小及大，不过多时原本郎朗明日此刻已是乌云漫漫，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甚是恐怖。
乌云间，忽然传来一道龙吟，贯彻天地，声势浩然。
只见一条全省如若焚炎通红的龙，腾云驾雾，吞云吐雾，游龙戏走，往来穿梭而过，偶窥其貌。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似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色泽鲜艳，蜿蜒多姿，通体华美，粗壮的前爪强劲有力的尾巴，细细的胡须在风中飘动，两只巨龙皱紧眉头瞪大眼睛，强硕的龙角威风粼粼，端端高不可攀。
奇怪的是，此龙一只龙爪内，华光护身团成一个光圈，内中隐约可见一袭白衣人身，居于龙爪之内。屏光上的术法，似乎是在保护他的安全。
相对龙身庞大的身躯，与龙相对自然显得格外渺小。
忽然，雷霆齐聚，听从召唤，齐聚一人。
随着乌云密布，让人惊叹的是，眼前所上演的奇象。只见一人手持双剑而立，御剑而行，御雷而攻，面对这样判断悬殊的势力，虽然居于下风却顽强争执到底，丝毫不肯退却。
剑上威利更甚，只为一诛斩龙。
然而缠斗数个时辰之后，似乎由于体力不济，肉眼所见手持双剑的女子已经落了下风。只见女子双剑雷电加持，携毁灭之力脱手朝着面前焚世烛龙项下逆鳞之处飞射而去。
忽然天地动荡，龙吟振啸九天，双剑为触及龙身便被直接退去打落而下，同一时间烛龙双眼猛然睁开，金色的眼瞳朝着女子施术，云雾中御剑的女子身形顿时为之一顿，全身仿佛被禁锢一样顿时在高空之上失去气力，从九天之上直坠而下，却提不出一丝力气防抗。
眼见女子下落的趋势越来越快，若不阻止就要命丧黄泉。烛龙五爪之内的白色身影在术屏之内不断挣扎，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前去救助。九天之上的烛龙自然感受到手掌中人的动作，龙首之上一阵龙吟轻鸣之后，烛龙之首便猛然向下一扎，硕壮的身躯朝着女子下落的地方飞去，接着了即将坠入地上的人，免去女子粉身碎骨。
伟岸的身姿，不屈的身影，高傲的姿态，不凡的威能，犹如皇者驾临。不同于九界之内，元邪皇只能以区区‘人生’现于人前，天道的压制下自他来到万里狂沙之后，约束瞬间被压制到了最低。更加上此地灵气充沛，自他降临一来，原本能同他一较高下的女子，被他以战养战、学以致用，到如今千年之前陨落的真身，片刻间便被他以术法重新拾回，势力自然大增。
这一结果，元邪皇同朱盈月皆为料到，直接造成了原先朱盈月还能通元邪皇平分秋色，却在他恢复龙身之后，溃不成军，如果不是银燕开口求救，只怕仓皇之下她这位天之骄子，此刻，已经毙命了。
即便如此，元邪皇看着脚下陷于黄沙之内深受重伤的女人，眼中钦佩却是不曾减弱。
“你与吾相斗至今，如今你命悬吾手，可有遗言。”
朱盈月坦然一笑，视胸口之处的焚烧灼痛为无误，“败于你手，朕不亏，动手吧！但是银燕却是偶然闯入你我战局之内，别……咳咳……伤害他。”
“嗯？”
元邪皇听到这样的回话，心中忽然想到当初在中原搜集的到的信息。看来消息上所说，史家上下极得皇家信任，如今看来这关系却是比想的要紧密。
未等元邪皇心下判决，身后一道清爽朗明的声音传来。
“烛九阴！！！快住手！”
就看到自元邪皇身后，一人快步走至朱盈月身旁，将重伤的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来。来人面容虽然稚嫩，双眼却十分清澈透明，气质郎朗坦荡，可见为人正直。正是被朱盈月、元邪皇一战时，因为伏羲深渊被卷到此处的史家三子，史存孝，又名雪山银燕。
只不过银燕将盈月扶起来之后，说道。“上皇，你怎样？我带你医治。”说完轻轻探查盈月胸前情况之后，察觉朱盈月伤势十分严重之后，口中的语气已带三分慌乱。
“上皇……你会没事的，没事的……对，治病，要先治病，月姨，你放心我会救你。烛九阴……你……！”银燕转身看向元邪皇，面露哀求。
被银燕小心放置在怀中的朱盈月却不然，两人刚刚还掐的你死我活，现在要元邪皇救她，根本不可能。正想开口劝银燕别费力气，好好保重自己，毕竟对于这个眼前从小养到大的小子，盈月一直都是视为侄子，不想将恩怨将他牵扯进来。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元邪皇沉思之后，居然真的听从银燕的话，上前开始为主盈月治疗伤病。
“你……咳咳……！为何救我？”朱盈月不解。
元邪皇一手悬浮在两人上空，手中施术却不曾停止。只是说道，“想救就救了，若不是银燕，你当本皇愿意如此行事吗？！”
朱盈月听到元邪皇这样回答之后，扭头看向银燕。
