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之法桐叶的自由》夕阳遇残月

47、大一

　　生活在北半球，夏天，最热的时刻是下午2点。
　　朱教官看看手表，是2点30分。学生们都在烈日下整齐的站着。站军姿，是军训最基础的。教官走到每一个学生面前，观察动作是否标准。“你们不光要站好。还要有一种气势，一种堂堂正正的气势，如果觉得气势太难了，就要有一种狠劲儿，一种能杀死我的狠劲儿，要从你的眼神中释放出来，就好像和我有仇的眼神，不服输，不屈服，不要让我吓怕你，要让你自己吓到我，觉得不是我在给你军训，是你在给我军训，让我佩服你，听从你，军训练得好的人就有这种感觉，我希望你们大家都有这种感觉。毕竟花一个月时间军训，不但受苦受累，还耽误学习，所以，要让它物有所值。你们大家都看过《士兵突击》吗？”朱教官一边说一边观察，他头上戴着帽子，额头上渗出一丝汗，学生们整整齐齐的站着，听着教官的话，脸晒得通红，画浓妆的女生妆也花了些，化淡妆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所有的学生一动不动的站着，双脚固定在一个地方，没有半点移动，坚持了30分钟，已经有些酸麻、刺痛、火热，因为血液流通不顺畅。表面上学生都无碍，心中已经开始默默吐槽。朱教官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没有一个人叫苦怕累，还是和刚开始一样整齐，这点任务，对于朱教官来说，就是休息娱乐。知了一直在叫，这会儿，大概是累了，不叫了。“那部电视剧比较老，是2006年的。我是在小学看那部电视剧的，真看进去了，开始向往部队的生活，最终当了兵。你们都是90后，现在大一，2006年你们应该是六年级，估计大部分都没有看过，里面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不抛弃，不放弃”，你们是一个班级，一个团队，以后的军训会苦会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退出，这个团队都是不完整的。从军训到会操，一个月，我希望你们的团队没有一个人缺席。我和大家一起度过这酸甜苦辣的一个月。你们会退缩吗？”朱教官面向大家，站在中间，双手被在后面，目光凶猛，扫视着全体，大声说道：“你们退缩吗？”“不退缩”。全体学生齐声回答。
　　景扬风买了几瓶水，和马雪一起到网球场。
　　远远就看见军训的学生，马雪想起来自己去年的军训，一晃已经一年了，回想起来就如同昨天发生的那般清晰，教官的长相，说话的语气、口音、面部表情，走姿，穿着，都记忆犹新，自己那时的感受倒是忘了，如何也忘不了的就是军训时的痛苦折磨，特别是蹲姿，简直就是要命！5分钟自己的脚就开始颤抖，脚部血液流通阻塞，7分钟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那种感觉只有练过蹲姿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只有新生不老实，不好好训练，不打不骂不告状，一声命令练蹲姿，部队用这种方法治（不服管教）新兵，教官用同种方法治新生。
　　“这是我们专业的。”景扬风发现了几个认识的面孔。“师傅，你们专业的新生还是男生多，你看，就一排半女生，十几个人，我们班也是十几个女生。”“师傅你看，他们训练的地方离网球场很近，我们练球，肯定会影响到他们的，应该换一下地方。”向左边看了一下，“那边有树，怎么不上凉快地儿训练，偏偏跑到日头地下。”马雪指着前方。“不用管他们，你拿一下。”景扬风把自己的网球包给了马雪。跑到朱教官旁边，拿出一瓶冰脉动给他，告诉教官自己是这个班的助教。景扬风在第四排的最左边看见了晋流，笔直挺拔。看来这一届大一的都能吃苦耐劳，当学长的就轻松多了。
　　“师傅，你认识那个教官？”两人已到网球场内，其他的同学也到了，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说话，还有人在提前练习排球。“不认识，第一次见。”“额。老师来了。我先把拍子拿出来。”
　　“你看，这个“淘气包马小跳他哥”是不是咱班体育委员的网名，马小跳他哥是马眺吗？起的名真幼稚，师傅的是景扬风，有一个女生在问穿白色运动衣的男生叫什么，哪个系的，你说，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马雪在今天新加的微信“网球班”里和大家聊天。“今天穿白色的男生有好几个，她问的绝对不是我。”马雪觉得师傅太自信了，“为什么，万一她问的就是你呢？”景扬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马雪，疑惑的接过手机，上面显示，问人的女生和师傅的聊天记录，向上翻，好几天前的记录也有，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和师傅早就认识了，马雪明白了，“你怎么不早说你们认识啊，那她问的一定是其他男生。”景扬风拿回手机，切到学生会群，里面没人出声。马雪旁边来了个女生（穿着迷彩服），“同学，这里有人吗？”端着套餐的一个大一新生 ，脸庞还带着些红，说话不卑不亢，正好露出八颗牙齿。“没人，你可以坐这里。”女生轻轻把餐具放在桌子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纸（一元钱一包），打开封口，拿出一张，平铺开来，再折中折叠一下，放在餐具旁边，把菜中的花椒挑出来放在纸上，开始吃饭。景扬风和马雪说了声就离开了。女生吃饭很有意思，她先把糖醋里脊吃完，再去吃炒青菜，最后吃土豆鸡块儿，不像自己，先吃一口糖醋里脊，再把土豆放在里脊里面，蘸着甜酱吃，或者把鱼香肉丝和炒腐竹混在一起，搅拌搅拌，让两种味道组成新的味道，那滋味多诱人！女生吃饭时，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吃一口停下来再吃，安安静静，连一点杂声都没有，很快就吃好了，只有土豆鸡块儿剩了一半没吃。想想自己，几乎次次都是三个菜都剩下一点儿，虽然浪费粮食不对，但真的吃不下了，餐厅的饭都是定量的，每次吃饭，总吃不完，又不能带回去，就只有把它倒进“饭菜垃圾桶”，再转送到餐具回收处。餐厅里吃饭的男生，大部分都把餐具送回到餐具回收处，然后直接送到清洗间，里面有各个窗口的专属消毒柜，用来保证餐具的安全卫生。
　　女生轻轻擦了擦嘴，纸上沾上些油渍，把纸对折，又擦了擦，这回算是干净了。把餐具端好，站起来，“同学，我先走了。再见”“再见。”餐桌干干净净的，只有马雪双臂压在上面玩着游戏。餐厅里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着的，好几个学生带着电脑来到这里，免费的网络，舒适的空调，环境比起图书馆是差了一些，但多了份人间烟火的味道。马雪准备买包酸奶，过会儿要去自习室学习，现在就这里好好放松。“小潘干嘛？”给她打电话的是室友。“出大事了，希希去找她那个男朋友了。”小潘很生气，但更着急。“她跟你说了，还是怎么样，我们上午还一起上课，她就坐在你旁边，怎么说走就走了。”马雪认为是弄错了，这几天希希的状态慢慢好转，没有那么痛苦了，以为这事暂时先压下来，“哎，她下午出去的，她选的是足球课，我们跟她都不一样，要不是咱班其他男生（足球班）给我打电话，说体育老师点名了，喊了她3次都没人答应，我都不知道她逃课了。”马雪已经走出了餐厅，准备去找希希。“我们去找她，你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不用去，毛毛她们已经去了，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才通，我说，我们给她买些吃的，她肯定没吃东西，回来之后，平安到寝室后，在看着办。”“行，我现在就在餐厅，我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