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63、塞外教导

　　今儿皇上打算在密云县地界驻扎几日，舟车劳顿一番着实是累得慌，婳燕可算能下地走走，皇上正打算往热河行进，如今热河内正在建着避暑行宫，虽未竣工却也能住，听闻明年夏日便可以过来常驻，如今在的密云县不过是歇歇脚的地方。

　　因密云县也算近郊，到有几处行宫，婳燕也能得了一所僻静的院落，进屋后婳燕便躺在床榻上不愿起身，竹雅等人忙着让人烧热水，婳燕看着她们忙来忙去晃的眼睛疼，团着锦被捂着脸，闭眼小歇。婳燕迷迷糊糊仿佛睡着了一般，外面貌似有人在吵闹，婳燕迷茫的掀开锦被，正对着便是热气腾腾的木桶，看样子自己并未睡多久。

　　这时竹雅推开门快步进屋，婳燕扶着额头问道“外面是谁在喧哗，我睡了多久？”

　　“外面是十五阿哥闹着问格格午后去不去狩猎，奴才看格格困顿的样子便回绝了，格格不过睡了一盏茶的功夫，刚好格格醒了，水正好微烫，格格洗洗浮沉歇歇乏。”竹雅回道。

　　婳燕望着木桶点点头，竹雅便去外面将青巧叫进屋，二个人伺候婳燕沐浴。婳燕坐在浴盆中揉着眼睛，半眯着眼半睡不睡的模样，青巧笑着道“格格若是困，洗漱完后便去睡吧，皇上应该同诸位皇子狩猎，想必一时半刻也不会召见格格。”

　　“睡多了晚上又得睡不着了，算了，一会你们差人去十六阿哥哪里问问是否跟皇上狩猎，若是没有便让他等我，若是随皇上走了便让他明日午后等我。”婳燕此刻还惦记着皇上吩咐的事，这几日皇上每到一个地方必要狩猎一番，婳燕原本跟着几次，次数多了便也知道十六阿哥确实骑术不佳，哪怕跟着皇上狩猎也玩不尽兴，几位爷遇到猎物都勇往直前，十六阿哥也就在后面看着算不错了，等到他上前什么猎物都要跑没影了，也就小兔子他能抓一些。婳燕叹口气，这个十六阿哥可是忒不争气了，还好年少时跟着皇上学习数学，皇上对其还算宠爱，只是现在年少大了便不好说了，弄不好便是随处封个不大不小的闲官喽。

　　竹雅去外面吩咐完柳笛便过来揉捏着婳燕的黑发，婳燕微仰着头舒舒服服，青巧拿着花瓣边撒边说道“格格对十六阿哥当真是上心，前几日奴才便看到格格私下里偷摸给十六阿哥猎物，好让十六阿哥在皇上面前不出丑。”

　　“十六阿哥自幼便跟着我玩，他又不似十七阿哥那么会说话，总是一声不吭，年纪又刚好小我一岁，难免多些照顾。其实我是不想十六阿哥输给十五阿哥，同是兄弟，又是一母所出，怎能差距如此大，皇上不说底下那帮子最爱乱嚼舌头根也会说，十六本就心思敏感，就怕他知道后心里头不舒服，他又不愿同别人说，长此以往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婳燕道，青巧也算明白了。

　　“说起来，格格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以及十七阿哥自幼便是玩伴，奴才想，日后皇上怕是从其中三位阿哥中要选其一。”竹雅道，而选这其一便是择其夫婿与婳燕成婚。

　　“放心，皇上不会强求于我，再加上十五阿哥那个脾气怎能同意，十六与我更多是姐弟之情，十七更不用说了，小跟屁虫一样。只叹这次未来，若是他来更能欢声笑语。”婳燕道，竹雅听此也算安心，反正婳燕还要五六年才会赐婚，几位阿哥也未到成婚的年纪。

　　“格格，奴才差人问候过了，十六阿哥并未跟着万岁爷狩猎，十六阿哥说在马场等您。”柳笛站在门外大声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婳燕回道，又急忙拍拍身上的水珠对着竹雅她们道“快些吧，莫让十六阿哥等的急了。”她们道声是。

　　婳燕一身清爽的骑着墨竹到马场，远远便看到十六阿哥在骑着马散步，婳燕猛的扬鞭骑着马到十六阿哥身边，十六阿哥想必也是等了许久，听到马蹄声便驾着马回头，待婳燕骑到身前稳住马身急忙开口道“燕姐姐。”

　　“十六阿哥可等的久了吧，难得今儿你我都要闲空，走，我们去一处僻静的地方待一会，姐姐同你有话要说。”十六阿哥点头，婳燕望向侍卫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离的远些，侍卫们这几日也知道格格的骑射功夫了得，再加上本是皇上吩咐格格教导十六阿哥，侍卫们只好站的远一些免得叨扰二位主子，不过也聚精会神望着他们生怕出事。

　　婳燕骑着马走在前面，十六阿哥跟在身后，二人走到僻静的地方，婳燕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才道“皇上吩咐我，让我教你骑射，看你这几日的骑射功夫，你平日便懒吧，一点都不用功在骑射上面，比十七阿哥可差远了。好在读书倒是勤快，不然我非得好好训斥你一顿，让你长长教训。”婳燕凶巴巴看着十六阿哥。

　　“十六不敢，只是骑射这功夫十六当真是学不明白，它又不似四书五经读熟了便记下了，唯独骑射十六学这么久却还是半吊子功夫。”十六阿哥低着头委屈的道。

　　“不用功便是不用功，如今同十五阿哥倒是学会耍嘴皮子功夫了。你日后如何帮皇上分忧解难，靠那些诗词歌赋吗？三爷也是文武双全，既能带兵打仗又能帮皇上编撰图书，怎么到了您这就只会写写画画了吗？”婳燕绰绰逼人的说道，她最不喜别人找理由，虽然她也总是这样。