“银燕……你同这个人……咳咳……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盈月想到最后伏羲深渊之前，银燕视死如归的冲进去，难道不是巧合？
然而雪山银燕神情却是有些懵懂，又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同烛九阴乃是…………朋友，上皇，对不起！”说完之后，神色竟是十分愧疚。
一旁的元邪皇看见雪山银燕说道此处，忽然神色黯淡，心中疼惜不减。不过对着两人中间横着的朱盈月却是更加看不顺眼了。
“无妨，银燕，行途至此，元邪皇不曾后悔。只是……拖累你了。”说完将雪山银燕怀中的人放下，将人轻轻搂向自己的方向。反观朱盈月原本伤痛频频，此刻居然能够下地了。
双脚重新站在砂砾之上，朱盈月看着这铺天遍地的黄沙，神色一晃似曾相识的景象进入眼帘。胸口闷涩突然一痛，吐出一滩黑血原本堵塞的血管，此刻畅通顺气，好了不少。
最后的景象，熟悉的地方，都告知着朱盈月，如今所在之地，正是当初身陨之处。这是巧合吗？朱盈月不由自问。
“万·里·狂·沙。哈哈哈……，这地方，……我回来了？”
语中凄凉，在场几人，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
身后正同雪山银燕说话的元邪皇，听到朱盈月的自问自答，不由得问道。“此地你十分熟识。”语气倒是十分肯定，朱盈月看了看元邪皇，缓住身躯想到苦境那割了一茬又一茬的正道韭菜，心中反而大安了。
九界所在同苦境不同，当初她不慎落入大智慧手中，最后虽然成功逃离出来，但伤势却养了好长时间。直接导致对上元邪皇的时只能藏在最后伏羲深渊一搏，可如果来了苦境这个先天遍地走的地方，她反而要担心元邪皇能不能撑住一页书的大梵圣掌了。
“嗯，这里是我的故乡。”
一旁的雪山银燕十分不解，心中对这个回答充满了疑问。他们两人的故乡，不应该是中原吗？这里遍地都是沙子，他都没来过这呢~
“上皇？”
“银燕，来，过来。”
朱盈月并不打算对银燕解释太多，这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听到朱盈月召唤，雪山银燕便想过去，却被元邪皇一把拉住，直接搂在了怀里限制了银燕的行踪。这番姿态，在朱盈月看来就是挑衅，尤其是牢牢搁在银燕腰上的那只手臂，看的朱盈月愤外不爽，脑中剩下的是砍下来、砍下来还是砍下来！
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汹涌澎湃，好战的火花几乎一触即发，她朱盈月何曾怕过谁，重活一世怼天怼地怼蟹黄，中原都能被她一捅天下，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这多来的一世，她本就肆意妄为惯了，活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就算现在她不如元邪皇，死前痛快一战何尝不是幸运。毕竟当初她前往伏羲深渊的时候，所有后事都交代过了。
此身虽有遗憾，不曾后悔。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气息，这气息相隔甚远却依旧让她感到熟悉，朱盈月忍不住回头一看，眼泪却刷的一下留了下来。元邪皇却趁此机会，十分流氓的卷了雪山银燕就不见了，真真流氓。
只是眼下，朱盈月还真顾不上这两人。
看着从天而降的故人，朱盈月机会泪流满面，久远之前身为东方初时的记忆此刻尽数浮现眼前。顺着水灵珠的动向跟过了，芙琴音本来并不报希望，多年来她不断找寻，怀着希望后失望，再希望再失望，无数次循环下，屡次破灭。弄得她心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此次前来不过例行公事查探，然而如今美梦成真，眼前之人虽然面目全非，不似往日旧音，然而琴姐一见便知，她回来了。
她找的这么长时间的好友，终于回来了。
芙琴音泪眼连连，“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都快绝望了！”
听见芙琴音言语之中的深情哀动，“是啊，我回来了。我这不是回来了，这么多年劳烦你操心了，见了我还不开心点，这样子太难看了。”
虽然是这样埋怨，然而俩姐妹相见之后，却是抱头痛哭，似乎是将多年不见累计下的恐惧、心惊等负面情绪尽数发泄出来。两人最后都哭得眼睛红肿，还是跟着琴姐一同过来的罗喉看不下去，上前劝解，芙琴音、朱盈月这才升起久别重逢的喜悦，一扫往日。
朱盈月回过神来这才一惊，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千年老龙已经不见了。这结果当场就让她炸了，连忙告知自家好友，请她搜索这两人的音讯。
“多年未见，就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吧。”芙琴音看着朱盈月说道，说完将握在手上水盈盈的珠子递给了盈月。“这东西，终于是物归原主了。当初这东西是你有意引导，这才保了我一命，其余的三颗依然在太学主、楼至韦驮、缎君衡手上，我知道你将珠子送给这几人的用意，你放心，这些人后来我都有关注，如今都好好的。”
朱盈月收回水灵珠，想起当初随着她一同落入母胎的土灵珠，心中若有所思。只怕今天她能再次回到这里，便是这灵珠的作用了。想到当初她同娘娘做的交易，这五灵珠虽然名义上归给了她，但其实还是仙灵地界的东西，看来需要找个时间还回去了。
“你的请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咱俩许久未见，也是该好好一叙了。”同时悄悄探头看向罗喉说道，“让我借用你媳妇几天，不介意吧？”
“自然可以，多年之前姑娘所做恩义仍在，如今既然有机会，还请一去明宇天都吧！”
“固所愿耳。”
这边朱盈月被琴姐欣然迎回明宇天都做客，苦境之外，道境玄宗，如今已经是玄宗宗主的苍，此刻却忽然睁开双眼，从密室内走出。
玄宗弟子见到本应该在闭关的宗主，此刻却突然出关，众弟子还未反应过来，苍拉住一人便问道，“当归现在何处？”
一旁的弟子支支吾吾，还想左右，然而在苍的注释之下，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心中对着大师兄说了声对不起，坦然道。“大师兄在后山……，宗主，我们不是有意隐瞒的，是大师兄吩咐我们不准告诉长老他逃早课。”直接吐瓜带枣的，什么都说出来了。
苍听到这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周身气势看起来更浓重了。他一言不发，身形却瞬间从几位弟子面前忽然消失了，看到宗主离开后，几位低阶弟子却是送了一口气。不过刚刚漏嘴的弟子却是有些懊恼，问道众位的同修说道。“我把什么都说了，到时候大师兄不会怪我吧！”
“哎呀，大师兄一向宽容，又不是第一次了。”
“对啊对啊！”
“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大师兄一向下手轻，没事的。”
“都一顿打了还算轻的？”
“哎，你就不会贿赂贿赂……咳咳……那个，大师兄一向好美食美酒，你懂得。”
“是啊，你去买几块糕点就能糊弄过去了。反正玄宗上下，那个长老对着大师兄不是和颜悦色，就连一向冷言冷语的紫长老，看见大师兄都跟见了亲儿子似的，你就别担心了。”
“哦~！”
这边苍回道山后，正好看到应当归此刻吊儿郎当的躺在树杈上，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拎着壶酒，摇摇曳曳的躺在树杈上一晃一晃，树底下落叶兮兮而下，看着好不自在。
苍看到此景，心中刚刚攒起来的那丝火苗，此刻却忽然熄灭了。心中却是想着罢了，就这样吧！虽然这性格跟原先可谓南辕北辙，可看到他如今好好的，苍却欷吁，难怪玄宗众位长老如此放纵他，便是他自己又如何舍得责骂。总是想着多照顾一下，这才养的他这般懒散。
反而是应当归忽然察觉气氛有异，感觉不对。这一看，好家伙，自家本来应该正在闭关的师尊，此刻正严阵以待的站在树下，面上神色看起来高深莫测，惊得应当归连忙从树上挣扎起来，不料一脚踩空，一个倒栽葱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
便听见，“咚！~”
“哎呀~！”
人就直接栽倒了地上，从落叶上爬起来，应当归嘟囔着，“师尊~！你别忽然站在我身后啊，吓得我现在心里还直跳呢~”
“哦，那是我的错咯！”
“嘿嘿~这哪能呢！”应当归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一溜小跑来到苍的身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十分亲昵。
“师傅，我都掉下来了，这次逃课的事情，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吧！”
“顽皮，你这样对得起众位长老的教导吗？”苍也不看他，让当归一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对得起啊！”只是低估了自家徒弟的厚脸皮。
“嗯？”