　　十六阿哥一副快要哭了模样可怜巴巴，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婳燕舒一口气，拍拍十六阿哥的肩膀“十六，姐姐不是凶你，只是实话实说，你看看这几日狩猎，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你同他们的差距吗？你生来就是皇子，注定不能逊色于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比姐姐，我虽比不上公主那般尊贵，可是我阿玛是当朝第一大学士，我母亲也算出身名门望族，我姐姐又是嫡福晋，我只能做的更好，什么女红我也不愿学不愿做，可是身份地位在此，我若不会，外人便说我家里教导无方。生活在这世间总有千万般的无可奈何。”

　　十六阿哥抬起头问道“姐姐，十六也知道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太子爷以及几位哥哥都彼此相争，皇阿玛只是不愿管而已，十六不想日后也是如此，算计来算计去，更愿默默无闻一生，若十六不是皇子是不是便可以轻松了。”

　　“怎能轻松，到时候便为了生存而忧心，你可知道那些卖艺乞讨的人是多么苦楚，为了一顿饱饭连尊严脸面都不要。你如今身穿华服，三餐丰厚，怎么能知道下层人的凄凉，庄稼之人不得闲,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场灾难便是妻离子散，那种苦日子你怎么能受得了。若是富贵人家又想考取功名利禄，然后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到最后不还是如此，还不如你的皇子身份，少了多少年的奋斗，你该知足。”婳燕看着蓝天慢慢说道。

　　“姐姐，十六不想为人，既然如此，我到愿做那天上自由自在的鸟，无拘无束。”十六阿哥头次顶撞道，婳燕笑一声望一眼十六。

　　“鸟又怎么无拘无束，这几日没瞧见多少只鸟被箭射伤吗，它们最终还不是被我们抓住豢养着，到时候连飞都飞不起。十六，姐姐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满腹经纶却无用，只读书读死书，你可知道排兵布阵。”十六刚要开口道，婳燕给他稍安勿躁的眼神复道“你知道，可到了战场你能安排好吗？坐镇将军通读军书可是连马的脾性弓的用处好坏都分不清，充其量不过算个军师罢了。你若说诸葛亮，诸葛亮聪明可是喜欢耕田胜于习武，那也算好，可是你有诸葛亮的聪明吗？咱们满人是马背上得天下，这天下不光足智多谋也需要武力，也需要靠着拳头打赢架，两者相辅相成才算赢。再者说你若一无是处，日后你该如何生存，别人若不惧怕你，你就是那任人捏的软柿子，难不成要靠你的额娘你的哥哥护你一辈子吗，等到他们护不住的时候，最后落得凄惨无比的下场，也许这是你想要的人生，那么姐姐我无话可说。”

　　“十六并非如此想的，十六只是..”十六阿哥急忙抬头看着婳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十六，你这年纪该懂了，既然选择不了便要走下去，免得到最后万劫不复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啊，皇上无数的子女，你不过其中寥寥一个，姐姐说一句掏心窝的话，无论太子还是八爷还是其他爷，他们的根基早已经稳固，等你为皇上分忧的时候难免受他们摆布，你自幼趁着皇上健在的时候把握住一切，等到皇上殡天之际你也能有个筹码在身，新皇便不敢把你怎样，不然幽禁致死也并非全无可能啊，你甘心如此一生吗？”婳燕望着十六道。

　　“十六知道了，十六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还为了额娘以及十五哥，其实十六有时候也嫉妒十五哥，他总是比我优秀，额娘也多喜十五哥高于我，如今十八弟出生，额娘更是不愿见我。”十六阿哥低着头道。

　　“不要嫉妒你的十五哥以及弟弟，十五阿哥是你的亲哥哥，十八阿哥是你的幼弟，在这宫中你们应该是最亲密的，你想想十五阿哥每次都帮着你，小时候还怕十七阿哥欺负你，总是护着你，十六要好好学习武艺，日后与你十五哥做皇上的左膀右臂。不过十六，我只告诉你，莫要同八爷走的近，知道吗！”婳燕看着十六阿哥如此模样忍不住告诉道，虽不说以后是否四爷登基，就十六这般性子若是真与八爷走的近难保日后不会同四爷作对，将一切可能杜绝！

　　“十六明白了，姐姐，日后十六定会好好学习骑射，可是十六曾经也想好好学，可是就是不会。”十六委屈的道。

　　“骑射这东西也是需要技巧和熟练，姐姐教你。”婳燕笑着道，十六举气拳头倒是好，婳燕笑眯眯的拍拍十六的肩膀。

　　“姐姐，姐姐以后会嫁给十五哥吗？宫里头都这么传，姐姐要当十六的嫂嫂吗？”十六阿哥问道。婳燕一愣摇摇头，十六松口气小声的道“姐姐如此美好，十五哥可配不上姐姐，姐姐定要选一位温柔贤良的夫婿。”

　　“好啊，那十六配的上姐姐吗？”婳燕打趣的问道。

　　“十六也配不上，不过十六会帮着姐姐寻佳缘，姐姐的夫婿要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到时候姐姐成婚时十六为姐姐编奏乐，姐姐踏着十六的奏乐嫁给良人！”十六向往的道。

　　婳燕抬手轻轻点点十六的鼻头“如今也学会打趣姐姐了，好，姐姐记下了，等着十六的奏乐，十六多笑笑，没事便同皇上多说说话，小时候不是还同皇上学习嘛，胆子大些！”十六阿哥笑着点头，二个人看着时辰不早便学了起来，十六阿哥也是全心全意的学习，拿起读书的刻苦精神来学习骑射，没几日到也学的甚好。