“哎呀，我这边都是将众位长老交代的作业都做完了，这才逃课呢。说起来也是我倒霉，其他弟子都是拜入一个师傅，就我倒霉，整个玄宗的长老都给我留作业，连邢堂的紫长老都不插了一脚，徒弟累的很啊~”
说完居然双手揉眼，可惜光打雷不下雨，假的很。
苍听后反而笑了，“可在我看来，你如今还能逃课，可见学业还是轻松的，长老们还是放你你马了，这样我再回去同他们说说，再给你多加一门如何？”
应当归听完之后，脸都垮了。“我苦啊！”
一言一语，两人虽然没说多久，短短几句话，却让苍生出无限感慨，不过这一次他找上应当归却是有要事，容不得再同自家徒弟插科打诨。
“好了，这次找你，是有要事。”
“哦，什么事？”
“这是路观图，你替为师去苦境一趟，明宇天都现在有人，需要你去拜访。”
“嗯，谁啊？”应当归心中却是一头雾水，他自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待在玄宗，师尊老是说他魂魄未稳，不能轻易下山，所以活到现在，他能逛的也就玄宗这一亩三分地，今天师尊却让他亲自去一趟苦境，还是个从没听说过的地方。
“莫要多问。”
“师傅，我头一次下山，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我把自己给弄丢了啊！”应当归似是有意无意的问道，他就这么轻易下山了，他这老师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要知道以前他闹着要下山，自家师傅那脸当场就黑了阴森森的怪吓人，养他跟养闺女似的，今天这么大方，应当归在苍身旁左看右看，都怀疑自己师傅给掉包了。
这话一说，苍反而思索片刻，说道。“嗯，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护送你去，到时候一起回来。”
这话一说应当归便僵住了，连忙推辞。“不用不用不用！师傅你日理万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玉树临风忙里偷闲神功盖世风流倜傥事务繁忙，肯定没时间，再说了你不是还有闭关吗？徒弟我一个人去就行，您就放心吧！”
“吾意已定，你且去收拾东西，下午你我便动身离开。”听着自己徒弟跑火车，苍直接下了结论。说完带着应当归就离开了后山，将人扔回房间之后，就直接找上几位六弦，交代门内事务了。
应当归看自己胡说八道，断了自己公费旅游的计划，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收拾衣物。他一个人去苦境，可跟带着师傅一起去苦境不同啊，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在苦境好好玩呢，这下全泡汤了。
若是苍知道了应当归抱着这个心态去苦境，只怕整个玄宗几位长老带着宗主就要轮流上阵揍他了，苦境那地方是好混的。当初叹漂泊魂飞魄散，玄宗上下废了这么大紧才将人拼回来，护他跟护犊子似的，应当归若有个万一，玄宗从掌门到长老只怕都要疯。
当然，如今应当归自己嘴贱，无形中也算免去了这一顿乱揍，也算塞翁失马了。
不说这两师徒跟着收拾，这边朱盈月再次回到明宇天都，故国重逢，若不是她之前已经哭过一场，情绪已经发泄的差不多，只怕此刻也是心绪难平。
芙琴音、朱盈月以及罗喉等几人，重新回到明宇天都时，路过的正好是当初不曾踏入的那条街。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风一吹纷纷扬扬落下，甚是美丽。
站在樱花树下簇簇紧挨，一阵狂风呼呼呼地向这里吹来，无数樱花花瓣随风飘动，每个花瓣飘落下来的姿势各不相同，更有很多的樱花矗立枝头，依然灿烂，枝头上饱满的花苞绽放吐蕊，或白或粉红的花瓣为街道染上一层新妆。
雪白的、粉红的，在微风中，时而相拥;时而在低声吟唱;时而又低头窃窃私语;时而又昂头哈哈大笑，这样的樱花，听琴姐解释，这些樱花花期，并不短暂，如此绚烂，一期落败之后下一期便紧接而来，重复往返前赴后继，若是不注意，仍能视为永不凋谢。
琴姐看着这周围的盛景，察觉到身边有些僵硬的朱盈月，暗中叹气。这何尝是一条花街……可惜仍是流水无情花自赏，难啊！
“这里的花，你觉得如何？”
“十分美丽，却不想当初栽种时还是光秃秃的一片，现在已经这般茂盛了。”
“你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不知道。可我，这么多年，却时常来此。如今你回来了，以后同我共赏如何？”
琴姐轻声问道，似是无意，也是有情。可这样的情，她早就辜负了。
朱盈月轻声回道，“这么多年未见，这里的确是我第一次来，只是……我的御花园里，牡丹艳压群芳，这里景色虽好，却是留给你们的。此间得见，已是平生幸事，琴音，莫强求了。”
“唉，我明白了，是我莽撞了，久别重逢这些话先不谈，你刚回来，先回去休息吧！我稍后会派人将伤药送到你那里，你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地方你不陌生吧。”
“多谢了。”
“谢什么。”路途终尽，行至皇城脚下，一行几人下车后，朱盈月看着明月天都如今有些年头的城墙，魂兮归来，她回来了。
琴姐将人送回之后，心情虽然急迫，但也明白此刻秀秀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应该也是身疲力尽。派人将伤药送过去之后，便不在打扰。朱盈月躺在多年前的那张床榻之上，似乎还能闻见被子上的阳光味道，可见这里的确是经常打扫。一行奔波，盈月明明感觉自己心情涌动，然而一沾上床铺之后，压下的疲惫似乎全部涌了上来，倒是一觉好梦。
另一处偏殿，琴姐反倒是因为辗转悱恻，搅得她跟罗喉精神了大半夜也没睡着，最后武君着实看不下去自家人闹腾，奋力一捞一番大战之后，芙琴音累的合眼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全身似乎都轻松了。抬头望去，似乎已经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倒是十分香甜。
朱盈月醒来后，看见床前忽然多出的衣物，心中一惊，原来自己这般深眠，竟然连身边有人来过都不曾察觉，要知道这样的情况相当少见，低头看到面前粉色的衣裙，这样鲜嫩的颜色，她已经许久不曾上过身了。
如今再次穿这样的粉衣罗裙，她却觉得自己心境不若当初，怎么都感觉像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朱盈月摸着自己如同牡丹盛开不败的容颜，感叹到，还是心态老了。
然而自家好友的一片心意不好推辞，来此之前的衣物已经被拿走了，犹豫几分朱盈月到底还是将这粉衣穿戴好了，只是束发之时，不若以往将头发盘了起来。
收拾妥当之后，朱盈月开启门扉，今日的天气看起来相当好，眼光明媚，暖洋洋的照在自己身上。盈月从房间里推门而出，顺着走廊朝着记忆中的花园走去。行至时，身形一停，远远便看到园子里亭中已有人在此等候。
朱盈月朝着人，径直走去。由远及近，步步生莲花。在罗威眼中，相似的身影重叠着不同的人，睁眼闭眼之间，仿若此人从未消失，一直都伴在身旁。可身边宛若傀儡，却没灵魂的东方初，还依旧安静的站在身侧，如同木偶毫无声息。一下子又将人从梦中惊醒，罗威忽然觉得他昨天得到消息后就带着原来以沙溶神法凝俱肉身过来，真的是有点傻。
等到朱盈月坐在石桌的对面，两人一时间到不知道说些什么。罗威对这看不见的隔阂有心缓解，然而抬头看着面前师尊梳着的夫人发髻，却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心里由内到外的发寒，这意义让他不敢猜测，也不敢询问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是？”反倒是朱盈月看着旧时的壳子，一脸疑问，当初全身融入天柱的痛处她到现在还记忆尤深，若没有意外身体应该同四柱已经融为一体。如今再见，自然奇怪。
罗威听完后，回道。“当时事前发生之后，我便随龙首找到沙溶神法，重聚肉身，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师傅魂魄反归，如今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龙宿哈~，的确像他的作风。儒门天下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龙宿……你如今，好吗？”
罗威看着面前师尊，神色忐忑不安。心中不忍，“我贵为一国之君，身后又站着那么多人，怎么会不好。”
可这话让朱盈月听了，心里却更是酸涩。终究还是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威儿，你别再等我了。师傅我，已经嫁人了，不值得。”朱盈月知道这话说出来十分伤人，可她真的不想自己养大的孩子，如今痴迷下去了。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罗威认真的回道，也是认真的这样认为。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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